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处理事故的响应速度还是挺快的，贾家人来了以后，也没怎么闹腾。
毕竟不是以前的私企了，并且给了贾家一定范围的承诺，
保证家属可以出一个人来厂里顶岗，至于抚恤金和安葬费就需要按流程去评定了。
出结果也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
秦淮茹和母亲到轧钢厂后，杨厂长和领导们都亲自做了回复。
平日里贾张氏撒泼打滚惯了，准备也在厂里闹一出的，
在她看来，闹得越大可能就会赔的越多。
不过，在一大爷和秦淮茹的劝阻下，贾张氏终还是没闹成。
既然是国企大厂，就肯定不会少这点赔偿金，
但贾张氏不放心，硬是把那块崩烂的半颗滑轮组件给带了回来。
傍晚，南锣鼓巷格外诡异，整个巷子都藏不住来自95号院的哀嚎。
贾家的哭声实在过于悲痛，如同晴天霹雳，给这片区域突然压上了一块厚重的阴云。
哭完大半天的贾家，在尸体运回院子后，仍没有减弱的趋势。
也许这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一种悲痛，
附近院子里的人听了也都揪心，都纷纷出来围观，聚集在95号院门前。
一些胆子大的陆续进了院子，但在中院看到尸体后也有些发怵，瘆得慌。
贾东旭的尸体就躺在一块临时找来的木板上，搁在中院贾家的房前。
虽然脑袋上已经裹上一层厚厚的纱布，做了关怀处理，但看上去还是凹了半边。
此时贾张氏、秦淮茹、棒梗和小当都低头跪在尸体的旁边，
贾母哭得尤其悲痛，一下子起身，一下子双手又伏在地上，狠拍地砖。
而秦淮茹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很疲倦又很无助的样子。
跪在旁边的棒梗也跟着哭了两声，哆哆嗦嗦的，鼻涕流下来，又吸了回去。
小当则眼巴巴的四处张望，不太懂发生了什么，
她看哥哥哭，心里也有点难受，于是嘟着个嘴跪在旁边，用小手时不时揉着眼睛。
棺材还没来得及做，放在一个木板上，已经盖上了两层草席。
惨状看不太出了，就是脑袋比正常人小了一点，
即便这样也挺恐怖的，幸好院里围的人多，就不那么显得那么害怕了。
贾张氏余光瞄了一眼周围，看到院里围的人越来越多，于是哭得更加悲切了，她喊道：
“东旭啊，我的孩儿，你怎么就这么不走运，丢下我们孤儿寡母，”
“你要我们以后怎么过啊，我就你这么个儿子~”
“白发人送黑发人，太难了，我不想活了，呜呜...”
动静异常的大，让围观的人感到一阵诧异，
跪在旁边的秦淮茹都已经哭得眼睛红肿，疲倦不堪，而贾张氏却体力惊人，
生怕别人看不出她的难过一样。
就这鬼哭狼嚎的劲，把小当都给吓坏了，
本来她不想哭，结果一看奶奶那个样子，也给吓得哇哇大哭哭起来。
不过，周围的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婆婆的厉害，平常她对自己儿子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然她儿子也不会那么瘦，甚至平常说话也没什么力，而她自己却肤色红润，胖滚滚的。
贾东旭可以说是非常孝敬，他师傅易中海也全都看在眼里，
孩子确实是个好孩子，就是碰到了个厉害的妈，
也不知道截胡了多少好吃的，在院里就属贾家占的便宜最多。
但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们自己家里的事了，谁也没法去横插一脚。
难怪她要哭得这么伤心，想必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心虚。
早上看贾东旭出去，三大妈也在叮嘱，看他没力气的样子，一看就是没吃什么。
尽管院里人都劝说过，但没用。
说到根上是她们贾家自己的原因，不过也真是惨，两个男人都相继死在年轻力壮的时候。
围观的人一边同情着这个家庭，一边议论道：
“唉，这以后就苦了旁边的儿媳妇了，”
“家里突然没了劳动力和收入，肚子里又怀着孩子，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对啊，看现在这情况，也只能先靠着抚恤金支撑，等把孩子生出来再想办法了...”
“可不是么，加上肚子的，就是三个孩子啊，”
“即便有男人也不一定吃得消，何况还是个瘦瘦小小的女人。”
围观的人群都无一不表现出某种同情，或者悲戚到的神色，
但也只限于嘴上说说而已罢了。
只要不轮到她们，那就当吃瓜来看，凑凑热闹。
当然，作为有一定地位的管事大爷的家庭就不一样，
自然要操点心和张罗一下了，显得这个院里看起来团结，不在外人面前丢人。
三大妈看了也有一会，于是上前扶起秦淮茹道：
“淮茹啊，你就别跪着了，先回屋里歇着。”
“身体一定要注意，身孕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贾家婆婆，你也快过来劝劝呀，淮茹这身子骨肯定受不住的，”
“越是这个节骨眼上越是要小心注意，别出什么岔子。”
“等我们家老阎回来，就帮你们出出主意，”
“毕竟人躺在这院子里也不是个事，得弄个像样子的灵堂对吧。”
秦淮茹听了没说话，只是轻轻的点头，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跪得太久了，她一时还站不起来。
而贾张氏甩了甩手，没理会，意思是她还要继续哭，把功夫做足一点。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看到她这样就会买账，
一边围观的人有同情和悲悯的，但也有不少嚼舌根和说闲话的。
许大茂就是其中一个，他拍了拍旁边的刘光奇，一脸不屑的议论道：
“这老虔婆嚎个没完了，人都走了，哭有什么用，”
“轧钢厂里的人都清楚，明显就是没吃什么东西导致的事故。”
“本来可以避免，却偏偏对儿子使劲的榨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这能怪谁，还不是她们自己家里的事没处理好...”
旁边凑的近几个小孩和年轻人也听到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然后也开始顺着这个话头跟其他人展开了议论。
就这样像个病毒似的在人群里传开，你一言我一言的，声音越说越大。
贾张氏表面在嚎，其实耳朵却竖得比谁都灵敏，像个雷达似的，
这一下就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如雷贯耳一般，
她立马停止了哭嚎，跳起来指着那一边的人破口大骂，
随即一眼就盯到了还在议论的许大茂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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