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地球本土正在接受K-普洛斯帝国的投降的时候,火星以及各个地外殖民城市,开始对其管理范围内的犹太裔进行全方位的筛查。
=====现实宇宙 太阳系 火星 新城市基地 开发区
拉结从无意识的状态沉沉醒来,她躺在床上,没有起身的意图,就好像一块牛肉一样,躺在平台上等着任人割宰。已经有一个小时了,在此期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她的丈夫雅各甚至没有过来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他的脑子,如今似乎只装得下拉比希勒儿那些被篡改、充满狂热意味的教义,再也塞不进妻子细微的情绪波动。
到底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
拉结不知道。一股强烈的冲动让她想去华国管理者汇报拉比的异常,但恐惧的藤蔓随即缠绕住她的心脏。
他们是被流放者,烙印在身份档案上的耻辱印记,意味着他们不适用“疑罪从无”的文明准则,而是更为冷酷的“有罪推定”。
在这里,潜规则往往是“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如果她的举报导致雅各也被牵连……她不敢想象那后果。她已经失去了小以撒,不能再失去丈夫了。
但是,那种萦绕不去的、对拉比和以撒未来的担忧,又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内心。
“雅各。”拉结呆呆地转过头,目光穿过昏暗的舱室,落在正在门口地整理着工具、准备出工的丈夫背上,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什么事,拉结?”雅各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得像火星干燥的空气,缺乏任何情感。
“我们……还能再见到小以撒吗?你的儿子。你还记得他吗?”她小心翼翼地提起那个几乎成为禁忌的名字。
“也许不会,也许会,亲爱的……”雅各的声音里忽然注入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却又让拉结脊背发凉的奇异热度,“他现在有更好的生活。而且,拉比说过,他或许……或许会是我们的救世主。”
“你还想再要一个孩子吗?”拉结几乎是绝望地问,试图用对未来的寻常期盼,将他拉回现实。
“……你好好休息。我去工作了。”雅各沉默了一下,最终选择了回避,语气生硬地结束了对话。他扣上太空服的锁扣,金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看着雅各毫不留恋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合金门廊的拐角,拉结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
“是我的错,”她对着空荡荡的舱室喃喃自语,随即又用力摇头,指甲掐进了掌心,“不,是拉比的错,是他给雅各灌输了那些错误的思想!”
=====
就在雅各和约瑟夫等人,跟随着稀疏的人流,即将踏出居住区防护盾的节点通道,步入外面那片永恒橙红的天地时,一队身着黑色制服、表情肃穆的基地警卫突然出现,像一堵墙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为首的小队长抬起一只带着战术手套的手,声音通过面罩放大器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所有人,稍等一下。例行检查,请配合。”
不是往常简单的身份扫描仪掠过,而是更为严苛的、带着明确指向性的检测。
警卫们手持着新型号的生物信息读取器,目光锐利地在每一张因常年劳作而显得粗糙的面孔上扫过,重点审视着他们的五官特征,甚至有人被要求脱下面罩进行面部骨骼结构比对。
很快,一种无形的筛选开始了,一些人在通过基础扫描后被示意站到一侧空地,一些人则被允许离开。
约瑟夫不安地挪动着脚步,他拉了拉身旁雅各的衣袖,压低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嘿,雅各,你看出来没有?所有被叫到那边去的……全都是,全都是我们的族人?”
雅各没有回答,他的嘴唇紧抿着,目光死死盯着那些被隔离出来的同胞,眼神复杂难明,深处,还藏着一丝被拉比长期灌输后、对“考验”或“神意”的扭曲期待。
人群中开始弥漫开焦虑的低语,这低语很快变成了骚动。有人试图争辩,有人想强行离开,推搡不可避免地发生了。身体碰撞的闷响和激动的叫嚷打破了清晨的秩序。
“呜——呜——呜——”
刺耳的警报声骤然撕裂了基地的相对宁静。
几乎在警报响起的瞬间,生活区围墙上方那些平日里如同装饰品般的半球体结构猛地翻转,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和多光谱瞄准传感器。一道道猩红色的激光瞄准光点在聚集在通道口的犹太裔劳工们身上疯狂地跳跃、锁定,集中在他们的胸口、额头,带来冰冷刺骨的死亡威胁。
“?发生什么了?!”约瑟夫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额头上瞬间沁出的冷汗沿着鬓角滑落,他甚至能感觉到冰凉的汗珠在工作服内里,沿着脊柱一路向下积累。
眼前的景象,与他幼时在历史影像资料中看到的、那些被称为“集中营”筛选画面的模糊记忆恐怖地重叠起来,一种源自种族记忆深处的寒意攫住了他。
反抗? 一个绝望的念头闪过。但理智告诉他,在那些蓄势待发的智控武器面前,任何反抗都无异于自杀。
他的犹豫被前方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打断。
一名情绪激动、试图冲向警卫理论的犹太裔男子,被一名警卫扬起的手中那根一度以为是威慑大于实用的武器——神经鞭抽中。
带着幽蓝电弧的鞭梢划过空气,精准地抽打在男子背上。男子甚至没能发出完整的惨叫,身体就像断线的木偶般剧烈抽搐着瘫倒在地,口吐白沫,瞬间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两台履带式的智控机械警卫发出冰冷的液压驱动声,碾过地面,机械臂毫不留情地抓住那个昏迷男子的四肢,像拖拽一件垃圾般,粗暴地将他从人群中分离出来,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短暂的摩擦痕迹。
这残酷的一幕像冰水浇头,瞬间压制了大部分的骚动。哭泣和压抑的呜咽声在人群中响起。
但这仅仅是开始。
更多的警卫和智控机械涌入生活区,它们的目标明确,动作高效。宿舍的门被逐一敲响或强行打开,食堂里正在用餐的人被要求起身接受核查,甚至在公共盥洗室的人也被驱赶出来。所有被识别或确认为犹太裔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被逐一押解出来,在通道口的空地上汇集成一个越来越大的、充满恐惧与不解的群体。
拉结也在其中。
她几乎是被人流裹挟着出来的,身上还穿着居家的便服,头发有些凌乱。她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那个熟悉的身影——她的丈夫雅各,他站在被隔离的队伍里,脸上是某种僵硬的、介于顺从与狂热之间的复杂表情。
在他旁边,是脸色惨白、身体微微发抖的约瑟夫。更远处,拉比希勒儿即使被两名警卫反拧着双臂,脸上却不见丝毫惶恐,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殉道者般的奇异光辉,嘴里似乎还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拉结心中的不安如同疯狂滋生的霉菌,瞬间蔓延至全身。她最害怕的事情,似乎正以某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降临了。
后续的过程混乱而压抑。他们被强制排成队列,在警卫和智控机械的严密监视下,被带到了一个巨大的、显然是临时仓促搭建的密闭仓库。
金属墙壁泛着冷光,顶部是高功率的照明灯板,将内部照得一片惨白,没有任何窗户,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金属的冰冷气息。这里没有任何生活设施,只有光秃秃的地板,男女被粗略地分隔在仓库的两端,中间仅用一道简陋的可移动隔板象征性地分开。与其说是安置点,不如说更像是一个集结待运的货仓。
这一幕,不仅发生在火星新城市基地开发区。
在祝融城,在月球采矿站,在木星轨道附近的资源精炼厂,在柯伊伯带外围的太空矿场……所有人类势力掌控的地外殖民点和资源采集地,类似的筛查和集中都在同步发生。一道来自地球最高联合指挥部的指令,席卷了整个太阳系,目标直指所有犹太裔流放者及其后代。
审核,开始了。
这并非简单的身份复核,而是一场运用了最新灵能与神经科学技术的精密筛查。
在火星基地,临时设立的审查室内,被带进来的犹太裔移民逐一接受问询和仪器检测。
审查官的问题从日常起居、工作内容,逐渐深入到信仰活动、对拉比希勒儿布道的看法、以及对某些特定古老经文的理解。
同时,受审者被连接上精密的脑波扫描仪和生命体征监测器,任何细微的情绪波动、潜意识层面的异常涟漪,都无所遁形。
起初,筛查集中在那些有明显异常行为或激烈言论的人身上,也确实发现了一些对现实不满、言语中充满怨恨的个体。
但随着筛查的深入,尤其是当审查官开始有针对性地询问那些被拉比希勒儿频繁引用和篡改的“箴言”时,仪器开始捕捉到一些更为隐蔽、也更令人不安的信号。
一些表面上看起来温和、甚至积极配合审查的人,在听到诸如“第二个亚当”、“并非由凡人之手开拓的应许之地”、“在星辰的低语中被铭记”等特定词组时,其脑波会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但模式高度一致的异常波动。
这种波动并非源于有意识的情绪反应,更像是某种深植于潜意识深处的、被触发的“锚点”。
突破口,出现在对拉比希勒儿本人的深度审查中。
拉比,在犹太社群中享有崇高的声望,在犹太传统中是一个备受尊崇的特别阶层,拥有解释律法和引导精神的权威,其社会影响力有时甚至能触及世俗权力的顶峰。也正因如此,当他被带入配备了最先进灵能感应阵列的审讯室时,审查人员最初是带着审慎的态度的。
(阿根廷总统米莱的导师是一名犹太教拉比,米莱本人也表现出对犹太教的亲近。)
然而,结果却让所有参与审查的专家倒吸一口冷气。
当审查官念出“万变之主”这个在战锤宇宙资料中被标记为极端危险的存在名讳时,拉比希勒儿表面上依旧维持着镇定,甚至试图用扭曲的教义进行狡辩。
但他无法控制自身的生理反应——脑波扫描仪上瞬间爆发出剧烈而混乱的波形,灵能感应器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但与bA-12基地残留数据中记录的混沌灵能特征高度吻合的扭曲涟漪。
更深入的神经映射显示,在他的潜意识深处,存在着一套复杂而隐秘的思维模式,像一条毒蛇般盘踞着,与正常思维并行,却又在某些关键节点上施加影响。
一个可怕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拉比希勒儿,早在地球时期,就被“思维衔尾蛇”巫术渗透,成为了“逆心者”。
他们并非像美丽国那些财阀高层那样直接参与阴谋策划,而是在更隐蔽的层面,执行着另一项至关重要的任务——系统性、有组织地篡改其信仰核心!
在他们的秘密集会和私下教导中,古老的犹太教义被巧妙地扭曲、嫁接。
他们对《托拉》和《塔纳赫》的解读,被悄然导向了对“变化”、“奥秘”、“知识至上”的极端推崇。那位战锤宇宙中执掌阴谋、诡诈与命运操弄的邪神——“万变之主”奸奇的教义,被披上了犹太先知预言和弥赛亚期待的外衣。
“巴别塔不是惩罚,而是赐福,是通向更高真理的阶梯……”(完全颠覆了《创世记》中上帝变乱语言、阻止人类傲慢的原意。)
“真正的得胜是成为谜题本身……”(引入了诡辩和不可知论的混沌思维。)
“赞美那在燃烧的荆棘中显形的奥秘……”(将上帝在荆棘火焰中向摩西显现的神圣事件,模糊化、神秘化,导向对“奥秘”本身的崇拜,而非对上帝的信仰。)
拉比希勒儿甚至篡改了雅各与天使角力的着名典故(《创世记》32:22-32),将其引向对“不可名状之物”的暧昧提及,而这在正统教义中,是严格限定于指代上帝本身的。
他们利用犹太民族长期流散、对“应许之地”的深切渴望,将这份期盼扭曲成了对一个由“万变之主”所许诺的、虚幻的“神允之地”的追求。
而小以撒,这个火星上出生的第一个犹太婴儿,因其特殊性,被他们选中,视为实现这个扭曲预言的关键“圣子”或“工具”,企图将他塑造成连接现实宇宙与战锤宇宙、引导“万变之主”力量降临的桥梁。
审查结果被紧急加密,传送回地球最高联合指挥部。
当张旭尧将军和智囊团的成员们看到这份报告时,一股寒意从每个人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他们不仅发现了潜伏更深的“逆心者”网络,更重要的是,揭露了这个跨越数十年、针对人类文明根基的恐怖阴谋的另一重维度——文化信仰层面的篡改与腐蚀!
谁能想到,在远离地球的火星流放地,在备受尊崇的拉比引领下,一个古老的、拥有深厚历史底蕴的宗教信仰,竟然被悄无声息地改造成了崇拜异宇宙邪神的温床?谁能想到,那些看似狂热的宗教活动背后,隐藏的是如此险恶的用心?
这份报告,让所有知情人惊出了一身冷汗。
万变之主的手段,其耐心与诡诈,再次超出了人类最坏的想象。它不仅腐蚀权力高层,更将毒手伸向了流放者的精神世界,企图从内部瓦解、扭曲人类的文明认同与信仰根基。
对太阳系内所有犹太裔流放者的筛查与管控,瞬间被提升至最高紧急状态。
更多的部队被调动,更严格的隔离措施被实施,更深入的意识形态甄别与“去混沌化”矫正程序被紧急制定。
而在那个巨大的临时仓库里,拉结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听着周围压抑的哭泣和不明所以的低语,看着远处隔板后雅各模糊的身影,心中一片冰凉。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某种可怕的风暴已经降临,而她和她所珍视的一切,都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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