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平第一次见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当然了，以往大队里的那些婆子们，也有这样的。
七婆就是如此。
但把道理颠倒的这么清新脱俗的。
他就只见了顾长虹一人。
“知青下乡领补助粮，都是自己到大队部申请的。昨天来的方知青和师知青都是自己去领的，包括之前来的韩知青和杨知青，都是这样。你是下乡来当知青的，不是来当资本家大小姐的。你要是继续这样，我就只能将你退回知青办了。”
什么玩意。
你当这大队里的人，都是你家的下人仆人么？
还不给你发粮食。
顾长虹被噎的不行，当场就哭了起来。
要是以往，她肯定还会发飙，会摔东西。
但现在，她没地方去摔，也没有东西给她摔。
身边又没有人支持，她只能被欺负。
顾长虹觉得很委屈，恨极了所有人。
顾云阳不给她帮忙，顾长安害她下乡，顾安宁和张玉洁坐视了这个结果……
还有方新梅和师君瑶，居然还在那边看戏。
顾红兰一家子都不得好死，不就一个红薯么？
好像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一样。
当她没吃过么？
“行了，你要不要粮食？要的话就跟我来，不要的话，你就回知青办去。”
什么人啊。
但事情还得解决。
顾寒平只好如此说道。
顾长虹不情不愿的，还掉了不少眼泪。
师君瑶的眼睛里充满了幸灾乐祸。
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之骄女吗？
别看你出身好，到了这里，不一样没有人惯着你？
方新梅也是有些开心的，不过她也有一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顾长虹和她一样的出身，落到了这样的下场。
“看起来，以后我可不能再这样了。得尽快融入进来。”
不得不说，虽然是同样的出身，双方的父亲还是竞争对手。
但方新梅的脑子就是比顾长虹要好一点。
或许，这就是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导致？
顾长虹从小到大都有一个可以使唤的“仆人”，所以此刻，做什么都不习惯。
高高在上的姿态保持不住，跌落云端。
那种反差感，不是谁都能适应的。
顾云阳从基地空间出来，透过乌鸦的眼睛看到这一幕，也是摇摇头。
他可不打算管。
那边，顾长虹来了大队部，顾寒平和会计给她称了粮食，顾长虹又不干了：“我都要大米。”
顾寒平看了一眼顾长虹，想起顾云阳对她的评价。
长得不美，想的很美。
不过说实话，顾长虹的长相，也算是平均线之上了。
至少，身上的洋气，是红旗大队的女孩比不了的。
顾寒平没好气的说道：“你还想都要细粮？你想什么呢？这还是我们大队干部在公社为你们争取的，要不然，你们这点粮食都没有。”
也不想想，其他的大队给那些知青的粮食，那都是阉割版的。
公社扣一点，知青办扣一点，大队再扣一点。
那就不剩多少了。
吃不饱，只能自己掏钱买了。
红旗大队这边，顾云阳和顾寒平商量过了，就那么点粮食。
后面红旗大队能赚钱，就别老盯着那点粮食了。
倒不是为了自己，顾云阳自己把粮食的钱都给退回去了。
顾云阳是纯粹不想因为这点事情而被人闹起来。
不值得。
“你自己看看，要红薯还是要土豆，还是高粱米，棒子面也可以。”
反正就这点粗粮。
大米和白面肯定是不可能都给她的。
别的大队有的一点细粮都不给的。
这事情闹到公社去，他们也是没有一点责任的。
顾长虹脸色都有些扭曲了，她都记住了。
顾长虹觉得，肯定是红旗大队克扣了自己的粮食。
她在家都是吃大米的，偶尔才吃点粗粮。
到这里，一共给十斤细粮，打发叫花子呢。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等她选了红薯和土豆各一半之后，顾寒平只给她称了粮食，就不管了。
连个袋子都不给。
看着顾长虹盯着自己的眼神，顾寒平一个眼神都欠奉。
“赶紧收拾一下，把粮食搬到知青点去。你昨天自己不来，今天算你休息。明天早上五点钟起来出工。”
“什么？”
顾长虹大喊道：“凭什么她们都能休息一天，我不行？我不管，明天我休息。”
顾寒平此刻都懒得搭理这疯婆子了：“你不来也行，反正我记你旷工。回头，我就报到公社去。”
顾长虹这才有了点害怕。
顾寒平和陈七绝见时间差不多了，都下班回去了。
至于顾长虹？
大队又没有什么坏人，她出不了事。
她这么大一个人，难道还能走丢不成？
大队就这么大。
留下的顾长虹还自怨自艾了好一阵，才发现天色都晚了。
地上装大米的袋子，顾寒平倒是给她留下了。
剩下的红薯和土豆都散落在旁边。
没有人帮忙，她也只能咬牙自己装好了，但是拖不动。
五十斤呢。
可不是一斤两斤。
顾长虹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这种活，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只能拖着走。
可周围根本没有人帮她。
连一起来的师君瑶和方新梅也不可能帮她。
三个人在火车上可是闹了好几天呢。
她还嘲笑人家师君瑶。
“那个师君瑶，就是个贱人。还要我给她东西，才肯帮忙。”
顾长虹想起了之前方新梅承诺给师君瑶一封饼干，师君瑶才肯帮忙的事情。
顾长虹不是没有，但她不愿意。
“那小贱人，凭什么给她？”
顾长虹嘴里骂骂咧咧的，压根不肯给。
“我就算是累死，我也不给你。”
顾长虹骂骂咧咧的，刚走到知青点的门口。
扒拉。
顾长虹就感觉自己手上一轻。
嗯？
她回头一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袋子，烂了个大洞。
放在下面的大米，都给漏出来了。
“啊！”
顾长虹这一下，彻底的崩溃了。
怎么什么事情，都让她碰到了。
凭什么啊。
“怎么你也和我作对？”
“我为什么要来下乡？”
“狗屎顾云阳。”
“狗屁顾长安，你们怎么不去死。”
“凭什么我就要被牺牲，要被送下来下乡？”
“还要我去找人嫁了，我凭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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