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卓颖果便将路上遭遇黑云寨劫道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卓颖果所述，穆彦华神色突变:“你怀疑杨茂等贼人乃是受卫师兄指使？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年，他们同在师门学艺之时，相处的还算不错，就是后来她没有接受对方的告白，两人之间也没有因此生出嫌隙。
既如此，那卫羽生为什么会指使手下之人，对她的女儿出手呢？
可若说其毫不知情，乃是杨茂等人擅自为之，那明显说不过去。
卓颖果再怎么说，也是卓府二小姐，而卓府在烟雨城的地位何其之高，若无卫羽生的示意，杨茂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做这等勾当。
这可是掉脑袋的事！
见穆彦华久久不语，卓颖果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说道:“前不久，女儿收到了这封匿名信件，也是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才决定启程回来的。”
“信上所言何事？”穆彦华皱眉问道，一边迅速接过信件打开。
顿时，她瞳孔一缩，信纸之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眼，内容很多，却都是关于她的。
上面细数了她这些年的遭遇，事无巨细。
当然，这还不是最让她感到意外的，让她最为吃惊的乃是上面的字迹。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字迹赫然属于卫羽生。
“这...这是卫师兄的笔迹！”
闻言，卓颖果脸上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拥有玲珑心的她，心思何其缜密，在得知卫羽生乃是黑云寨大当家之后，她便已然猜到了这封信的出处。
而拿出来给穆彦华一观，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心中所想罢了。
“您的这位师兄，不仅对您这些年的处境了如指掌，甚至连我在碧落城的住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想来是花了心思的。”
卓颖果在碧落城的住址虽谈不上有多隐蔽，却也是鲜有人烟，加上她平时深居简出，若不是有心调查，是绝不可能知晓的这般清楚的。
在想通这些之后，卓颖果脸色稍松，不过片刻，眉头又渐渐皱了起来。
“果儿，你在想什么？”穆彦华见到她这般神态，不由出声问道。
“我曾听闻，黑云寨的大当家乃是与父亲一般的武师中期的强者，以他的实力，想要将我掳走，本不用如此麻烦。”
卫羽生既然知道自己的住址，想要掳走她，在碧落城就可以动手，且以他的实力，足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却为何要让杨茂带人在距离烟雨城不远处动手。
而且，杨茂的实力与牛大力相差不大，而他带来的那些黑衣人，也与自己的护卫实力相当。
不说成功率极低，即使杨茂侥幸成功，也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以卓家的能力，想要查出黑手，并不算难事。
前者无有风险，且能达到目的，后者不说成功率极低，即使达到目的，也有暴露的可能。
卓颖果想不明白，卫羽生这么做的目的。
“或许，他正是想惊动你父亲也说不定。”穆彦华沉思片刻，吐出这么一句。
瞬间，卓颖果犹如醍醐灌顶般的眼睛一亮，看向穆彦华的目光，变得很是耐人寻味。
“果儿，你怎么了，怎么这般看着为娘？”穆彦华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在其脑袋上轻敲了一下。
“母亲，嘻嘻，女儿似乎想明白了，卫师伯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您啊。”她笑意吟吟，眼中透着古灵精怪。
“为了我？这话从何说来？”穆彦华有些不解。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卫羽生对其表露爱意之时，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在她的记忆中，甚至连对方的样貌都已经记不真切。
人的一生会遇到许多形形色色的人，而除了个别几人以外，其他人都只是自己人生当中的匆匆“过客”。
在穆彦华心里，卫羽生便是那众多“过客”之一。
于是，她便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也只是对方生命里，一个微不足道的“过客”而已。
卓颖果嫣然一笑，似百花绽放，语气中带着些调笑:“据女儿猜测，卫师伯这是对您余情未了啊，想着法儿想把您接出去呢。”
说完这句，她啧啧两声，接着道:“没想到，令烟雨城无数人惧怕的黑云寨大当家，竟是如此多情的一个人。”
穆彦华闻言，苍白的脸上顿时露出红晕，她佯怒嗔道:“没规没矩，连为娘都敢调笑。”
她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却不由得打起了鼓。
她是看着卓颖果长大的，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本事，一般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几乎都是八九不离十。
难道，卫师兄真是为了自己？
使劲地摇了摇头后，她的面色渐渐凝重了起来:“他既然对我这些年的事情知道的这般清楚，必然是在府内安插了耳目，对此，你有何看法？”
闻言，卓颖果毫不在意的笑了笑:“这有什么的，钱家，城主府，哪一个没有在我卓府安插耳目？”
“您要是想将卫师伯的人找出来，恐怕卓府就要不得安宁了。”
穆彦华闻言，紧皱着眉头，脸色有些难看。
诚如卓颖果所言，钱家，城主府，都在卓府安插了不少耳目。
这些人混杂在一起，她想要单独找出卫羽生安排的人，显然是不可能的。
若是她执意为之，只得将这些耳目一窝蜂的端掉，可那样做的话，不说卓府，就是整个烟雨城都得变天。
而且，身为卓家家主的卓文华，也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
三方势力形成多年，各自府中有其他势力的耳目，这本就是心照不宣之事。
若是卓府先对这些人进行清理，那么他们在外的耳目，必然也会受到同样的待遇。
此事有利有弊，但做不到利大于弊，对于卓文华来说，便是亏本的。
“这些先放到一边，父亲竟因为您昔日的一个故人，就怀疑兄长不是他的骨肉，简直是疯了，娘请放心，女儿必定会让他还您一个公道。”
卓颖青跟卓文华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二者的关系。
可就是这人人都能看出的关系，卓文华却看不清，还因此让穆彦华遭了这么多年的罪，这让卓颖果很是不忿。
“此事以后再说吧。”穆彦华无力的叹了口气，继而又道:“给为娘说说，你这些年的境况吧。”
卓颖果笑了笑，便抱住了她的胳膊，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此时的她，少了几分成熟持重，多了些少女该有的活泼开朗。
或许，只有在母亲这里，她才能如此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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