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哭得这么伤心？阳献出混沌之气不是早就说好的事吗？”
小白飘浮到乌山面前，蓬松的尾巴不安上下左右摇摆，雪白色的绒毛微微炸起。
乌山面色复杂地望着痛哭的修蛇，轻声道：“阳的混沌之气里藏着她的完整意识，想要借机夺舍我的身体重生。看样子...修蛇是知情的。”
“什么？！”四只御兽同时惊呼出声。
小白猛地扑上来，用柔软的尾巴紧紧缠住乌山的脖颈，毛茸茸的小脑袋在他脸上蹭来蹭去：“你有没有事？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快让我检查检查！”
小青的碧绿龙鳞全部倒竖，剧毒的雾气从鳞片间隙喷涌而出，在周身形成一团翻滚的毒云：
“还说没有歪心思！临死都要害人！”
她龙爪上凝聚出锋利的毒刃，作势就要冲向修蛇。
“算了。”
乌山伸手拦住暴怒的小龙女，掌心灵力流转间化解了她的毒雾，
“现在的她...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了。”
他望着伏在地上痛哭的修蛇，想起阳消散前的恳求，轻叹道：
“就当是...还阳最后一个人情吧。”
那时，乌山已经完成混沌之体的最终塑造。
他分出一缕意识沉入识海深处，来到道之枷锁禁锢的空间。
经过两年半的道火灼烧，阳的意识已经淡如薄雾，随时可能消散。
“没想到...”
阳虚弱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我纵横一世...最后竟会败在你这个小辈手上...”
“若不是你居心不良，”乌山的意识体冷然道，“本可以死得其所。”
“成王败寇...罢了。”
阳的意识微微波动，像风中残烛，
“只是没想到...我没死在吞手上...没死在鸿手上...最后却栽在你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辈手里...”
“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阳的意识在道火中摇曳，声音如同风中残烛。
他艰难地凝聚最后一丝清明：“若九幽之下真有地狱...望你能让吞也来陪我...”
随着道火的灼烧，阳的意识愈发虚弱，却仍强撑着嘱咐：
“不过...吞应当已被我自爆所伤...你现在前去...胜算颇大...越早行动...胜算越大...”
他的灵体忽明忽暗，却仍执着地继续交代：“即便...暂时无力斩杀吞...也务必先除烛龙...”
“他的空间天赋...能加速两界融合...拖延大陆联通...方可为鸿争取觉醒之机...”
阳的意识突然明亮了一瞬：“对了！你也是掌握时空法则之人...可临时开辟通道...送御兽回蓝星...只要蓝星的生灵得保...鸿的力量...就能完整...”
“还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却仍絮絮不休。
“阳前辈，您说得够多了。”
乌山轻声打断，
“我向您保证，待实力足够，定让吞去陪您。即便力有未逮，也必助鸿完成此事。您...安心去吧。”
“呵呵...是我太过眷恋尘世了...”
阳苦笑间，灵体又黯淡了几分，“只是...还有一事...”
\"前辈，时候到了。”乌山叹息道。
“最后...最后一个请求...”
阳的灵体突然回光返照般明亮，“望你...善待小修...留下她的性命...如果可以你也可收为她为你的御兽...她的能力...确实不凡...”
“哦？”乌山挑眉，“她不是您手中的棋子吗？”
“呵呵...”
阳的灵体泛起温柔的光晕，“我早将她...视若己出...与吞相争，濒死之际...是她舍命相救...共建此阵...与吞相识万载...不及与她...相伴之乐...”
乌山沉默片刻，郑重颔首：“若她无害我之心，我自当留她性命，相信有此阵相护，吞也奈何不得她。”
“多谢...”阳的灵体终于释然，在道火中渐渐消散。
曾经的兽神大陆掌控者，就此陨落。
“为什么不杀我？”修蛇抬起泪眼，声音嘶哑，“明明知道我是帮凶...”
乌山平静地注视着她：“你已构不成任何威胁。况且...我确实承了阳前辈的恩惠。”
顿了顿，他补充道：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考虑让你做我的御兽。”
“乌山！”
小青气得龙须直抖，碧绿的毒雾在周身翻滚，
“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害你的吗？你忘了这三年来我们是怎么提心吊胆守在外面的吗？”
修蛇怔怔地望着乌山，突然想起三年前阳救她时的场景——
那时阳刚自爆半身，残躯奄奄一息，却仍耗费所剩不多的本源救活了她。
“小修...”阳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这次混沌传承...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您要...夺舍？”修蛇惊恐地瞪大眼睛，纤细的手指紧紧抓住阳树枯萎的树皮。
“混沌之体...能让我重获新生...”阳的眼中闪着疯狂的光，“比现在这副残躯...强千万倍...”
“太危险了！”
修蛇跪地哀求，泪水打湿了地面，“就这样活着不好吗？我们像现在这样...不是也很好吗？”
“不行！”
阳厉声打断，树干剧烈震颤，“吞当年怎么对我的？怎么对你的？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见修蛇还要劝阻，阳决然道：“如果我失败...你就去跟着乌山...去做他的御兽，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
回忆至此，修蛇苦笑着摇头：“不必了...阳大人待我如女...我岂能转投一个伤害我至亲的仇人...”
乌山也不强求：“那你留在此处吧。外面有烛龙虎视眈眈，这里反而最安全。”
他转头望向无尽汪洋方向，眉头紧锁。
三年过去，不知蓝星已变成何等模样...乌雪、乌辰应该都长大成人了吧？还有江楠...他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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