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尽可能地伸长手去够绿团子,想看清楚绿团子到底是什么,至少不像是浮石。
我的身体一点点挤进坑洞,终于手指够到绿团上的绿苔。
绿苔腻乎湿滑,像摸着蛇身一样不舒服。
我的手掌大,张开能轻易抓起一只篮球,所以,我张开大手从下面托住绿团子。
意外的发现绿团子是软的,一抓,五指陷了进去。
我试着把绿团子往回扯,让我吃惊的是居然没能扯动绿团子。
连试两次把没扯动绿团子。
我惊疑不定,决定扒开绿苔,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的手指灵活,撕开一层绿苔,下面还有一层,再撕一层,下面还有......
一层又一层,我不知道扯了多少层绿苔。
渐渐发现不对,绿团只有篮球大小,哪怕全是用绿苔裹起来了,也经不住我的撕扯。
我慌了,想退出去,又觉得不甘心,已经撕了这么多层,指不定再撕一层就能看到他的真面目。
所以,继续撕扯绿苔,一层又一层,像是永远止境。
我的胸口越来越闷,肺里的空气不多,我却还像着了魔一样撕扯。
我的理智还是有的,也知道自己得赶快上去要不会溺水了。
可是,我的身体不听大脑使唤,眼睛直勾勾盯绿团,手指一下下撕着绿苔。
不对!
很不对!
这不是我。
我的心尖在打颤,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胸口憋的生疼,肺在叫着供氧,我的大脑也急,一遍遍地催着上去。
但是,身体却固执看着绿团。
时间在水里失去了意义,我在脑海里大叫王俊救我。
王俊没有出现。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
草!
真的是好奇害死猫,我他么的是自作孽淹死的。
我挣扎了一遍又一遍,也绝望了一次又一次,终憋不住了,张开嘴,一串气泡从我嘴里吐出来。
手里的手电筒都快握不住,意识出现模糊,余光却看到我的头发越变越长。
筱雅?!
你来了。
无数道黑发如利剑般狠狠插进绿团。
绿团忽然动了,缓缓打开,变成有头有四肢还有尾巴,形态像是一只猫。
绿猫张开锋利的爪子,瞪着蓝色竖瞳向黑发发起猛烈攻击。
黑发似有生命一样,多条齐发,劈扎抽拉截刺撩...
筱雅好像变强了。
双方是一场精彩绝伦的死斗,只是可惜了,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失去意识前,看到黑发缠住了绿猫的全身,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猫眼睛。
................
我醒来时,看着头顶的蚊账怔愣一会,渐渐想起在水里的事。
那个绿团是猫的尸体?
又想到黄三杠的尸体露出蓝色竖瞳和犬齿。
直觉不太好。
我坐起来,发觉全身酸疼,特别是胸口。
我的衣服换过了,把短袖撩到胸口,发现之前被老人五指抓伤的地方感染了。
为了两千块钱,我真是拼了命。
回过神,听到屋外似有争吵声。
我下了床,走出门,外面天还黑着,附近几家全亮着门灯。
“他是我弟,我说行就行,你们管不着。”
黄大杠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
“这是国家规定,死人必须火化。”
“拿国家规定压我?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妈去年死的怎么没有去火化?要不要我把你妈刨出来送进火化厂。”
隔壁房门口已搭起灵棚,旁边围着一群人。
王俊看到我,立刻挤过来,目光意味深长的在我身上扫了一遍,挑了挑眉打趣的问:“沈哥,你的身体没事吧?”
我点点头,看向人群问:“什么情况?”
王俊撇撇嘴,拍拍我的肩膀轻嘲:“你们这里的思想真落后,人死火葬是多少年前的政策了,居然还有人要违法,一群土皇帝。”
土葬是老传统,像这们这样偏远的农村里很多人思想守旧,认为火葬了魂魄得不到安宁,投不了胎。
人群里以黄大杠为首的黄家人对村干部,双方吵得很凶。
“现在几点了?我饿了。”
“快十点了,我带你去吃饭。吃完我们要走吗?钱已经到账了。”
黄家三兄弟的房子并排而立,全是崭新的二层小洋楼。
黄三杠的灵堂设在他自己房子里。
王俊带我到隔壁黄二杠家,饭莱还热着,大鱼大肉都有。
我吃了半饱才想起沈小花,问王俊。
王俊嘿嘿一笑,挤眉弄眼:“你这个堂妹真是个人才。我向黄大杠要酬劳,她也跟着要。她做了什么事哪来的脸来要?”
我不奇怪,沈小花和她妈一样,见便宜不占全身不舒服。
“就事论事,黄大杠这人脾气不怎么样,为人处事还算大气。老沈,你猜猜他给我们多少酬劳?”
我啃着鸡腿,脱口说:“五千。”
王俊顿时哑然。
“卧槽,老沈,你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啊。一开始我以为他只会给二千,算你一人的,谁知他直接给了五千,还被你妹子讹了五百。”
五千并不多,若不是我,没人能找黄三杠。
吃完后,再回到黄三杠家,村干部已经被气走。
灵堂里,遗照,冰棺,火盆香烛一应齐全。
不得不说黄大杠的办事能力很强。
我心里搁着事,走到冰棺前。
黄三杠的寿衣已穿好,闭口闭目,脸上已看不出绿意。
我迟疑一会,推开冰棺,伸手扒了扒黄三杠的嘴巴。
果然,他有犬齿。
这时,有位婶子看到我开棺,立刻跑过来阻拦,一把扯着我往外拖。
我没和她计较,拍开她的手,找到黄大杠。
黄大杠额上全是汗,眼中泛着血丝,悲伤掩在眼底深处。
我组织一下语言,对他说:“黄大哥,和你说实话我是位职业捞尸人,我捞过很多尸体,也遇到过很多古怪的事。黄三杠出事的前因后果,你也清楚。我强烈建议你把他火化了,而且,越快越好。”
黄大杠从口袋里掏出红南京,递一支烟给我。
我接过。
他给我点了火,我也没有拒绝。
他深深地吸了口烟:“我知道这事有古怪。昨天在水里找不到他,我也怀疑是我看错了。所以,我打开他家的监控。”
说着他的手指抖了几下,声音也带着颤。
“从他骑摩托车回来开始....他说有朋友找他喝酒。可是,监控中只有他一人,桌上却摆着九个杯子。而他,真的像和别人喝酒一样,划拳说笑。他和一群看不见的人喝了半宿的酒。”
“我还在他换的衣服里找到八张冥币。”
我知道八张冥币是哪来的,不过,我没办法和黄大杠说。
王俊也过来劝黄大杠,把黄三杠火化,黄大杠模棱两可的应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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