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非固执的样子，秦素素真的生气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
秦素素平复了一下心情，皱眉说道：“这块地在你手里只能办工厂，在我手里就不一样了，你知道价值会翻多少倍吗？”
“你不是擅长做资金池，为什么一定要办工厂啊？”
看着她苦口婆心的劝说着自己。
李非却淡定的说道：“因为我已经答应了别人要出资办厂，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等着吃饭，答应别人的事怎么能反悔呢？”
一句话把秦素素呛住了。
良久。
秦素素才悻悻道：“神经病！”
然后她便转过身，带着自己的助理气愤的走了出去。
奔驰大G开走了。
李非目光变得幽幽，想起了前世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后来......”
后来便发生了很多事。
站起身。
李非拿起了那盒她没吃完的西米露，盖上了盖子，用塑料袋包好，轻轻搁在了垃圾桶里。
“真浪费。”
摇了摇头。
李非从自己的小店里走了出去。
半小时后。
李非开车来到了自己看中的旧厂区，这里的位置偏僻了一些，可交通很方便，就在国道边上。
这里的厂房早已破破烂烂，废弃了好多年。
当年的新海集团就是从这里起家的，上市之后就从这里搬走了，在新厂址盖起了新的厂房。
李非坐在车里，看着这破旧的厂区，揉了揉略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跟她斗还真是累。”
深夜。
酒店套房。
秦素素从头把整件事捋了一遍，很快发现了问题，她让人把几个方翠柔的下属叫了过来，质问了一番。
几个下属不敢再隐瞒，只好说出了方翠柔干过的那些荒唐事。
真相终于浮出水面。
秦素素勃然大怒：“蠢材！”
投资魔女气坏了，破口大骂了起来：“离职补偿才多少钱，明明几千万就能解决的事情，现在搞成这个鬼样子？”
“方翠柔那个蠢货干出这么蠢的事，你们竟然还敢瞒着我？”
“都给我滚！”
几个下属被骂的头也不敢抬，然后被老板扫地出门，和自己的上司方经理一起卷了铺盖。
被迁怒的下属们沮丧的离开了套房，秦素素又愤恨的摔了手机。
片刻后平静了下来。
在房间里跺着步子。
很快。
秦素素把女助理叫了进来，匆匆吩咐了起来：“你带着人，立刻去联系那些被辞退的员工，该请回来的请回来，该补偿的补偿。”
“尽快把事情办妥，按照最高的标准把补偿款打过去！”
助理赶忙答应了下来，又轻声问道：“秦总，您明天是不是该回岛城了......”
“不回！”
秦素素变得认真了起来，冷静的说道：“我不喜欢半途而废。”
助理只好应了一声：“知道了，秦总。”
女助理无奈的从套房里走了出去。
门关上。
秦素素又想到了什么，便又悻悻骂道：“办工厂？”
“神经病！
星期一。
临海看守所。
李非的探视申请通过了，见到了一脸萎靡的白霞。
失去了化妆品的遮盖，她看上去有些憔悴，虽然老底子还在，可是略有些暗沉的皮肤不再容光焕发。
“别看了。”
在李非的注视下。
白霞赶忙捂着脸，自嘲的说道：“老姑婆了。”
李非向着她笑了笑，轻声说道：“不老。”
白霞也向着李非挤出一丝笑容，如释重负的说道：“终于解脱了，不用再担惊受怕，这几天我睡的别提多踏实了！”
“住单间，自然醒，还可以读书看报，我已经好多年没这么安逸过了。”
说着。
她便轻轻叹了口气：“两年......”
“也还好吧。”
李非又轻声说道：“嗯，两年后你还年轻着呢。”
白霞不再纠结，又强笑着问道：“我爸妈进城了吗，囡囡跟他们亲不亲？”
李非随口说道：“嗯......亲，终究是自己的外孙女，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李非不想让她知道外面的事。
徒增烦恼。
探视时间很快到了，李非便站起身，抱了抱她。
白霞便踏实了下来。
中午。
李非从看守所快步走了出来，坐进了车里，正打算离开的时候，忽然便接到了老钱的电话。
老钱气急败坏的说道：“糟了，那个秦素素......把咱们的人都挖走了。”
李非微微皱眉，赶忙开车直奔老钱家中。
半小时后。
老钱家里。
李非和老钱，还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新海集团骨干聚在了一起，交流着最新得到的消息。
这场因为新海集团忽然爆红所带来的闹剧，还在继续上演着，在秦素素的金钱攻势下，很多人选择了妥协。
“销售骨干大部分都返聘了，生产线的也回去了很多，还有一些人接受了离职补偿协议。”
“听说大风证券这次给钱很痛快......签字没多久，钱已经到卡上了。”
议论纷纷中。
老钱几个人粗略一数，打算跟自己一起创业的人里面，有超过80%的人选择了离开。
像极了一群乌合之众。
几声咒骂，几句牢骚。
老钱不由得抱怨了起来：“这算什么，说好了大伙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一起把厂子办起来。”
“一转脸就不认账了？”
李非赶忙安慰了几句：“也不能这么说，都是有家室的人，上有老，下有小，不低头又能怎么办？”
老钱仍旧愤愤不平：“这个秦素素，她到底想干什么？”
李非淡定的说道：“她要拉拢人心，然后通过舆论造势，让新海集团上下齐心协力，把矛头对准咱们这些刺儿头。”
这招叫釜底抽薪。
就在一夜之间，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
被动的变成了李非。
李非皱着眉头，认真的分析了起来：“人心都被她拉拢过去了，压力一下子给到了咱们身上。”
“假如是因为咱们争夺公司控制权，导致公司出现什么损失，咱们这些人可就百口莫辩了。”
“到时候众口铄金......可就说不清楚了。”
李非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被区政府和市政府约谈了。
老钱有些懵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什么意思？”
老钱开始怀疑人生，狐疑的说道：“这一来二去的，搞了这么多天，咱们几个替大伙出头的反倒成了恶人？”
李非点点头，应了一声：“嗯。”
老钱人麻了。
“天理何在！”
“良心呢！”
在老钱几个人愤愤不平的抱怨中，李非却并不觉得意外，秦素素要是没这点手段，她怎么敢叫魔女。
“算了。”
李非站起身，决然说道；“不争了，咱们不做这个恶人，老钱......几位也去把补偿款领了吧。”
“该返聘的返聘，别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李非已经表明了态度，老钱几人只好悻悻作罢，在秦素素的金钱和温情攻势下败下阵来。
晚上。
果切店。
店员们都不敢大声说话，生怕惹怒了心情不好的李非。
李非倒是心平气和，平静的接受了落败的结局，输给她也不算丢人，自己本来就是她教出来的。
徒弟输给师傅，是天经地义的事。
只是......
善良和仗义，再一次败给了钱。
李非再一次变成了小丑。
一旁。
囡囡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连手机也不想玩，只是有些沮丧的说道：“叔叔，我是不是没人要了？”
李非赶忙把她抱了起来，柔声说道：“乖，叔叔要你。”
囡囡赶忙把李非抱紧了。
李非安抚了几句，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屏幕，屏幕忽然亮起，有人发来了微信好友申请。
是秦素素。
李非默默的通过了申请。
秦素素便迫不及待的发来了几张照片。
李非看了看照片，眉头便再次皱起，是米国南加州市中心的某一条街道的街景，还备注了地址。
这里已经离赵太太的藏身地很近了，大概只差了一个街区。
李非知道以殷素素的人脉和财力来说，找到赵太太也只是时间问题，她只是被自己打了个措手不及。
“叮咚。”
秦素素发了几条信息过来：“谈谈吧，现在谈你还能保住8%的股权。”
“别等我找到赵太太，别逼我撕破脸，很没意思的。”
李非默默的回了一条信息：“好，你赢了。”
“那就谈谈吧。”
就在这一刻，李非似乎看到了秦素素得意洋洋的俏脸，得意中甚至还透着一丝嘲讽。
李非有些无奈，向着囡囡轻声说道：“叔叔输了，坏阿姨赢了。”
囡囡撅着嘴，不高兴的应了一声：“哦。”
李非便捏了捏她的小脸，在心中沉吟着自己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舍得，舍得。”
有舍才有得。
既要，又要的下场通常是鸡飞蛋打，而方翠柔却搞不懂这个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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