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饶有兴致的看着申相公在那边义正言辞的高谈阔论，心里波澜不惊，只是想笑。
他在想什么，自己怎能不清楚，李荣接收商行后都能把探子安插到各官员府中，更别说现在他还执掌了锦衣卫！
锦衣卫这把刀现在只不过是朕没亮出来罢了，呵呵，你还真当他是吃白饭的？
待到申相公说完，徐寿才开口道：“朕明白了，只要是士大夫，就算他犯了谋反之罪，朕也不能杀他！”
申相公惊恐的抬头，迎面对上了徐寿似笑非笑的眼神，冷汗腾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连忙躬身道：“陛下您误会了，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文彦博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的相公，门生故吏颇多，杀了他只能出口恶气罢了，对大宋的稳定并无益处啊！”
“原来如此啊！”徐寿点了点头，对申相公笑了笑：“你说话的时候要说的明白些，不然朕都误会了！”
申相公闻言松了口气，拱手后重新站回队列，可徐寿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犹陷冰窟。
“所以申相公的意思是，只要当了相公，就可以谋反，总之门生故吏这么多，朕为了大宋的安稳也绝对不能杀，是吧！
听闻申相公门生故吏也是颇多，那么你打算何时谋反啊？”
此话一出，百官哗然，全都看向了申相公，申相公刚在队列中站稳，听闻此话也是浑身一颤，失了气力，差点瘫坐在地上。
颤颤巍巍的重新走了出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颤抖的声音哽咽道：“陛下为何老是曲解臣的意思，臣一心为了大宋...”
徐寿并没有说话，只是从面前的案几上拿了一本折子，打开看了一下后，递给了身旁的内侍，让他交给申相公。
申相公接到折子后刚看了几眼，便惊恐的瞪大了双眼。
这...这不是我昨日与下属商议着日后要与内阁争权的话吗，是谁传给官家的！
猛的转头看向身后的吏部官员，却未曾在任何一人的脸上发现端倪。
这时，徐寿在龙椅上看着申相公左顾右盼的样子，也没有解释的意思，起身下了龙椅来到申相公面前，从他手中将折子拿了回来，递给了身后的内侍。
而后将申相公扶起，略带深意的说了句：“申相公，你自仁宗时期便为相公，毕竟是三朝元老，朕刚刚说的是气话，莫要当真！”
说罢，指了指文彦博，柔声问道：“朕知道你与文彦博关系好，可朕也知道你的为人，想想汴梁城中的难民，你难道不心痛吗！
文彦博朕是杀定了，就别给他求情了！”
说罢，深深的看了申相公一眼，转身回了龙椅。
申相公不解的看着徐寿的背影，这...这折子上明明记载了自己昨日说的阴私诡计，大多涉及到了国舅爷，可官家为何不在意...
而且他还在替我解释，难道不应该直接罢黜我吗？
难道...
申相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脸色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悲痛的神色，对已经挣扎累了的文彦博一礼：“宽夫，谋逆之罪，罪无可恕，不杀你难以平息天下百姓的怨愤，我虽与你在朝中关系最好...可现在也是无可奈何了...”
文彦博看着惺惺作态的申相公，只想大骂他几句，自己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好了！
无奈嘴被堵住，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他在这里演戏。
徐寿待申相公演完后，扫视了一圈在场的百官，开口道：“经实查，文彦博为桓王谋逆之主犯，导致千万百姓流离失所，生灵涂炭！
此罪罪无可恕，将文彦博推于朱雀门外凌迟，汾州文家，夷灭三族...
沈从兴为从犯，除爵，家眷流放琼州，遇赦不赦...
桓王为文彦博所迷惑，犯下重罪，先帝遗诏令斩之，但朕念及其为皇室贵胄，赐其毒酒一杯，以庶人之礼葬于皇陵...
桓王家眷，除其嫡长女外，其余众人流放琼州...”
文彦博听了这话，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挣扎着跳了起来，舌头不断顶着嘴里的布团，嘴里不住的“呜呜”乱叫。
“拉出去！”徐寿厌恶的摆了摆手。
待到文彦博被拖出去后，徐寿道：“行了，就这样吧，退朝！”
说罢，对申相公使了个眼色，起身走下龙椅，往殿后走去。
......
御书房。
徐寿端坐在上位，下面申相公弓着身子站在那边。
端起茶盏，先喝了口润了润喉，徐寿才开口道：“申相公，你可知今日我放过你，是何意？”
今日申相公在朝堂上的举动，以及昨日他说的话，定他个朋党之罪不足为过。
最低也是个贬谪出京，可徐寿却是重重的提起，轻轻的放下。
申相公带着笑意躬身道：“臣略懂一二，陛下是打算让臣与内阁...”
徐寿立马打断，诧异道：“不是，你居然是这么想的？”
申相公笑意凝固在了脸上，不解的看着徐寿。
不是想让自己与内阁相斗，从而彰显皇权，那留着自己干嘛？
徐寿看了看申相公的脸色，冷笑道：“文彦博的门生故吏是不少，如今文彦博被朕杀了，他们那些人难免心有芥蒂，这些朕知道！
所以朕打算让你将这些人收拢起来，让他们安心做事！”
没有组织的人最为可怕，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如今申相公在朝堂之上替文彦博求情，文彦博的门生故吏日后必然会聚拢在申相公身后，只要正确引导，还是能稳定下来的！
申相公脸色黯淡了下来，苦笑一声，垂着头拱了下手，失望道：“臣知道了...”
徐寿摆了摆手，便打算让申相公退下，可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从面前的折子中去取出一封信，递给了申相公。
“申相公，齐衡是你的孙女婿吧！”
申相公接到信还没来得及看，突然听了这话，便想到之前齐国公府和盛家的传闻。
官家...官家不会是要算账了吧！
点了点头，心怀着忐忑的打开信件看了起来。
在徐寿看好戏的眼神中，申相公脸色逐渐阴沉，看完后突然双眼紧闭，似乎是在压着火气。
可本就一身火气，最后还是没压住，睁开眼看向西北方向大骂道：“这个兔崽子，好好的文官不当，居然想辞官去军事监！”
不好意思，我今天重感冒引发的高烧，难受死我了，请假一到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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