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满肚子气地让掌柜拿账单送去王府，掌柜喜笑颜开地退下了，并表示会多送他俩几道镇店好菜。
“王爷，倘若早知今日，你还会有当初之举么？”周立寒着手泡茶，一脸灿烂地笑问。
“倘若早知今日......”摄政王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面庞，同样勾起嘴角，却勾不出笑意。
“本王会在十一年前、不，现在要过去十二年了。本王会在十二年前向韩府提亲。”
周立寒哈了一声，像听到笑话：“您提亲也没用啊，您看皇上当年也与韩府提亲，后来呢？”
“兴许因为当年的韩二小姐不知晓本王如今的面目，就不会逃婚了呢？”摄政王很少说一些没用的不切实际的话，但是不懂为什么，今天这饭局他挺想说的。
周立寒蛮讶异的，但还是温和笑笑：“那也没用啊，若我没有逃婚，留到及笄嫁人，那也就没有如今的见识和能力，有什么用呢？”
“那不就对了，没有什么早知今日的。”摄政王也莫名笑得有些释然，“更何况，本王其实也还没到需要何必当初的地步罢？否则周大人为何主动等候？”
这么想就对了。周立寒哎呀一声，手上恭敬地给他端去茶：“我这人其实您也晓得，不爱搞事儿，喜欢和平。所以，能谈和的事儿咱们尽量用谈解决。”
“那你今日想谈什么？”摄政王把手端上桌，摆出蓄势以待的架势，“或者说，周大人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这还不简单？我极力走到今天这步，除了几分亲情义气，无非就是为这富贵名利。”周立寒毫不介意地摊手坦白，“倘若您能拿出与我更有利的东西，我也未必不能将郎家涉嫌的案子，终止于舞弊案。”
“哦？”摄政王微微眯眼掂量，这话是否确实意味着，周立寒当真并未掌握多少切实证据？
虽然眼下情况危急，摄政王有点慌，但毕竟没那么单纯，不会只听这一句话就被周立寒牵着鼻子走。
“本王还以为，周大人应当会趁此机会将本王咬定不松，让娉华和本王就此万劫不复呢。”
周立寒哈了一声：“那您为免也太自薄，一桩先帝时期的旧案而已，也不过是为了挣点儿钱，又无关兵权啊谋逆什么的，这就能让您万劫不复了？”
摄政王紧盯着她的神情，揣摩着轻笑回道：“周大人也知晓本王是什么样的人，生来最好颜面罢了。这旧案之事，就算不会要了本王的命，可一旦坏了本王在民间的名声，那也相当于要了本王的命呢。”
周立寒其实挺不理解的，照理说摄政王已经相当有权势了，应该已经不会过于关心别人对他的评说，毕竟不论褒贬他都有足够的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除了直接篡位登基。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她应该庆幸摄政王还好这点面子，若是个不管不顾又天马行空的疯子，那就只能以暴制暴了。
“我就喜欢和好颜面的人打交道。”周立寒露出佩服的表情，以茶代酒敬他，“那咱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王爷，我想要巡捕房。”
摄政王：“？”
他想过周立寒的胃口会很大，但大到这么离谱是他没想到的。
“是周大人想要，还是懿王殿下想要？”摄政王嘴角连勉强的笑意都不剩下了。
周立寒理所当然似的扬起眉：“应该都想要吧？不过主要是我想要啦，毕竟如果巡捕房掌握在我手中，我可以首先遵照我自己的意愿用它，我想用来帮谁就帮谁。”
摄政王笑容中透着一丝荒谬感：“本王还以为，周大人入京时日未久，更需要在北镇抚司扎根站稳才是。”
“嗐，北镇抚司有登之兄顶着呢，我哪儿需要费什么功夫去扎根站稳。”周立寒听着似乎在说什么轻松话，但摄政王却察觉出另一层意思——
“莫非是乐大人，不乐意给周大人放权？”他灵光一闪问。
“瞧您这话说的。”周立寒给他倒茶并转移话题，“您就说您能不能给咯，其实我若要自己弄到手的话，应该也不难吧？毕竟如今统领巡捕房的是我岳父呢。”
摄政王立刻听懂了：“看来你已经用三皇侄让程小姐给你的那件衣服，把定远侯爷拿捏了呢。”
“那也没到这地步。”周立寒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但不管怎么说，从您这儿首肯，会比较彻底一点，我也能少费些事儿，您也能保住些颜面。不是么？”
摄政王听笑了：“或许是本王小人之心了，听着竟以为倘若本王拒绝，周大人就要大义灭亲，除掉定远侯府呢。”
“能不这么做的话我当然是不了，万里兄是个很好的兄弟，程小姐也是个很好的姐妹。”周立寒笑容纯洁，“所以我都说了嘛，我是个爱和平的人，能用谈条件解决的都是好事儿，利人利己。”
好一个利人利己！摄政王的笑容逐渐咬牙切齿，所谓的利他，不过是拿他的损失来威胁，而不是为他增加额外之利！
可那又能怎样呢？谁让这一局，还真让这妮子占上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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