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刚回来就火急火燎地把少伟弄出来，老魏是不是有新的计划？”
“我们要南上，去昆市。”
“老魏要去昆市，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不知道，他没说。”
“他做事就是比我们看得长远，他这么决定一定有他的理由，我们照做就是。”
“我希望少伟能去昆市，这样可以远离山川这个是非地。”
“这样好是好，就怕他做不成事。”
“华叔，你相信少伟，他行的，我们的未来全靠他了。”
“那你呢？”
“山川是我们滇东北的大本营，也是我的家乡，我得守好这里。”
“你不走？”
“先不走，这里一切都成规模了，山高皇帝远，没人管得了，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我留在这里把这里打造成我们最大的基地。”
“昆市你准备怎么干？”
“我在昆市待了一个礼拜，我发现昆市人喜欢喝咖啡，我们可以从咖啡入手。我在昆市租了个小院子。”
“你想开咖啡馆？”
“先开吧，总要找个什么由头待在昆市，老魏已经托关系在找地，他还是想做慢摇吧。把我们在山川的的模式再用到昆市，山川是少伟我们一起做起来的，他对运作也很清楚。”
华叔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窗外的夜色，他心里很忐忑，他怕少伟出来又对灵儿胡搅蛮缠、引起沈鑫的警觉，可是陈瑞说他能搞定少伟，他就相信他，就像自己相信魏哥一样。他和老魏是帮金三角背货时候认识的，老魏有头脑有胆识，帮他躲过了警察的搜查，甚至救过他的命，他认老魏做大哥，他这条命是大哥的，以后唯大哥命是从，老魏拍着他的肩说，命是自己的，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以后一起想办法赚钱。就这样他跟着老魏，用背货赚的钱做生意，把中国的东西倒腾到东南亚，又把东南亚的东西带到中国，做“小倒”时候又认识了老翟和老肖，正巧遇上边疆地区改革开放的政策，老魏决定正规化，成立商贸公司做进出口贸易，商贸公司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仅可以赚钱，还可以洗钱，他不得不钦佩老魏眼光，自己更义无反顾跟着老魏。就这样，老魏带着老肖和老翟慢慢地把商贸公司的生意做大做强，自己则一直管着毒品的生意，几十年如一日。现在看着陈瑞，颇有老魏当年的风范，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对陈瑞也能像自己对老魏一样。
“小瑞呀，少伟出来你可要把他看好了，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跟老魏半辈子了，希望你们两个也能做一辈子的兄弟。”
“叔，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把少伟当亲兄弟的，就是我出事也不能让他出事。”
“什么事不事的。呸！”
“呸呸呸！”
陈瑞若有所思地喝一口茶说：“叔，山家找我摊牌了。”
“他们要做什么？”
“他们要我利用娱乐公司帮他们散货，他们抓了罗子夕，说是罗子夕诬陷张欣欣藏毒，逼我跟他们合作。”
“你答应了？”
“我答应了，他们答应四六开。”
“这比例可以看出他们的诚意了。”
“他们借口说要把罗子夕送到公安局，我只能假装为难地同意，等了那么久，就等这个机会扳倒山家。”
“你就不怕你答应了，他们反悔把罗子夕送去公安局？”
“他们不敢，罗子夕知道他们的贩毒点，罗子夕要是对警察说了，他们苦心经营的点就没了。不过我倒是希望他们把罗子夕送进去，罗子夕留着就是个惹事的祸害，她一次又一次对张欣欣下手，要是再不收拾她，只怕她还会对张欣欣下手。”
“山家这事不也得多亏她？”
“没她山家也会找机会跟我合作的。”
“那罗子夕你是怎么想的？”
陈瑞看一眼华叔办公室后面的白墙说：“罗子夕得收拾，罗浩这些年一直在受贿和贪污，波掌握了不少证据，必要时候把他们全家都送进去。”
“一个姑娘大好的青春，要是进去了以后就废了。”
“她得为她做过的事买单。迟早要被人送进去的，不是我就是山家。”
华叔拍拍他的腿说：“你想好了就好。”
华叔看看表，已是凌晨三点，“回去吧！”
“我今天就在这里替你，你回去休息吧！”
“你这一身酒气的，可别替出什么差错来，还是你快回去吧，我守着这里就行！”
陈瑞深叹一口气，华叔拍拍他说：“快回去吧！”
陈瑞出门下楼，李大波赶快拿衣服给他披上：“瑞哥，深夜了，天冷，穿上吧。”
陈瑞穿着衣服，坐进车里。
“我让你搜集的证据都搜集好了吗？”
“差不多了吗？”
“板上钉钉，除非他有更大的靠山。”
陈瑞想想说：“你明天帮我去请大金链来ktv，就说我晚上请他唱歌。我要把这件事做实，没有除非。”
“是。瑞哥，我明天下午去请他。”
陈瑞点点头，看着窗外的星星，一闪一闪，他突然想起了自己那个未曾谋面逝去的孩子，他想起自己跟张欣欣说的，去世的人都会变成星星在天空守护我们，那个未成形的孩子也许早已变成星星在天空守护着他。他掏出钱夹，里面一张黑白的b超图，是他第一次见的他的孩子，他盯着照片看了许久，摇下车窗，把头探出去，望着星空不断地找，哪一颗才是那个守护着他的孩子。
“这个点，没人了，去玉澜那吧！” 陈瑞说。
李大波给玉澜打了电话，没多会儿把车停到玉澜房子后面，陈瑞下车左右看看，房子的大门打开了，陈瑞迅速进去关上门，玉澜站在门后靠着墙，看到陈瑞进去，伸手拉住陈瑞，陈瑞手使劲一拉，把玉澜拉入自己怀里。
“我想你了。”他紧紧抱着玉澜，低头靠着玉澜又说：“刚才，我看见我们的孩子了。”
“你喝多了。”玉澜说。
陈瑞摇摇头，把头埋进她的脖颈里，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紧紧地抱着。
玉澜用手敲他的背：“你勒到我脖子了。”
陈瑞松开手，借着月光看着她，他和玉澜自昆市一别就再未见面，想来也不过区区数日，但他仿佛过了很多个春秋，他对她的思念越发浓烈，情到浓时，他低头吻她。
......
陈瑞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他转头看看，玉澜不在身边，他起身够着头看看脚头，新的衣裤平整地放在那。
这时玉澜推门进来，手里抬着一碗番茄鸡蛋面。
陈瑞见她就问：“几点了？”
“十二点多。你昨晚喝多了吧？”
陈瑞问：“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没喝酒，不会大半夜冒着危险来我这里。”
陈瑞起身靠着枕头说：“跟山老五喝了些。”
“喝了些是多少？”
“两件啤酒。”
“你这酒量可是越来越行了。”
玉澜把面条放在桌子上说：“我给你做了番茄鸡蛋面，起来吃点吧！”
陈瑞没有起床，继续躺在床上问：“你今天没开门？”
“我让他们都回去了。今天歇业一天，你今天就在这里好好休息。”
陈瑞摊开两手，玉澜自觉地走过来倒入他怀里。
“早上巴爷来电话了，香港那边下个礼拜派人过来，说是商务考察，重点考察矿山和酱油厂。具体时间等通知，来之前会联系我们。”
陈瑞激动得亲玉澜一下：“我就知道巴爷出面这事就没问题了。”
“巴爷是担心运输渠道，怎么把货运过去。”
“你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进出口贸易，我们走对外贸易的正规运输渠道。”
“会不会出事？”玉澜起身看着他问。
他摸摸玉澜的头，再次把她揽入怀里说“墨汁上市到现在，四川、德宏、金三角都没出过事，就连王兴民和沈鑫也不知道墨汁的存在。去香港也不会出事。”
“摊子越大我越心慌。”
“没事，有我在，我不会出事，更不会让你出事。”
“嗯！”
“巴爷来吗？”
“他不方便出面，也不喜欢到处跑，说是年轻时候跑遍了世界，老了喜欢呆在一个地方享清净。”
陈瑞抱着玉澜不自觉地摇起来：“我们老了也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养老。”
“能到那一天吗？”
“必须能。”
陈瑞吻着玉澜脖子，玉澜有些痒，说：“先吃面条吧，肚子该饿了。”
“是饿了。”
陈瑞撤掉玉澜的衣服，翻身把她压在身下，手撑着床，头贴近她，笑着说：“弟弟吃饱了再说！”
玉澜躺在床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他低头吻她的额头，鼻子、耳垂、嘴、脖、身体每一寸肌肤，陈瑞发出深重的喘息声，一次比一次卖力，直到玉澜呻吟的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陈瑞躺在床上搂着玉澜说：“你搬到我家住吧，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玉澜摸摸他的头：“你没发烧吧？搬去你家还了得？”
陈瑞来回摸着玉澜的手臂说：“要不然我把隔壁的院子买了，住进来，我们把两个院子打个暗门，这样每天晚上我们都能在一起，要是出了什么事还可以从另外一个院子走。”
玉澜用手捂住陈瑞的口说：“呸！快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不会出事的。”
陈瑞把她的手拿走，握在手里，用大拇指在她手心来回摸着说：“呸！呸！呸！”
陈瑞一直在玉澜家陪她待到晚上，两人一起吃了晚饭，他给玉澜做了饵块小煎鸡、苦菜汤、蒸鸡蛋，两个人三道菜，平常人简单的幸福生活，对他们来说如此困难却又如此向往。
吃完晚饭，两人在院子里看夕阳，陈瑞坐在躺椅上，玉澜趴在他的身上。
看西边火烧云把天染得通红，玉澜说：“明天一定又是一个大晴天。”“也许明天还有一场恶战？”陈瑞说。
“怎么了？”玉澜关心地问。
“都是罗子夕惹的祸，张欣欣藏毒的事是她搞的鬼，山家用她逼我跟他们合作，帮他们散货。”
“你答应了？”
“等的就是这一天，只有这样才能接触到他们的各种渠道，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真要在自己场子里散货？人多眼杂容易出事。”
“你放心我有金刚护体。”
“什么？”
“王兴民，我准备找他合作，一起对付山家。只有山家倒了，我们在山川才是无敌的。”
“无敌最寂寞，这样不好！”
“哥不寂寞，哥不是还有你吗？”陈瑞笑着吻玉澜。他喜欢这样的日子，这一天，仿佛回到了德宏，他可以和玉澜无忧无虑手牵手待一整天，放下所有防备，心无旁骛地享受生活和爱情的美好。
天逐渐黑了，李大波的车在后门等玉澜，玉澜先到后门处四处看看确认没人才招手让陈瑞快上车，陈瑞舍不得地揽着玉澜的腰：“我舍不得你！”
“别墨迹了，快了！”
玉澜一边推他上车，一边四处张望，生怕被人看到。
李大波和玉澜点点头，开车走了。
“瑞哥，大白天的，还是收敛着点，万一被人看到，惹麻烦的。”
“知道了，这不是没人嘛，对了，你去看看把玉澜隔壁的这个房子买下来，再想办法从中间打一道暗门，方便从两个房子进出。”
“你想住到玉澜隔壁？”
“嗯。”
“那院子连着的铺面要怎么办？开什么店？”
“书店、花店、蛋糕店、化妆品店，什么都行。”
“谁来管理？”
“你问问灵儿愿不愿意。”
“灵儿？沈鑫会同意吗？”
“书店花店化妆品店应该会同意的，至于开什么店，你跟他们商量。前后院隔死了，弄成两个独立的房子，能打地道或者暗门连通最好，不能的话就算了。”
“是，我明天就去办。对了，瑞哥，我跟大金链约的九点半，他说他自己过来，我让小伍给留了666。”
“可以，我们直接回ktv等他！”
陈瑞心想：今晚无论如何要让大金链想办法把罗浩的罪做实，只要他在省委书记面前参一本，就算罗浩省里有再强的关系，也的从严处理。罗浩大概是躲不掉了。剩下罗子夕好对付，直接把闫六交出去，已经跟他说过了，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他，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让他指证罗子夕，强奸未遂顶多就是几年牢，只要不提他和天瑞，以后出来荣华富贵随他享，聪明人应该都知道怎么选。
罗浩和罗子夕这两个祸害他是一定要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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