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相的声音落下。
在场众人唏嘘一片。
谁也没想到。
所有人都认为，板上钉钉能够取得名额的盛天豪，非但没能得到进入灵潭的资格，反而连性命，都搭在了这场玄水灵潭名额的争夺战上。
更让他们唏嘘的，是秦风的实力。
此刻。
人群中。
一道身影深深望着秦风，几度犹豫，却是踟蹰难前。
这人正是姜云天。
当初。
在秦风和盛天豪之间，他选择了后者，虽没有加害秦风，甚至主动透露了一些秘密。
但眼下。
盛天豪的死，却是令姜云天心中发毛。
忍不住担心，秦风会秋后找他算账。
然而。
秦风注意到他的视线后，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姜师兄，我说过人各有志，我不会强求任何人非要信我，你并没做错什么。”
“秦师弟，我——”
姜云天脸色复杂至极。
秦风淡淡摆手：“门主还有事找我，告辞了。”
说罢。
他转身离去。
姜云天望着秦风离开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有种肠子都要悔青的感觉，倘若当初……
……
玄水门大殿。
秦风跟着水灵儿，一同走入殿内。
其间。
水灵儿几度想要开口，但最终都是欲言又止，将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灵儿师姐，你似乎有话要跟我说？”
秦风挑眉，主动打破尴尬。
水灵儿朱唇微启，冷若冰霜的俏脸上，带着几分犹豫纠结。
俄顷。
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般，缓缓启齿：“当初在青木城，是你灭了司马家？”
“为何这么说？”
秦风眼中，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的笑意。
水灵儿正色望着他：“倒没什么，只是想确定一些事，我听小月说……你好像养了一条小蛇，那小蛇的真身……是赤金岩蟒吧？”
话到此处。
她的神情变得愈发凝肃。
此刻。
水灵儿虽无言语，可那双灵动的雪眸中，却传达出了许多信息。
秦风心领神会，猜到了对方的意思，淡然一笑道：“嗯，运气不错，在乱石林捡到了一颗蛇卵。”
水灵儿一愣。
俄顷。
她才反应过来秦风的意思，一双平素里冷漠的眸子，此刻充满震惊和骇然。
就在这时。
水无相的声音缓缓响起：“你二人上前来。”
话音落下。
一道温和的水元灵气涌现，轻飘飘地托住二人身体，带着他们来到大殿中央。
门主宝座上。
水无相端坐其上，神色平静和煦，眉宇却带着几分沉凝庄重。
“核心弟子秦飞，见过门主。”
秦风不动声色地微微拱手。
直到他的声音落下。
水灵儿还有些失神，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拱手行礼：“师尊。”
“嗯。”
水无相淡淡摆了摆手，轻声道：“灵儿，今年你能拿到名额，可要多感谢你秦飞师弟。”
水灵儿一愣。
不等她开口，水无相便继续出声，沧桑的嗓音中，带着几分温和：“秦飞……啧啧，没想到，老朽自诩精明一世，竟被你这小娃娃骗过了，你……藏得挺深。”
秦风微微挑眉，不动声色地看向对方：“门主明示。”
水无相的灵识一闪，无声从秦风身上探查了一番。
片刻后。
他苍老和蔼的面庞上，嘴唇微动，逼音成线绕过水灵儿，对秦风传音道：“不必装了，老朽已经看出端倪，猜出一二，不过，老朽不问你是谁，也不问此事究竟有何隐情。”
“老朽，想同你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秦风同样逼音成线，语气平静地传音反问。
“三宗会武，玄水门已经落败数年。”
水无相轻叹一声，眼中闪过几分无奈：“老朽虽不执着于虚名，但今年三宗会武，灵儿这孩子，铁了心要为宗门正名，对于夺魁，已经有了些疯魔的执念。”
“哦？”
秦风微微挑眉。
水无相幽幽叹息，声音继续：“灵儿是老朽在山野中捡到，托付于青木城顾家抚养，后她拜入山门，便直接入我门下，在老朽心中，她跟亲生女儿并无来去。”
“老朽想请你，在三宗会武上，为灵儿托底，帮她完成夺魁的执念。”
“这对我有何好处？”
秦风面色从容，声音不见波澜。
水无相思忖了片刻。
“只要你能为玄水门夺魁托底，老朽帮你逃脱萧家的追杀，送你离开金乌域。”
他声音温温吞吞，带着几分沧桑无奈，倒真似一位为儿女操碎心的老父亲：“若你身份暴露，老朽拼上性命，也绝对会为你争取逃命的时间，这样……你看可好？”
水无相目光灼灼地看着秦风。
他一双沧桑深邃的眼眸中，此刻，隐现几分期许盼望神情。
秦风思索片刻。
俄顷。
他缓缓道：“可以。”
“那……老朽便代灵儿，先谢过秦小友了。”
水无相传音的同时，从宝座上起身，对秦风微微做了个欠身的动作。
“宗主客气。”
秦风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开，同时，他从传音改为了正常开口，声音平静：“为宗门争夺荣耀，乃是门内弟子分内应当，三宗会武，弟子自会全力以赴。”
“好。”
水无相欣慰地点点头，目露感激，大手一挥。
下一刻。
大殿内，浓郁的玄水灵气滚滚而来，凝聚成一道接近丈许高，能容两三人通过的水门：“这座门户后面，便是玄水灵潭，接下来，你二人只管静心修炼，会武开始前，老朽会让人通知你们。”
“多谢师尊。”
水灵儿欠身行礼，而后转头看了眼秦风。
那双清澈灵动的雪眸中，透出几分疑惑，似乎在询问秦风，自家师尊究竟跟他说了什么。
不过。
秦风却仿佛没看到一般，大步当先，朝着水门走去。
水灵儿见状只好大步跟上。
刷——
两人迈入水门之中，周围空间柔和地波动起来，浓郁的玄水灵力，带着他们的身形，传送进玄水灵潭当中。
同时。
宝座前方。
水无相目光复杂，看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秦飞……十三天门……果然是他……”
“方才他斩盛天豪，那须臾间显化的天门……”
“好像……他是故意给本座看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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