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瞎子小心上前,来到陈坤的身侧。
他看着安坐在地、气息已绝的行酒肉。
“教主,他的灵魂已灭,只剩下这具肉身了。”
陈坤轻轻“嗯”了一声,忽问:“苟瞎子,你说他该不该死?”
“教主......世道浑浊,能独善其身者......寥寥无几。”苟瞎子垂首应道。
“是吗?”陈坤转头看他,“那你呢?你自个除了阿珍那桩旧事,可还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亏心事?”
“阿珍?”苟瞎子顿时面露窘迫,扭捏道,“那件事已让属下愧疚一生,属下哪还敢再沾花惹草......”
“你这家伙,活该受这份罪。” 陈坤笑骂一句,作势欲踢他一脚。
但这时汪铁柱与坊秀娟押着一行人走来。
汪铁柱拎着一人上前禀报:“教主,此人是孤心城卫队长王战勇,特押来请教主发落。”
陈坤看向四肢尽断的王战勇,小步走了过去。
王战勇强撑着一口气,硬气道:“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们这群逆贼,绝绝教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陈坤抬手一记耳光,竟用宇文成拓的声音骂道:“真是废物,连城门都守不住,本统领要你何用。”
王战勇闻声僵住,目瞪口呆地望着陈坤:“你......你竟是......”
陈坤恢复本音,又摆手道:“罢了,你生前作恶多端,罪不可赦。拉去街市公审,枭首示众。”
“教主英明。”汪铁柱大笑应命,示意手下将人拖走。
王战勇拼命挣扎,嘶声哭喊:“统领...统领大人饶命,属下对您忠心耿耿啊——”
“别叫了。”汪铁柱皱眉喝道,“给爷堵上他的嘴。”
两名托着王战勇的汉子,其中一名利落地脱下自己的臭袜,狠狠塞进了王战勇口中。
王战勇两眼一翻,当场被熏晕过去。
“嘿嘿......”汪铁柱得意一笑,又指向坊秀娟身后二十二名白衣女教徒,“教主,这些娘们又如何处置?要不要都留下伺候您?”
女教徒们见到刚才被塞臭袜子的一幕,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跪地哀求。
“求教主大人开恩...求教主大人饶命......”
坊秀娟冷眼睨向汪铁柱,目光充满了要杀了汪铁柱的冲动。
陈坤瞪了汪铁柱一眼,清咳道:“一并带去审判。生前只要有做过对不起人的事情,立斩不赦。至于,身世清白的......”
“清白的怎样?”汪铁柱嬉皮笑脸地凑近问道。
陈坤瞥了坊秀娟一眼,抬脚便踹走汪铁柱:“统统赏给你和苟瞎子。”
“啊?”一旁看戏的苟瞎子顿时苦了脸,“教主明鉴,此事与属下无关啊......”
陈坤懒得理会,提起行酒肉的尸身纵身跃向地下室血池:“休要啰嗦,这些人你们自行处置,莫来烦我。”
苟瞎子无奈地看着跑回来的汪铁柱:“汪老哥,这下你可害苦我了。”
“哈哈哈,苟老弟,这分明是教主厚待于你。”汪铁柱拍腿大笑,“你看,这分女人的好事都记着你呢。”
苟瞎子摇头轻叹:“罢了,这些女人全都交给我审问。但凡有作奸犯科者,可都逃不过贫道这双眼睛。”
“得嘞。”汪铁柱乐得清闲,立即命人将女教徒押给苟瞎子。
临行前,苟瞎子俯身拾起宇文成独的头颅,带着一众俘虏向城主府外走去。
汪铁柱正咧嘴笑得欢畅,忽觉背脊一凉。
他猛一激灵,恍然惊醒,拔腿便开溜。
“汪狗子,你给我站住。”坊秀娟纤手一扬,指间银光乍现。
一根三寸银针熠熠生辉,直追汪铁柱后心而去。
汪铁柱抱头鼠窜,哀嚎声响彻:“啊——姑奶奶饶命,爷可没招惹你啊——”
“还敢狡辩。”坊秀娟手腕连振,又是数道银芒破空而去。
“哎呦喂!”汪铁柱捂着瞬间挂彩的胳膊,一头扎进远处密集人群,哭嚎声渐行渐远,“都帮爷挡着,这婆娘今天是要取爷的命啊——”
......
陈坤静立血池边缘,七头鬼尸静静侍立在他身后。
他将行酒肉的肉身躯壳扶正,指尖轻划,一滴殷血珠沁出。
随着他手腕轻转,血珠化作千缕细丝,在行酒肉的肌肤上蜿蜒游走,勾勒出一道道繁复诡谲的符文。
历时一个钟头,他终于收势。
望着眼前遍布血色符文的肉身,陈坤颔首道:“初次尝试血傀炼尸,虽耗时稍久,但总算未出差错。”
他抬手轻推,行酒肉的躯壳应声坠入血池,激起一片暗红水花。
“这半池精血,应当够用了。”
他目光再次扫向身后七头鬼尸,陈坤命令道:“你们都一起进去。”
七头鬼尸闻令齐动,接连跃入血池,溅起重重血花。
陈坤凌空而起,悬于血池上方。
周身血光暴涨,倾泻落下。
“既入此池,可别浪费了分毫。”
他双手结印,垂落的血辉与池中精血共鸣,整座血池开始规律地起伏旋转,形成一个血水旋涡。
......
天色破晓,晨曦微露。
孤心城的花街上,一道道人流被刻意引导汇聚到这里。
一张张面孔上写满茫然与不安,在土申教众的指引下彷徨前行。
尽管花街宽阔,但面对全城近五十万民众,仍显得捉襟见肘。
人群很快填满了花街主道,并向着相邻的贫民区街道蔓延。
每条街巷都有百多名土申教众维持秩序,严防发生踩踏的事情。
文香楼对面,一座连夜搭建的木质高台巍然矗立。
台身高耸,台面特意设计成倾斜角度,确保花街及周边几条街道的民众都能看清台上场景。
此刻,王战勇与二十名绝绝教女教徒被缚于高台之上,跪成一排,面色死灰。
文香楼门前,苟瞎子与汪铁柱并肩而立。
汪铁柱正瞪大眼睛,望着跪在身前的两名换上粗布黄衫的女人,忍不住拍了拍苟瞎子的肩膀。
“可以嘛,苟老弟。老哥还以为你审了一夜,半个都不会给咱留呢。”
“没想到你还挺讲义气,知道给咱哥俩一人留一个。”
苟瞎子白了他一眼,恰见坊秀娟从文香楼内走出,汪铁柱顿时缩脖要溜。
“别走!”苟瞎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汪铁柱的衣袖。
汪铁柱急得跺脚:“苟老弟你这是要害死老哥我啊,快松手!”
“老哥,急什么?”苟瞎子紧紧拽着不放,“这不是还没分女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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