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测有他人入侵，是否开启高压电模式？”
“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未作答30秒倒计时结束后自动开启高压电模式。”
“……”
血珠一点一点往外冒，权斯燃漆黑空洞的眼睛在听见机械电子男音时有些许的回神，但在声音结束后，男人又似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刻刀一下一下轻轻刮过石块，粗粝的砂石被刮动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刺耳难听。
血珠洇染在石块上，磨得那伤口血肉模糊，男人却似没感觉一般，一次比一次用力，仿佛不是在刻石头，而是在用匕首捅自己最痛恨的那个仇人。
五秒过去，地下室内安装的AI系统再次发出警报：“检测有他人入侵，是否开启高压电模式？”
“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未作答，将在25秒倒计时结束后自动开启高压电模式。”
男人微蹙了下眉头，唇瓣动了动，似是想说话，但张了张嘴，却半个字儿没蹦出来。
唇角倒是往上勾了勾。
咔嚓咔嚓，石头被刮破，石粉掉落在桌面上，男人好似找到了这游戏妙处的孩子似的，一下一下更加用力地刮。
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倒计时变成了10秒。
与此同时，温蝶极其小心地往下走着，因为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极度的陡，保险起见她还是扶着一侧的墙壁，怕自己不小心摔下去。
但越走，她莫名地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刚下来的时候，灯亮起来，墙壁摸着的时候是很凉的，凉的她有些心慌。
她是怕黑的，但是除了怕黑，其实她还有点怕冷。
所以那时候她第一下碰到这墙壁的时候就在想这墙壁能不能热一点，冷冷的总感觉很是诡异，就好像来到的不是地下室，而是什么坟场。
“……”
但现在，温蝶忍不住收了一下手。
好烫，奇了怪，怎么突然变热了，明明也就过去几秒。
“检测有他人入侵，是否开启高压电模式？”
x号地下室内，权斯燃再次听到了这个声音。
这次告诉他还有3秒。
“不开启。”
他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机械AI换成了一个略带喜庆声调的女音：
“好的老板，已收到您的指令，停止开启高压电模式，祝您生活愉快，身体健康~”
嗡——
寂静得像坟场的地下室突然发出一声类似蜜蜂叫的声音，吓得温蝶在陡峭的台阶上驻足不敢再走。
心中不由地生出恼意，什么破系统？
不是，权斯燃这男人该不会真的是在玩儿她吧？
故意搞这些，吓死人了。
等等，哪里不太对？
墙壁……
被吓到了下，她条件反射地扶住墙壁，但是明明感觉两秒前还很烫的墙壁，现在一摸又一点儿也不烫了。
温蝶心脏砰砰砰砰狂跳起来，什么鬼？
这屋子要不要这么邪门？
咔哒。
嗡鸣声消失，蓦地，左前方传来一种落锁的声音。
随即，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响起来。
啪。
不知道被摁下了什么摁键，目之所及忽然亮如正午时分的白昼一般。
突然来的亮度让温蝶下意识地捂住双眼，再缓缓地要睁开时，猛然间一道力度将她拦腰抱起，极其蛮横的力度。
嘭——
“嗯……疼。”
温蝶被权斯燃扔到了x号地下室内的床上，力道过重，加上床铺并不似以往大床上铺着的那一类床垫那样软和，被这么一摔，温蝶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但下一秒，她觉得骨头散架什么的，也可以暂时放一放。
“你要，你要杀了我吗？”
尖头线条刻刀抵在了她脖颈上，只要往前一点点，这条命就可以下去见真正的阎王。
但是……
权斯燃眼睛充血，哐当，刻刀被用力一扔，温蝶被拥进一个极其极其紧的怀抱。
“夫人……我好疼，好疼啊。”
差点儿杀了她，现在又开始哭？
这又是在玩儿什么花样？
不过……
温蝶尝试着从权斯燃的怀抱里探头看向对方，还是发现了再明显不过的端倪。
权斯燃的眼神不正常，很不正常，眼睛很红，特别红。
可是他今天晚上的时候还好好的，并没有这样。
“斯燃？我是谁？”
温蝶声音发了颤，因为她发现权斯燃抱着她的手臂在控制不住地发抖。
像是畏寒时的反应，又像是……
某种疾病发作时的反应。
温蝶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极快地速度排除了几个，最后想出三个：
狂躁症、躁郁症、精神分裂症。
随即就听见男人轻轻叫她：“是夫人……”
“是小蝴蝶。”
“……小蝴蝶，我好疼，你抱抱我。”
温蝶心脏嘭咚了下，小蝴蝶，这外号取的，挺会取哈。
“抱你，别抖了，抖得我心慌。”
温蝶回抱权斯燃，尝试着像真真假假的记忆里，雷暴雨天她晚上梦中惊醒，权斯燃安抚性地拍抚她的脊背那样，温柔缓慢地拍抚权斯燃的脊背。
“没事了，我在这儿，斯燃，没事了，你的小蝴蝶在这儿。”
“……不够。”
权斯燃极力控制着力道去拉温蝶的手，“夫人，不够，你亲亲我。”
不是，这男人，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要是清醒的刚才还拿刻刀抵她脖子上，她真的会记仇的好吧？
“小蝴蝶，你听到没？快亲亲我。”
算了，不和生病的人一般见识。
“你要我亲你，那你松开些我先啊……”
抱这么紧，她怎么亲？
她的脖子可没有自由伸缩的功能。
得了，这男人现在是不清醒的。
那刚才刀子抵她脖子的事儿，暂时先记到小本本上吧。
等他清醒了，好好地算账。
“不行，不能松……蝴蝶一松，要飞走的。”
忽地，迟疑好几秒的权斯燃回了温蝶的话，语气温蝶怎么分析都超不过六岁。
但，也是真的，让她心疼得厉害，耳畔不禁就响起老太太第一次私底下见她时，和她说权斯燃小时候过得不好。
所以，现在权斯燃变成这样……
“唔。”
“？”
思绪暂停，男人低头强硬地吻她，这下不像是小孩儿了。
像是头野兽。
“轻！……”
“好，亲，亲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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