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空谷传响，绵延不绝。
姜小满脸腾一下就红了，尽量低下头遮住自己的脸，脚趾也已经在地面施工了。
贺卓以手掩口，不住地发出笑声，“正好我们也没用膳，就罚你给我们做饭，做的不好还罚你去大理寺狱。”
姜小满表情古怪，站在原地发愣，元宝拉着姜小满就往后院走，“姜姑娘，我来给您打下手。”
贺卓瞥了一眼贺璟，见他低头垂眸，面色如常。
“姜姑娘别愣着了，中午准备做些什么？”
姜小满这才发现已经站在厨房里了，看了看有什么食材，拿了两块羊肉，一块给元宝，“帮我剁碎，剁的时候里面的经络尽量去掉。”
取一小把花椒用开水泡成花椒水，将另一块羊肉切成小块泡在清水里，接着开始做烧麦皮，面粉加开水和成烫面团，剩下的面粉用凉水和成面团后，把两个面团放在一起揉匀揉透。
揉得差不多时加入一块猪油一起揉，让面皮更洁白柔软，揉好后盖上发酵两刻钟。
大葱和生姜切成末，把花椒水加入剁细的羊肉里搅打至完全吸收，加入大葱生姜和其他调料搅匀后放在一边。
羊肉块冷水下锅，“元宝，一会撇干净浮沫。”
把面团分成小剂子后用手按扁，在案板上撒上生粉，把压扁的小面团放在生粉上，转着圈擀成中间厚周围薄的圆面片，擀好后用擀面杖一端擀成荷叶边。
撇去浮沫后的羊肉汤里加入料酒、花椒、葱姜、干桔皮和山楂，盖上锅盖慢慢炖。
元宝看着姜小满把羊肉馅放入烧麦皮中央，一边掂手掌，一边合拢手指，一个边缘褶皱，顶端束折如花的羊肉烧麦就出现在她的手中。
元宝也跟着上手试着包了一个，包好后元宝苦着张脸，“这个太难看了，一会留着自己吃。”
快包好时蒸锅内加水烧开，水开后放入烧麦大火蒸熟。
出笼的烧麦鲜香四溢，“你先把这笼端过去吧。”
“陛下，殿下，姜姑娘说这是羊肉烧麦。”
羊肉烧麦晶莹透明，红白绿相间，皮薄如蝉翼，柔韧而不破，用筷子夹起来垂垂如细囊，置于盘中团团如小饼。
蘸着旁边的一小碟醋，入口满是惊喜，咬一口流汤，不多不少，刚好够在唇齿打个弯回个甘，最后滑入胃。
羊肉汤炖的差不多了，捞出桔皮和山楂，加盐调味，再加上一把柴炖煮一刻钟。
姜小满端着羊肉汤去饭厅的时候遇到来拿羊肉烧麦的元宝，他笑眯眯地道，“姑娘，陛下又吃了一笼。”
“还有很多，羊肉汤也留了你们的份。”
砂锅端上桌，打开锅盖后雪白的羊肉汤在锅里咕嘟咕嘟的翻滚。
康忠给两人舀上一碗，鲜而不膻，香而不腻，羊肉鲜嫩多汁，轻嚼起来细腻光滑带有一丝韧劲，紧接着一股醇厚的汤汁沿着边缝溢出来，鲜香之味从舌尖传遍全身。
贺卓餍足地眯起眼睛，“丫头，坐下一起吃。”
姜小满正想着怎么委婉的拒绝，“现在不饿了吗？”
康忠已经摆好碗筷，舀好了汤，“姜姑娘，请。”
姜小满真饿了，干脆坐了下去。
烧麦据说最初是在茶馆里出售，茶馆常备烫面团，茶客自带羊肉，茶馆把茶客带来的肉卷在面饼里烫熟。
捎带用几张面饼，就收几张面饼的钱，所以最初是按面皮的份量计算，一笼正好是一两烧麦。
一两烧麦六两六的肉馅，姜小满一笼烧麦一碗羊汤就饱了。
“我吃好了，两位慢用。”姜小满端着自己的碗就要跑，“一会跟我们去趟大理寺。”
姜小满觉得皇帝今天就是来捉弄她的，“要去大牢吗？”
“对。”
姜小满小声嘟囔，“吃那么多还不满意。”
贺卓装作没听见，坐在那慢条斯理的喝着羊汤。
姜小满想着坐牢吃得太差了，就跑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锅炒米，把包塞得变了形。
出门的时候贺卓见她的包被塞的鼓鼓囊囊，随口问道，“带了什么？”
“带了点吃的，大牢里吃的东西我吃不下去。”
贺卓闻言大笑着上了马车，贺璟走上前俯身凑到她耳边，轻言浅笑道，“今日余大人无罪释放。”
姜小满双眉高高扬起，露出明亮的笑容。
贺璟这才有机会问道，“昨晚休息的好吗？
姜小满激动得小脸红扑扑，同样凑到贺璟耳边小声道，“睡得特别好。”
等到两人都上了马车，姜小满也被喊进了车厢，贺卓指着她的包，“现在用不上了，给我看看。”
姜小满一边说一边拿出一个油纸包，“不是什么好吃的，就是炒米。”
贺卓接过后吃了一小把就塞进了袖袋。
…
再次走入大牢，今日的血腥味似乎更重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气。
刚吃饱的姜小满不负众望，扶着潮湿粘腻的墙砖吐了个昏天黑地。
元宝一直给她拍着背，“姜姑娘，再喝些水吧。”
贺璟也忍不住走到她身边，“还能继续往里走吗？”
“吐的差不多了，没事了。”你们都没事显得我很菜。
胃吐空了再想吐也只是干呕了，接过水漱口后几人才继续往里去。
上次不知道里面的老鼠会那么大，现在知道了，再走在黑暗中，让人不禁头皮发麻。
贺璟见她小心翼翼地，把她拉到自己面前，用只有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我就在你后面，不用担心。”
好不容易到了余行知的牢房，康忠念着圣旨，“余行知接旨。”
周围跪倒一片人。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
经详查此案，查无实证，余行知实属无辜。特颁此旨，无罪释放。
念其遭此冤屈，赐银千两，良田十亩，以彰皇恩。
钦此！”
“谢主隆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余行知接过圣旨后，眼眶微红。
贺卓拍了拍他，“余爱卿此番受苦了。”
“谢陛下关心，臣能洗脱冤屈，全靠陛下明察。”
康忠领着姜小满先离开了大牢，重新见到阳光后的姜小满，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重见天日的余行知面有愧色，“小满，你不必如此。”
“事已至此，余大人别想那么多了，余夫人还不知道您今日回去呢，再不走暮食都要耽误了。”
———
大理寺狱。
贺卓喜怒不明地看着面前半死不活的几人，冷冷开口道，“对一个小丫头下这种狠手，老二真是好手段。”
半晌后，“召安王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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