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内,宴席之上,觥筹交错。
文武百官华服玉带,身姿傲世。
尽显当世大国臣子的气象。
林渊长桌居于宴殿左侧序列之首,宗室、勋贵、武将之上,菜品最是丰盛。
宸宁坐在身侧,牵着林知夏与林知安,紧挨着丈夫。
宴开,满朝文武起身,共为太上皇祝寿。
众臣推举林砚为首,落后新帝赵雨岸半步。
琥珀色的美酒在夜光杯中荡漾,映照着殿内璀璨的灯火。
太上皇面带几分醉意,声音洪亮非常。
“这一杯,敬我大景在倾国战争中,阵亡死去的将士、臣工!是他们给国家、给朕、给诸卿带来了太平盛世。”
“第二杯,告慰我大景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四百年的奋斗,终于功成。”
“第三杯,朕敬殿内列位臣工,若非诸位勠力同心,何谈破灭成契,何来今日之太平。”
“最后一杯……朕要递给朕的贤婿,司北王,当世八境第一强者。”
太上皇连喝三杯,走下了御阶,走到左侧第一桌前。
手举着仙酿美酒,脸上有些酒后涨红,可目光仍旧很明亮。
“大景幸有卿,朕幸有卿。”
太上皇元朔帝将酒杯递了过去,按在林渊手上。
殿内顿时响起一片附和之声,布满唏嘘和感慨。
文臣和笑,只有羡慕目光。
武将起哄,一片爽朗笑声。
林渊心头万般情绪,“陛下折煞臣了。”
他举杯一饮而尽,美酒的醇香在唇齿间蔓延。
原来他是平定天下的英雄,而不是被迫飞升、留下妻儿独守北境的逃兵。
太上皇哈哈大笑一声,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满意足转身。
声音徐徐传来。
“以后,新皇,就托付给你了。”
林渊脸色正肃,点了点头。
宴至后期,乐声越发欢快。
宫女们身着彩衣,在殿中翩翩起舞。
林渊看着怀中熟睡的林知安,又望向专心手捧点心的林知夏。
“夫君今日格外开心。”宸宁柔声说着,为他斟满酒杯,女子的侧脸在烛光下显得格外温婉,眼中盈满笑意。
林渊轻轻握起她的手。
“看到你们平安喜乐,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们了,我们先一路南下游玩,逛遍大好河山后北上回京,好好再住上几年……”
宸宁抿着唇笑,眉眼弯弯。
这时,一位老臣颤巍巍走向老魏王林砚敬酒:“老臣还记得王爷当年出征时的英姿,如今四海升平,二位王爷功盖千秋。”
父子二人起身还礼,在交谈中,老臣详细说起了林渊当年第一次攻破成契镇南府,降服妖族各部的景象。
这些记忆如此清晰,真的发生过一般。
宴席持续到深夜。
林渊带着些许醉意起身离宫,皇帝赵雨岸亲自送至殿外,拍着他的肩膀道:“今日之后你便好生歇息,这天下太平了,也该享享清福了。”
“好好陪陪宸宁,这几年,她不容易。”
……
回府的马车,林渊靠在软垫上,醉意朦胧。
没喝几杯的宸宁细心照料着他,时而为他擦拭额角,时而递上醒酒茶。
她轻将茶盏递到唇边,“慢些喝。”
茶香清冽,恰到好处地缓解了酒意,望着妻子温柔的侧脸,忍不住将她揽入怀中。
宸宁顺势靠在他胸前,细语轻声:“这些年来,我日日盼着你平安归来,如今总算如愿了。”
马车微微颠簸,她的发丝轻轻拂过林渊的下颌,带着熟悉的馨香。
林渊闭上双眼,感受这份难得的温馨。
“方才你说的算数吗?”宸宁抬起头,眼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
“天下太平了,总算可以四处走走了,我真的想去江南,去看你走过的所有地方。”
林渊记得他曾对那时婚前有孕的宸宁许下这样的诺言,安抚她。
那时,他成亲前就坏了她的身子,让她一度无法接受。
“算数,等过些时日,我们就去江南。”
宸宁欣喜地笑了,重新靠回他怀中。
“我还要去蜀中、塞外、胡地、海外……”
马车在寂静的街道上行驶,只有车轮碾过青石路的声响,和着他的王妃的轻声细语。
希望时光就此停留。
没有战乱,没有纷争,只有怀中的妻子,和家中的儿女。
回到王府夜已深沉。
侍女们早已备好热水,伺候王爷、王妃沐浴更衣。
温热的水汽氤氲升腾,林渊挥退侍女。
靠在浴桶边缘,肤如凝脂、水润光泽的妻子,羞涩不敢看他。
她心里知道,林渊心里也知道。
有人又要干坏事了。
林渊替她舀水。
宸宁娇哼,轻微颤抖。
成婚多年,他依旧认为当世九分美人中,最美的就是她。
孕育一双子女后,宸宁稍稍丰腴有肉了些,肌肤也更加水嫩。
宸宁粉颊通红,轻轻推开,“少看一些……”
“看多了,我怕你会腻了我。”
林渊轻轻揉捏她雪白的肩胛。
“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女子轻轻一笑,“我一开始就是相信了你这张嘴,它是坏东西……”
林渊勾唇一笑。
“那就坏到底好了。”
“啊,你……”
……
……
一晌贪欢。
但次日仍要上朝。
寅时三刻,天光未明。
魏王府门前已经备好两架亲王规制的车驾。
林渊与父王林砚同时步出府门,二人皆身着玄黑底色的五爪衮龙袍,金线绣成的蟠龙在晨曦微光中若隐若现。
“今日倒是难得。”林砚整理着袖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
“我们父子似乎从未一同上过朝。”
林渊微微侧首,记忆中,确实没有这样的时刻。
他在京师,父亲在北境。
他在北境,父亲却回了京师。
父子同上朝,以前时间和空间上都做不到。
但如今,做到了。
看着父王依旧挺拔的身姿,林渊心中涌起一股松快。
幸好。
父王还在。
车驾缓缓驶向皇城。
沿途已有不少官员的车马,见到魏王府的仪仗,纷纷避让行礼。
抵达承天门外时,天色刚刚泛白。
百官正在此等候宫门开启,各式官服在朦胧晨光中交织成一片色彩的海洋。
文官的绯袍、武官的青袍、御史的獬豸补服,在薄雾中若隐若现。
当林渊父子走下马车时,原本喧闹的广场安静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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