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皇让太子说话，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为晨义清辩护的机会。
毕竟，晨义清现在是太子的人，即便对他不敬，对皇家不敬，他也必须要保。
其实静皇的意思也不难猜，来了这么久，情绪毫无波动，也并不急于调查此事，显然就是无所谓。
太子对静皇行礼，然后回头看了眼晨义清，说道：“回禀父皇，胜负未分，过火了一点。”
不等静皇发话，蒋悠然说道：“年轻人胜负欲上来，自然会少一点分寸。”
静皇冷冷看了一眼蒋悠然，显然十分不满蒋悠然这样插话。
他并未直接指责蒋悠然，而是对太子问道：“你觉得蒋国柱的猜测如何？”
太子冷汗直流，蒋悠然突然插话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现在静皇貌似要和蒋悠然杠上，他肯定不能为了保晨义清而赞同蒋悠然的说法，那样静皇的颜面将置于何地？
太子低下头，左思右想后终于开口。
太子说道：“回父皇，蒋国柱的话有理，但也无礼。”
静皇听后露出笑容，问道：“如何有理？又如何无礼？”
太子一听这话顿时后悔，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得罪人了。
尽管废分封势在必行，但即便能够成功废除分封制，蒋悠然在静国和蒋域的影响力依旧不是一般的朝廷大员所能比拟的。况且，太子如今被三皇子分出去的兵权就在蒋域，太子今后或许要有求于蒋氏。
心里这么想着，但面对静皇的问话，太子不敢不答。
太子回答道：“回父皇，事实的确如蒋国柱所说，所以我说他有理。至于无礼……”
静皇似乎十分期待太子接下来的说辞，赶忙追问：“如何无礼？”
太子内心无奈叹了口气，说道：“在我看来，皇室尊严绝对不容挑衅，这点应该深入人心，任何情况下都不能逾越。所以我说无礼。”
静皇听后十分满意的嗯了一声，还顺便看了一眼一旁的蒋悠然。
见蒋悠然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一丝情绪起伏，原本打算就此揭过的静皇又开口问道：“悠然，你觉得太子说得对吗？”
蒋悠然转身对静皇行礼，说道：“太子说得对。”
蒋悠然话说完，静皇不再接话，也不再看他。
所有人都能看出静皇这是想让蒋悠然道歉服软，但蒋悠然说完话也不再有任何动静。
气氛十分尴尬，随行稍小一些的官员已经吓得大气不敢喘，恨不得隐身。
如果此刻惹静皇不悦的人不是蒋悠然而换成其他人，那么肯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甚至怒骂。但这个人偏偏就是蒋悠然，没人敢惹的蒋氏之主。
太子也不想再得罪蒋悠然，于是开口岔开话题。
“父皇，我觉得晨义清虽然无礼，但他也是为了帮我赢下这次猎场，再者，我静国本来就以武立国，此等情况倒也常见。”
“你的意思是让朕饶了晨义清？”静皇的语气隐隐透露着不难与怒意。
“不不不！”太子连忙否定，看了一眼静皇，确认其依旧还有耐心后，继续解释道：“父皇，儿臣的意思是，晨义清虽然无礼，但其中也有情有可原之处，所以儿臣认为不该以大不敬之罪论处。”
静皇哪里会不明白太子的意思？他刚刚那样故意表现出情绪，是为了让周围的人有紧迫感。
显然，静皇的目的达到了，在场所有人都不自觉站得更加板正，不敢再有一丝松懈。
当然，晨亦和蒋悠然不在此列，他们俩一个依旧事不关己，一个则再次开始闭目养神。
静皇和晨亦蒋悠然二人从小就在斗，不用看也能知道他们现在那懒散的鬼样子。心中一动就想到了一个折腾他们的办法。
静皇再次看向太子，问道：“那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太子本来打算帮晨义清求情，此事就此揭过，可没想到蒋悠然突然插进来造成了一系列后果，现在连对晨义清的处置也落到了自己头上，这倒让他犯了难。
见太子看上去有些为难，静皇皱眉，不满地说道：“怎么？为难了？”
太子无奈，只好说道：“回父皇，儿臣觉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该杖责。”
静皇听后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两边的大臣，问道：“你们呢？”闻言，静皇两侧的大臣都在低声讨论，但就是没人表态。
过了一会，蒋悠然说道：“臣以为，杖责不合适。”
静皇问道：“为何不合适？”
不等蒋悠然开口解释，晨亦说道：“因为三皇子打不过我这不孝子。”
这话让所有人大惊失色，这个解释不太合逻辑，而且还是对皇室不敬。
要知道，刚刚都还在说无论如何都不能对皇室不敬，这算是“顶风作案”了。
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是，静皇听了这话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还笑着问道：“晨爱卿，看来你还是向着你这个不孝子的。”
只见晨亦对静皇郑重行礼，说道：“不瞒陛下，微臣本来是想让陛下趁着这事尽快斩了这不孝子的，奈何太子所言有理有据。”
静皇又问道：“那你现在为何连杖责都反对了？”
晨亦说道：“理由有二。其一，我那不孝子胜了三皇子，陛下杖责恐有借机报复之嫌，容易惹人议论。”
短短一句话，晨亦成功将逻辑理顺，让人惊愕之余忍不住升起佩服之心。
静皇又问道：“那其二呢？”
晨亦说道：“其二就简单了，杖责对那不孝子没用，臣试过十多年了。臣觉得，与其杖责，不如等他下次犯错，以雷霆手段杀之。”
听了这话，就连一直平静淡然的蒋悠然都面露古怪。至于周围的人，早已在心里暗骂晨亦无情。
静皇听后略显诧异，问道：“那你为何不杀他？”
晨亦十分认真地回答道：“毕竟是微臣的骨肉，不方便。”
静皇点点头，说道：“倒是有点当父亲的样子。”
晨亦听后再次对静皇行礼。
静皇也不再理会任何人，径直转身回到了车里，起驾离开。静皇一走，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在此久留，没一会，同静皇一同到来的各方巨头全部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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