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话似乎说了很多东西,众人都是一阵迷茫。
姜赢骑马向前走了几步,靠近白色的光球,他高高的俯视着那里面若隐若现的娇小身影,皱着眉开口道:“你不会是那边的吧?我可是拿自己人头担保,才让你来代理这个南宁铁骑的!你别害我啊!”
白色光球中,女孩微微沉默,随后用尽可能平静甚至带着几分绝望的声音,缓缓开口道。
“我——已入螺生。”
最后两个字好似能听见一丝哽咽。
姜赢愣了愣,他扯了扯马绳,调整了一下马的姿态,随后挠头道:“那又怎样?”
他其实没太搞明白螺生,入了大概是不好的,可入了也就入了,没听说具体的坏处。
于是也不纠结,反倒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用马鞭指向光球里悲伤的娇小背影,然后夹着嗓子开口道:“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出息?就算天塌下来,只要你还在皇都,什么都有我顶着呢!我可是太子!”
说罢,少年翻身跃下马,站到元永洁的身前,小声道:“我早就想着,有一天能把这句话还给你了!”
白色光球微微闪烁,元永洁皱眉看着他,无厘头的话让她不得不把思绪抽离出来一些,终于想明白了姜赢这段话的来源。
那是在甲子魔乱时她带着粮食前去支援姜赢的时候。
她走进房间对着那个饿的面黄肌瘦的少年将粮食已经筹集到的消息说出,少年呆呆的看着她,随后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嘴里还喊着:“你怎么才来啊!”
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人心烦意乱,再加上元永洁当时对于皇都那边的愤恨,所以便掐着腰指着那个男孩的鼻子怒道。
“哭什么哭?有没有点出息!就算天塌下来,只要你还在南宁,什么都有我顶着呢!”她拍着自己的胸口骄傲地道:“我可是南宁郡主!”
小男孩被她的气势吓住,呆呆的抬起头,不知该干什么。
就像现在,她呆呆的看着姜赢,也不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和他解释自己是佛宗护教法兽的转世?未来会成为另一个人?
可这个黄袍的少年笑的实在有些灿烂,此时的他明明也背负着巨大的责任和无数的烦恼,但依然在为了找回了很久以前吃的瘪而感到开心。
元永洁实在笑不出来,白色的羽翼缓缓散开,精致的小姑娘看着姜赢,她的面色很差,脸色发白,眼睛里满是血丝。
“我没哭。”她认真的说道。
姜赢收起笑容,叹了口气道:“是啊,我们这种人哪有时间哭泣呢?”
元永洁此时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长大了,他不再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小男孩了,他已经可以做出自己的决断了。
那么她呢?
元永洁回过头,看向蝗虫潮中若隐若现的熟悉身影,声音很轻的对着姜赢问道:“你恨人皇陛下吗?”
姜赢一愣,“没什么可恨的,我不知道父皇的大局有多大,又装着些什么,但眼下来看,我与父皇并非同路,既然如此,便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吧!”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作为太子依然维持着自幼受到的教育观念,大夏需要存在、需要安宁,任何事情包括人皇本身也不能超越这个底线。
他姜赢从未动摇过,他将坚定站在大夏守旧派的队伍中,不论他的对手是父皇还是母后。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亲情在皇室家族这种政治生物的生活里占比是很小的,他不觉的父皇有多爱自己,也没多爱那位高高在上的男人。
所以他不恨,因为他不爱。
“可我做不到。”元永洁低声开口。
她恨南宁王,因为她爱着她的父亲。
“不要想太多,阻止你父亲,或许还可以挽回。”姜赢开口劝解。
“我阻止不了他,现在我一调动灵力,就可能变成另一个人。”元永洁轻轻摇头,此时认真的去看她的瞳孔,就会发现有奇怪的光芒在里面闪烁,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钻出来。
“所谓螺生,应当是借壳而生,最好是在胚胎刚刚成型,并无灵识灵智的时候将螺生之人投入其中,但元姑娘的方法略有不同,孔雀明王投入体内后并未觉醒,导致郡主心智自成,如今一体双魂,其实尚有转机!”尉天齐忽然高声开口。
当他理解了螺生是借壳而生的本质后,很多事情就有了处理的方向。
“洁儿,为父不怪你,害怕是人之常情,但你大可不必听他们的胡言乱语,孔雀大明王的苏醒实际上与姜羽那凤凰血脉觉醒并无二致,谁都会害你,只有我不会!”南宁王的吼声同时响起。
“你爸。。嘶?这是怎么了?”姜赢看着蝗虫群中的南宁王,微微色变,这人要不是喊出声,他真不敢确定那个“东西”就是他们大夏的实权王爷。
“疯了。”元永洁淡淡的开口。
此时尉天齐已经杀入了虫海,他和麻雀所凝聚的剑意好似化为了实质,将虫群冲的四分五裂,但蝗虫实在数量过于庞大,肮脏的血水好像能玷污灵气、磨损剑意。
尉天齐看到元永洁那边终于安稳下来,于是缓缓集中心神,开始再次锁定南宁王,他有些遗憾,杀人剑他很早就会,但其实并不常使用,因为他不擅长。
这点,他和唐真其实有着类似的问题,心中的怒意再盛,也少有决绝的杀意,并不是不想或者不敢,只是因为心底顾虑太多,想的太多。
但眼下,杀人剑便已是面对虫灾魔尊虫蜕最好的手段。
麻雀扇动着翅膀,小小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前方,忽然那焦黄色的僧袍在虫海中隐隐露出一角,尉天齐抬剑平刺,毫无保留。
南宁王毕竟不是常年斗法的修士,即便身披重宝也仅仅是避的了一时而已!
剑意撕裂蝗虫的肚腹,绿色褐色的汁液泼洒开来,叮!!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一道人影飞出了虫海,一路翻滚到驿道旁的树林中,将树木拦腰折断。
南宁王肥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
姜赢看向元永洁,少女站在那,脸色依然白的吓人,雨水滑落她的面颊,看起来像是泪。
同时残余的虫海里火焰升腾,余下的蝗虫没了南宁王的加持顷刻间便化为飞灰,掉落一地。
麻雀的身影在半空中盘旋,青年立在驿道中央,体表隐隐有金光弥漫,那是佛宗金身,防止那些虫子的汁液溅到自己的身上。
趴在那的南宁王动了动,然后抬手缓缓支起自己的身子,他的肩膀处也已经生长出骨刺,额头隐隐有虫须探出,整张脸都因为巨大的下颚发生了形变,他一边爬起身一边低声咒骂着。
“死秃驴!竟然敢骗我!说什么最强的防护。”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刚刚尉天齐的杀人剑就是扎在了此处,那破旧的满是虫咬的袈裟此时却已经露了一道缝隙,丝丝缕缕的血液缓缓渗出,不过颜色异样,有淡红色的也有黄绿色的,还带着异味,让人作呕。
显然这一剑破了防,虽然不是致命伤。
尉天齐看着那伤口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这就是他和姚安饶决定只用两个分身来行动的结果,若是一气化三清,那么这一剑可能真的未必能破开这虫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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