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被点名那个老王，掉空着一个袖子，脸上露出了比便秘还难受的表情。
脖子一梗，也不接话，就是在那哼哼。
镇长一看，这可不得了，什么情况啊？
“老王，老王，你说句话，啥意思？”
每个村的这些退伍士兵，都是底层的中坚力量。
咋给气成这样了？
顺了好一阵的气，老王才终于说话。
“你问问他，说得那叫什么话？”
“乡亲们是有点贪小便宜，但是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过分啊？什么小词一套套的。”
可见，被气的不行。
镇长一听就明白了，归根到底还是土地问题。
“老王，你的觉悟可不能这么低吧？国家的每一分钱都是有用处的，怎么能凭空的消耗？人家要是同意了你们这个三千亩的条件，别的村怎么办？”
镇长苦口婆心的说着。
老王脸上也露出了纠结的神色。
“可是，你们也知道啊，乡亲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啊？我这不是想着让乡亲们多拿点钱嘛，你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说着拉过来一个孩子。
老王痛心疾首。
镇长看着那个孩子，再看看自己的体型，有些羞愧。
“老王啊，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是事情不是这样办的对不？这是国家的政策，而且这些土地以后也会分给你们，相当于你们凭空得到一笔钱是不？”
“咱们也不能太过分啊，听我的，快让人都让开。”
老王正纠结着，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地道啊。
但，没办法啊。都是穷闹的。
刚想放人，就又听到鲁树人嚷嚷着。
“占便宜的人从来不想别人，这是劣根性，要改！”
这让老王气坏了：“你再说一个试试？”
鲁树人丝毫不让，大声喊道：“我就说，世界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我鲁树人就要当第一个走的人，你们就是要占便宜！”
、没有经历剥削，压迫的鲁树人，此时多少有些中二。
理想化。
这话一出，乡亲们差点暴走。
好在，任公麻利的走到了鲁树人的身旁，上去就是一脚。
气的大骂：“你走，你走你奶奶个腿儿！闭嘴吧你！”
也觉得哭笑不得，基层工作哪有这样做的啊？
贪小便宜，这种事儿确实是很多人的通病，但是你也不能没事儿就捅咕啊，专往人家的伤口上撒盐，工作还怎么做？
是让你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揭露问题的。
随着任公出面，彻底镇住了场子，最后经过友善的协商，终于算是解决了问题。
鲁树人垂头丧气的跟着任公。
有些难受。
任公看到自己的学生如此模样，叹口气。
“树人啊，是不是想不通？”
鲁树人闷闷不乐的点点头：“就是想不通，明明我们是对的，明明就是他们贪小便宜啊，怎么就不让人说了？”
任公失笑，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学生。
“树人啊，古人的一句话听说过没有？”
“仓廪足而知礼节。”
鲁树人迷茫的看着任公。
任公继续说道：“所有你看到的问题，都是我们弱小惹的祸，这些年百姓们过得太苦，如果他们有百万家资岂会如此？”
“如果他们吃饱穿暖，又会这样吗？”
“所以啊，你啊，做工作要动动脑子，放在古代你可能是个诤臣，但是却不适合做基层的工作！”
“我们不是要指出他们有什么问题，站着说话不腰疼，而是要帮他们解决问题，能让他们也站着说话！”
“这里面的门道，你还需要悟，能看透了，能知道怎么做了，这个工作你继续，如果看不透，那就去学校吧，你应该会是个好老师！”
说完，任公不再说话。
只留下鲁树人低着头思索老师的话中真意。
其实任公说得也不是特别的全面，谁没有劣根性？
只是，当大家吃饱喝足了，就不会因为小事儿斤斤计较了。
并不是根治了。
这是个无解的题。
就好像是，专家建议不要吃泡面，那是油炸食品，对身体健康不好！
可我特么的都没饭吃了，还会在乎什么你的建议吗？
鲁树人想通没有，并不知道，只是从那以后，很少传出来鲁树人再被人打，再被围的消息。
人在进步，国家也在进步。
申都的试点，已经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工作，接下来就是丈量土地，再分地。
当然所有的土地款不可能一次性给清的，这么多钱，任公也变不出来。
只是，在某一天，聂力跟任公谈了一整晚。
最后任公精神抖擞的出了聂力的房门。
而紧接着，工作组就有了两个工作方案。
给了所有百姓两个选择。
还是鲁树人被围的村子里，最终划定了还是一千多亩。
但整个村子男女比例失衡，老人孩子多，有时候有地，也会很累。
当鲁树人再次来到这个村子的时候大家没什么好脸。
鲁树人也不在意，对着大家在村子口讲解着。
“经过聂总有任公彻夜深谈，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
一听，大家就吃惊了。
“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分地了？”
“是啊，难道是糊弄我们？”
百姓们听着口风不对啊。
鲁树人笑着说道：“怎么可能，肯定给，而且选择权还在你们手中！”
“是这样的，大家别急，听我慢慢说。”
“第一个选择，就是落袋为安，你们的土地丈量，清算，自己耕种！”
“而第二个选择就是，把土地给你们的村集体，让你们的村集体加入农业协会，怎么种，种什么，听协会的。”
嗯？
大家有些听不懂了。、
“鲁技术员，你说的我们听不太懂，我们是得罪过你，但是你也不至于害我们啊！”
鲁树人也不生气，他早就想开了。
“我怎么可能害你们？这事儿选择权还是属于你们的，你们想分地马上就能分啊，随时都可以的！”
“这点上，不会有任何问题！”
这才让大家放心。
只要分地就行。
但是，有头脑灵活的人已经转动大脑了。
“那第二个选择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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