改革开放这几年，市场瞬息万变。
雷彦军觉得自己进去几年再做以前的行业怕是跟不上形势。
再来他到底当初也是个读书人，自尊心比较强。
也不想再回之前的圈子。
思来想去选了个只赚不赔的赛道。
干收废品。
主要是他从监狱里出来，第一份收入就来自捡破烂。
有些意外这个以前自己看不起的行业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赚钱。
于是有了林晚夏的投资之后，雷彦军直接开了个废品回收站。
每个行业都跟打游戏一样，有一条升级路。
捡破烂然后收破烂然后 开废品回收站然后再细分专业化经营或者二次加工。
雷彦军有了十万块，给家里重新翻修了房子，剩下的就开了一家废品回收站。
附近没有竞争者，雷彦军生意不错。
他会来事，还养了几个固定收破烂的。
有几个靠收破烂为生的光棍没有住处。
雷彦军就在院子里把房间间隔成一个个单间，免费给他们住。
表面上看雷彦军是吃亏的，实际上根本不亏。
首先，相当于有稳定的客源，他们一天两趟都来他这里卖，他稳定赚差价比上班都赚钱多。
其次，这些光棍时间多，有时候卖完破烂早了，还会给他搭把手整理院子里的东西。
省了雷彦军不少钱，远比那些房租值钱。
还能在他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着院子。
就这样雷彦军的生意越做越好。
他是收破烂的，突然有一天，有人来他这里收破烂。
也不要别的就收报纸。
雷彦军几分钱一斤收来的报纸，他一毛一份的往回收。
“我那阵子，什么不干光废纸一天都赚十块以上。”雷彦军道。
林晚夏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买报纸？”
“我也问过他。不过那孙子不跟我说实话。他说他怀旧就喜欢收集旧报纸。可是有次我注意到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跟老外一起。出了门就把报纸卖给老外。
他比我还黑，按咱们国家的价格买了我的回头按刀卖给外国人。”
雷彦军曾经好歹也是岛城首富，也是见过世面的。
“不过……”雷彦军欲言又止。
“嗯？”林晚夏追问，“你直说就是。”
雷彦军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我这人有时候比较贪。我见那人转手赚了刀，于是我就悄悄跟上去等他们分开后，我去跟那个外国人谈，想直接把报纸卖给他。”
他顿了顿，再开口，语气有点茫然也有点委屈，“他当时答应了，但是从第二天起再没出现过。”
林晚夏最近一直在研究间谍的事，闻言心里一动，问雷彦军：“后来呢？”
“后来我就想是不是外国人的钱更好赚，就开始研究收外国人的破烂。”雷彦军自嘲的笑笑，“你也知道人大都是趋利避害。我现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发达，但是好歹起来了，总归朋友越来越多，就给搭了个桥。我现在是从国外收废纸往国内当成品纸卖。什么纸都有，有日化用纸，也有文具用纸。
虽然不甘心，但是得承认人家废品的纸比咱们的还好上一大截。”
素来，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
回家后，林晚夏就把雷彦军提的报纸情况跟江肆年说了下。
雷彦军立马通知了国安那边儿。
很快，他们查到曾经到雷彦军这里收破烂的人，又查到了那个外国人。
果不其然，那个外国人还真是个间谍。
不过他只是个底层间谍，他的任务就是收集各种各样的报纸。
不管是城市报纸还是国家报纸，他都要。
收来的报纸里提炼出有用的信息再往上报。
像他这样的间谍全国各地都是。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全国各地悄悄开启临抓间谍。
江肆年中间还去了一趟岛城专门处理这事。
因为部队也在其中。
部队里有宣传部门，也有自己的报纸。
海陆空三军有，各大军区之间也有。
报纸林晚夏见过，以前在大院，很多嫂子都拿来糊家里墙。
在林晚夏看来上面也没什么特殊内容，真需要保密的也不会上报纸。
但是对外国人来说，可能意义不一样。
尤其是站在国家元首的位置上，这些琐碎的信息也许会让他们摸清一个国家的动向。
而有地方查到，部队的宣发的报纸也有被收破烂收走的情况。
对此，部队立刻下发通知，之后所有的报纸一律不能离开大院。
不光报纸，所有文字性的东西，包括江肆年他们日常开会的笔记，都要集中焚烧，彻底销毁。
这是后话。
眼前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
如果不是身在其中，林晚夏都不会察觉身边的波涛暗涌。
这场战斗明显波及到了林树生。
林树生现在突然时间多了起来，经常在家里陪宋淑云。
不管真心还是假意，宋淑云最近是肉眼可见的开心。
林树生总是找借口把林晚夏叫过去。
明面上说想她想月月，想一家人一起吃饭。
实际上总会旁敲侧击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政策上的变化。
林晚夏一问三不知。
实际上是真不知。
如果不是因为她牵扯其中，航母的事也不会让她知道。
被保护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挡在你身前那个高大的身躯究竟背负了什么。
时间一天天过去，林树生变得越来越不淡定。
连旅社都很少去了。
旅社里的工作人员大都按部就班。
最起码表面上看不出什么。
有天，林晚夏去洗手间的时候，听见两个导游抱怨。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预约好的几个团纷纷申请退款，我的提成一下砍半。”
“又不是只有这样，我也是。”
“我发现，退款最多的团都是去临市的。”
“欸？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发现我的也是呢！”
“是吧？而且我这几个团里有一对年轻情侣，他们几乎每个月都来一趟，上个月还来了，这个月突然取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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