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昊和崔由这对叔侄,在朝堂上帮着崔臻的儿子,争取世镇辽东,是故意为之。
他们知道,朝廷不可能随意答应。
世镇辽东,相当于独立王国了,朝廷这帮大臣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同意?
但是万一将来有机会同意那?
毕竟顾道都开口了,他未必只是恶心朝廷,也许是真的这么想的。
所以,他们提前争取。
先打响外孙的名号再说,你要争,也要让人知道有这么一号人。
崔臻嫁到辽东,沈慕归等辽东系的人,就把她的儿子当成未来辽东的继承人。
他们抓住机会,在朝堂发声。
是告诉辽东军中的辽东系将领们,你们要注意了,争夺已经开始了。
也告诉顾道,你别忘了,顾承望更合适。
“你们两个,不要胡闹,想什么美事儿那?”
袁琮发话了。
“顾道想要吴王,那就给他,但是十万户不可能,三万户可以。”
“先把南越的事情解决,其他的人,论功行赏,朝廷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有功之人。”
袁琮说完,起身面对皇帝。
“陛下,这样决定,您是否觉得妥当?若无问题,老臣就这么办了?”
小皇帝一本正经地坐在那里。
“袁公,吴王是不是太远了,我不想姐夫离得太远,要不封关中王如何?”
小皇帝问道。
差点没把满朝文武吓死。
关中王,陛下你暴露了你的不学无术啊,关中怎么能有王?
你就是关中王啊。
你给了顾道,那成什么了?
“陛下无需担心,吴王就是称号,享受三吴之地两万户的供养,并不呆在那里。”
袁琮赶紧解释。
“哦,朕明白了,那还有一件事。”
小皇帝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让小太监转交给了袁琮。
“这是长公主写给姐夫的信,麻烦袁公发往江南,希望姐夫和母后能和好!”
小皇帝说道。
众臣都在心中叹气,陛下有赤子之心,奈何这朝堂是权利角逐场。
顾道不可能跟太后和好了。
太后自己把机会给作没了。
朝廷的决定,通过两种方式发往江南,一种是都水监的白头隼。
另外一种,是驿站的快马。
顾道封吴王,食邑三万户,同时节制江南兵马,尽快平南越统一天下。
朝廷的决定,在京城传遍,又引发了全京城人,在茶余饭后的谈兴。
但议论之后,相对于顾道封吴王,京城人更敏锐地关注了另外一件事。
朝廷作如此大决定,却没经过太后。
阳光之下,比有阴影。
阴影之下,必有害虫,但有的时候,害虫也堂而皇之在阳光之下。
楚江楼。
慎王、谨王还有楚王的儿子李望,三个人坐在一起饮酒,周围一群帮闲文人在作诗。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三个人越来越亲热。
被京城人戏称为,三蠹。
蠹,害虫也。
三蠧,就是形容他们三个,是空耗国家米粮,对国家没有任何作用的废物。
对于这个称呼,三个人不但没有生气,甚至还欣然接受了。
他们三个,必须对国家无所用。
一旦他们三个想要有所作用,那死的可就快了,所以对于这个称号,不以为耻。
“现在顾公重新节制江南兵马,你们说这统一天下,万世太平,还需要多久?”
李望举着酒杯,问慎王和谨王。
“莫谈国事,你忘了我们的规矩了么?”慎王敞开衣襟,露出肥硕的大肚子。
“我们是三蠹啊,别在国事上贻笑大方了。”
谨王也点点头。
他们三个聚会,有个规矩,那就是不谈朝堂大师,不但国家机要。
“哎呀,这是国事,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国事,天下人都在聊。”
“甚至我听说,赌坊的赔率都出来了。”
李望有些微醺,无所谓地说道。
谨王一听,也有道理,所有人都能说,那就不是秘密,也谈不上什么禁忌。
“我觉得,郑克宁不太废物,倒是这翻山军有些问题,顾公可能要费一番手脚。”
说完这些,又觉得自己太关注江南战事,别让人听了产生误会。
于是又补了一句。
“我赌五十两银子,还有春桃的一个吻。”
说着,还捏了捏身边女子的丰臀,显得放浪形骸,不务正业。
“哎呀,讨厌……”
春桃逢场作戏,立即身子一软,腻在谨王怀里。
“你们两个聊,我先回家。”
慎王没参与,也不想搭茬,起身要走。
这几年,他都是如此,只要任何跟政务沾边的东西,他都闭口不谈。
今天谨王坏了三人规矩,他到是没生气,只是不想聊下去了。
“又这出,大哥你怎么又这样?”
谨王赶紧喊道。
慎王晃晃悠悠,挺着故意吃胖的肚子,背对着谨王挥了挥手,朝着门外走。
“慎王爷,我送你,这话怎么说的,我的错……”
李望起身,踉跄着去送慎王。
仆从想要跟着,却被他挥手驱散,执意要自己亲自送慎王。
两个人出了雅间,到了廊道。
这里面四下无人。
“望哥儿,回去吧,我只是不愿跟他口无遮拦,真的没事。”
慎王说道。
“王爷,若是真不在乎,就不会如此刻意。”
李望突然说道。
慎王猛的一惊,疑惑地看着李望,他怎么知道自己心中所藏?
“说笑了,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
慎王还在打马虎眼。
“今天的事情,看似太后生病无法临朝,实际上太后败给了顾道,已经没有临朝机会。”
“这一场争斗,椅子上怕是要换个人,王爷跟顾公关系如何?”
李望笑眯眯的说道。
说完之后,仿佛是怕慎王误会,赶紧补了一句。
“我们这一支是彻底没戏了,其中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是王爷还有机会。”
慎王发现,李望那张赤诚平静的脸下面,仿佛生着另外一张模糊的面孔。
水静流深。
他一脸的懵懂,仿佛喝多了,但是后背的汗水如注,衣衫湿透。
“呵呵……”
“喝多了,你还说你没喝多,都开始说酒话了,改日再聚,走了!”
慎王说着,挥手告别,踉跄下楼。
这些年,慎王也成长了,平日坚持装傻充愣,心中隐秘老婆孩子都不知。
李望让他有点看不透。
他如此点我是什么意思?
江南。
水退了之后,窦鼍带着骑兵收拢江阴军的残兵,埋葬江阴军的尸首。
窦鼍怕了。
这翻山军神出鬼没,他一支孤军不敢向前,带着新败的残兵,哪敢继续去绍康。
索性,带上郑克宁的无头尸,转路姑苏。
顾道正在研究翻山军的打法。
不但各种战报堆满了屋子,桌子上也有了沙盘,手下的将领,都聚集在一起讨论。
越是研究,他就越是惊奇。
这个时代,指挥军队完全靠喊,三四万人可不是小数目,翻山军的将领能如指臂使。
把穿插、偷袭,急行,运用的如指臂使。
这不但要求,翻山军的个体素质好,背后指挥这个人,绝非常人。
“锥在囊中,难掩其芒!”
“如果南越有这样的军事奇才,足以比肩魏无极,怎么可能寂寂无名?”
“魏无极怕是没死!”
翻山军在铁背岭脱困,顾道就有这种猜测,不过不敢确定。
直到郑克宁战死,他已经八成确信。
这一招水淹,跟武功山凿洞,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推演完之后,他已经十成确信,只有魏无极能打出这种程度。
“然并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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