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时分，月色清冷，漠北草原上一片寂寥。
在将士们睡了三个时辰后，司言下令全军将士进发，前往这片沙漠。
将士们顿时就傻眼了，天黑也要赶路？
“大将军，大晚上的，如何赶路？”
一个将士从人群中站出，看着早已穿戴整齐的司言。
司言一身燕国黑色战袍，少了几分清冷，却多了几分肃杀。
“跟着先头部队走就是。”年轻的女将军轻轻回了一句。
士兵不服气地说道：“将士们日夜不停的赶路，就是到了也没法作战啊，敌人以逸待劳，我军远程奔袭，丝毫没有胜算。”
这话在人群中引起不小的轰动，其余将士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沙漠里中午最是酷热，不宜行走，那时候可以休息，我们晚上进发，也是为了减少白日里的辛苦。
“至于作战的战略战术，军中将领早已敲定，诸位要做的，就是服从命令。”
“大将军，我不服！”
这名士兵高声大喊，“沙漠是死亡之地，我们进入其中，已是危险至极，现在又要晚上出发，大将军更是罔顾将士性命。”
四周将士都不由看向司言，这番蛊惑人心的话语，在冰凉的空气中回荡。
司言目光扫过众将，手中青龙宝剑一横。
“这是燕皇陛下赐给本将军的青龙宝剑，谁若不服本将，便是不服燕皇陛下。”
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纤瘦的身体带着强大的气势。
“我不服！司言将军是大宣人，根本就不在乎我燕国将士的性命。”
“我是燕皇亲封的飞鹰将军，佩戴燕国将军印信，你可清楚？”
“将军虽为燕国飞鹰将军，却想置我燕军于死地。”
此人说话越来越远，字字句句，皆是扰乱军心。
司言抬眸看他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袁碾。”
“将袁碾带上前来。”司言看着袁碾，“违抗军令，立斩不赦！”
将士们眼见司言要动真格的，顿时就有些慌了。
“大将军，袁兄弟心直口快，还请将军看在他年轻气盛的份儿上，饶他一命。”
“违抗军令者，不可饶恕。”
司言一声令下，云栎立即让人将袁碾带了上来。
袁碾挣扎着大喊：“妖女！”
“你这个妖女！你想害死……”
“呲”的一声，司言手起刀落，袁碾立时人头落地。
袁碾的血洒在草地上，将士们顿时鸦雀无声，无人敢再说一句。
“一刻钟后，立即出发。”
司言话音落下，已经带着先头部队前往沙漠。
将士们对司言又是敬畏，又是佩服，纷纷收拾东西，跟着前行。
高煦和燕穆瑾站在人群之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军令如山。
与司言这边同时行动的，还有特训营将士。
司策和司蛰肩负着寻找霹雳雷的任务，雷奕杰和司萱则负责控制胡虏的巫师，同时，配合司策和司蛰行动。
另外的特训营将士，除了在草原上探听和传递消息之外，还要控制狄禹霖手下的特训营将士。
这次战争，实际上已不只是燕国和胡虏之间的对抗，也是北芒国特种人员和大宣特种人员之间的对抗。
此时，狄禹霖正马不停蹄，重新赶往漠北王庭。
而漠北王庭的胡虏王，已经聚集好大军，正在等待着巫师的占卜。
胡虏习惯在出征之前，寻找巫师占卜，以测算此次出征是吉是凶。
这已经是胡虏王第三次来到巫师帐内了。
前两次占卜的结果都是凶兆，不宜出兵，胡虏王心中焦躁不已。
他只恨不能立即出兵，抢掠燕北，但巫师占卜的结果对胡虏来说，非常重要。
两次凶兆，让胡虏军中士气低落，各部族将领要求进行第三次占卜。
胡虏王示意左右护卫，以及跟着前来的贵族将领留在帐外，自己独自一人进入巫师大帐。
年迈的女巫师跪在一个火塘前，睁开老眼看了胡虏王一眼，又缓缓闭上眼。
“本王这次只想听到一个结果，那就是吉。”
胡虏王凑到巫师耳边，语气之中满带威胁。
占卜的真正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他一定要出兵，且一定要以上天的吉兆，号召草原上的勇士浴血奋战。
老巫师的肩膀抖动了两下，没有说话。
“老巫，你可听清楚了？”胡虏王摸了摸腰间的匕首。
老巫师没有回话，她佝偻着背，将一块兽骨放入了火塘之中。
女巫从地上起身，穿着厚重的挂满各种骨头装饰的服饰，手上高举着神鼓，跳起了舞。
胡虏王坐在火塘前，一双眼睛紧盯着火塘里面的兽骨，等待着上天的预示。
等到巫师跳完了舞，火塘里的兽骨发出咔嚓的声音，上面出现裂纹。
“上天的昭示是什么？”
胡虏王目不转睛盯着走来的女巫师，一双眼里带着锐利的光。
老巫师往火塘里看了一眼，垂下眸光，以苍老沧桑的声音开口：“是凶兆，大凶之象。”
“你！”胡虏王豁然起身，一脚将巫师踹倒在地上，“本王的话你是不是听不懂？”
“大王要违背上天的旨意吗？”
瘦小的巫师闭着眼睛，脸上头发挡住了她的半边脸。
胡虏王盯着她沟壑纵横的脸颊，冷哼一声：“我看你是太老了，你还能和神灵对话吗？”
“我劝大王不要逆天而行。”老巫师眯着眼睛，似乎微微睁开了一条眼缝，迸发出一道锐利的光芒。
“本王便要。”胡虏王满脸通红，怒气腾腾地冲了出去。
他目光扫过等在外面的族人，对众人高声宣布：“老巫说了，此次占卜的结果，是吉兆，我大军进攻燕北，定能大获全胜。”
胡虏王话落，带着一众人离开巫师的帐篷。
帐篷里安静了一瞬，瘦弱的巫师缓缓直起身子，佝偻的身影变得挺直。
原本闭上的眼睛，锐利黑亮。
这根本不是一个年迈老巫所具有的眼神，而是一个犀利少女的眼神。
帐内走出一个胡虏打扮的男子，看向一身巫师打扮的司萱。
“我已让人告诉老大，一切顺利。”雷奕杰脸上露出一抹放松的笑容。
司萱脱去身上的巫衣，雷奕杰将胡虏真正的老巫师推了出来。
他们在几日前就已经掌控了胡虏年老的女巫，并由司萱假扮成老巫师。
此时，老巫师还在昏迷之中。
司萱拿出一条白绫，缠上了老巫师的脖子。
昏迷中的老巫师，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断了气。
司萱松开手，看向雷奕杰：“对外宣布吧！胡虏王违背天意，老巫师以死殉国，反对大王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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