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指纹采集完毕,比对完毕。
汽油桶上的那枚不完整指纹是王老二的。
这和林恒的第一感觉一致。
和便衣碰头后,林恒要求和王老二谈谈。
便衣队长不清楚他的底细,但知道他背后有人,不是一般收废品的。就同意了。
来到临时留置人员的房间,拍拍王老二的肩膀。
“你来一下,有点情况, 咱们商量一下。”
王老二跟着林恒来到三间房。
林恒示意王老二把门锁上。
王老二照办,然后坐在房间的茶台前,和林恒正对。
林恒独自喝茶,眼睛阴鸷。
“老二,我来这里时间不长,你觉得我能当好老大不?”
“当然能够当好,我老二出来混不是一天两天了,从普通的小弟开始,见过几个大哥,你最有魄力,最有担当,最有眼光,跟你混,我愿意当千年老二。你如果愿意一直让我辅助你的话。”
“昨天晚上有人故意破坏,想要我的命,今天调查的结果已经证实。”
“谁这么大的胆子,如果知道是谁,我立马做了他。”
“咱们大院的人。”
王老二故意一症:“是谁,老大,你说是谁,我立马让他销户。”
“你觉得会是谁?”
林恒吐了一个大大的眼圈,圆圈晃晃悠悠,一直套在王老二的脖子上。
“如果是大院的人,最有可能的是后来的那小子,别看他闷葫芦一样,一天没有几句话,这小子的眼神不一样,走路的姿势不一样,肯定是个练家子,这样的人不会屈居人下,混在大杂院里。”
如果不是有指纹,王老二的分析是对的,身怀绝技的人走路风格不一样,普通人看不出来,王老二是个老江湖,看出来些端倪。
“昨天晚上那小子救火挺积极的。”
“老大,你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越是这样的人越可疑。”
“你蹲过号子吗?”
“蹲过一次。”
“因为啥?”
“帮朋友出气,去一个老板家,拿走了几万块钱。那老板欠朋友工钱。”
“你是劫富济贫了。判了几年?”
“八年,在里面表现好,家里花了点钱,住了六年出来了。”
“蹲过号子,不知道指头上沾油墨什么意思吗?”
“知道,提取指纹。”
“既然知道,还给我装蒜?”
一杯茶水“哗”的泼在王老二的脸上。
王老二眼睛立即瞪了起来,但看到林恒的脸,眼睛里的光彩立即熄灭了。林恒敢废了刀疤脸,也能立即废了他王老二。
“老大,你什么意思?”王老二语气很硬气。那样子要站起来对搏。
林恒往下缩了一下身子,从茶台下面发力,把王老二坐的的椅子踹翻。
王老二猝不及防,先是脸部磕在茶台上,然后仰躺在地。
林恒走过去,按住王老二。
“你不是带头给我磕头吗?再给我磕一个。”
抓着他的头发,在地面猛地磕去。
王老二整个面部着地,鼻子流血。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这家伙,进过局子,不见棺材不掉泪,进了局子也不一定掉泪。他应该知道汽油桶上留下了指纹,也可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林恒在使诈。
见这家伙抵赖,林恒把他提起来,对着腹部几个爆肝拳。
王老二一阵哀嚎。
“嘴还硬吗?”
“大哥,我对你忠心耿耿,你不应该这样对我啊!”
‘那好,你和刀疤脸剁过别人的脚,弟兄们每月给你们上供,他妈的典型的黑社会,警员就在外面,你这些事抖搂出来,比烧两间破房子的罪行要大的多。’
“那些事情封警官处理过,早就结束了。老大,你这样对待兄弟,其他人会服气吗?不得人心,老大的位置不好坐。”
看来,不抛出点证据,这家伙是不会认账的。
“老二,你知道我在院子的地窖里发现了什么?”
“我哪里会知道?”
“一个汽油桶,装汽油的桶,要烧死我用来装汽油的桶。”
“老大,你房子怎么着火的,我不清楚,我积极参加了救火,现在还有一堆脏衣服在房间里放。”
“你救火的情形我看到了。我是老大,你是老二,你不积极一点,弟兄们会怀疑你。”
“这么说所有救火的人都是怀疑对象。”
“汽油桶上有一枚清晰的指纹。这个你赖不过去。”
王老二一阵沉默。
然后说道:“老大,实话给你说吧,昨天晚上看见外面有火光,我立即起来了,走到门口,踢翻了一个油桶,我掂起来看了看。立马意识到有人要栽赃陷害我。当时火势很大,肯定浇上了汽油。
我门口放了一个桶,上面有我的指纹,肯定会怀疑我。于是我就用一块破布把油桶擦了一下,扔进了地窖,堆进去一些垃圾,然后去救火。
情况就这些,信不信由你。”
不能与他啰嗦,这家伙说被判刑一次,不一定进过几次局子,反侦察能力很强,他的这套说辞,如果没有其他证据支持,还真说的过去。
一只手扣住他的脉搏:“看着我的眼睛!”
王老二抬起头,尽管强作镇定,还是眼神飘忽,喉头发紧,脉搏狂跳。
就是这小子干的,错不了。
忽然一个反转,把王老二的手拧在背后。
从桌子下拿出一条早就准备好的绳子,把他的双手捆了。
绳子的另一端抛在房梁上,一提一拉,王老二的身子悬空,脚尖点滴。
不到三分钟,王老二就受不了了,外面有人,几个便衣刚才还没有走。
刚要大声呼救,一条破毛巾堵住了嘴巴。
然后烧水泡茶,点上烟。
王老二的汗水“吧嗒吧嗒”往下滴落。
这是最痛苦的姿势,比死都难受。
“老二,听说你们挑过脚筋、挖过眼睛。没有几把刷子,我敢当你们的老大?
现在说清楚不迟,再晚了我让所有弟兄都进来,把灯关了,他们怎么伺候你我就不管了,你老二的位置怎么得来的,他们清楚,不是对弟兄们狠,刀疤脸不会让你当老大。
咱们喝过血酒,当时你带头发过毒誓,就从你身上开始执行吧!”
茶水烧好,洗好茶。王老二已经坚持不住了。
面色苍白,头发湿漉漉的,嘴里呜呜咽咽。
“想好了?”
王老二点点头。
林恒走过去,取下他嘴里的毛巾。
王老二大口的喘气:“我说,我说,我都说,大、大哥,求你把我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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