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萧麦攥紧槊尖,压抑住出手的念头,“你们连被我就地处决的资格都没有!只怪我当初一念之差,想着徐徐图之,待到武举再逐批换血。现在看,有坑还怕没萝卜吗?至于垃圾,就该待在垃圾该待的地方,而不是听之任之恶心人。”
两个捕手被萧麦骂得狗血喷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原地绝望地哭泣。
萧麦又对云和雅说道:“奚指挥已经回到捕门坐镇,总部现在无虞,建议云指挥立即布防,全城捕杀逃跑的逆贼,尤其是强圉队的叛徒。”
“奚寻蛟已经回去了?”云和雅眉梢微颤,旋即笑道,“萧指挥真是大公无私,在下同意你的布置,这就派人去办。”
“我去也。”
萧麦说罢绝尘而去。
一名掌旗好奇地问道:“大人,您为何夸赞萧指挥大公无私呢?”
云和雅道:“善于立功者,总不及善于请功者。捕神战败,捕门大乱,单凭奚寻蛟怕稳不住局势,解总部倒悬的只能是萧麦。立下如此大功,不乖乖守在捕神身边,反倒出来杀人,把功劳白白让给奚寻蛟。”
掌旗想了想,笑道:“或许,人家就是好这口。杀人比升官更重要,要不怎么人称杀神?”
萧麦从晚上一路追杀到清晨,地上地下杀了遍,返回捕门时,马背上挂着的密密麻麻全是人头,其中还包括新鼠王,被他堵在地道里杀。
一直杀到参与围攻捕门的刺客,除了黄皮子躲在鲛宫秘宝庇护下,好色鬼跑得实在太远追不上,其余绝大部分不是被斩杀,就是被关入了捕牢。
只有极少数幸运儿得以脱身,但心里也刻下了挥之不去的梦魇。
百姓们清晨起来上工时,都能嗅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
待萧麦一身血地回到捕门,十大战队已经集合完毕。
当然,这次的集合是自发的,所以没有排布整齐的阵列,而是零零散散地聚集在一起,聊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广场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完毕,石头缝里残留着清洗后留下的湿痕。
许多工匠正在拆除主殿焦黑的屋梁。
“噫,萧麦回来了。”
见萧麦牵马而归,一人下意识地喊道。
此言犹如落入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波澜迅速扩散至整个广场。
大家不约而同地噤声,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姜达捂着胸口,步履有些蹒跚地走来迎接。
“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不回房休息?”
“我吃了点丹药。昨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躺着呢?”
“是啊。”玉拾月上前道,“你把当晚的事情,也跟大家仔细说说吧。”
“好,我先清点一下战利品。”
萧麦把红鬃马交给手下,就跟众指挥聊了起来。
他也有很多疑问,也想跟一直在场的姜达、玉拾月聊聊,就比如捕神落败的原因。
“直觉告诉我,高胜寒请来诸多高手,布置了一个专门针对捕神的阵法。”
“你猜对了,我们抓到一个活口。”
布逆置五行法阵的高手,被萧麦的无双剑气杀二伤一,此后混战时又杀一,追杀时再杀一。
唯一的活口,被奚寻蛟抓了起来。
从犯人口中,他知道了逆置五行法阵的秘密。
奚寻蛟很害怕,自己跟捕神的关系并不亲密,又知道了捕神的弱点,万一被灭口呢?
于是他装作大嘴巴,故意把秘密告诉了所有人,惹来众指挥的一致指责。
唯有萧麦说了句“公道话”:“布设逆置五行法阵,需要五个专门五行功法的一流高手,还必须得是金木水火土的组合,高胜寒才多大点能量,上哪儿找这么多卧龙凤雏来辅佐他?”
奚寻蛟说:“你怀疑高胜寒后头还有人?”
萧麦道:“不是怀疑。我昨晚鏖战时,清楚地发现,有个是敌非友的绝世高手潜伏在周围。不出意外,他就是幕后主使。”
云和雅道:“所以,幕后主使也早就知道了捕神的秘密,隐瞒无用?”
萧麦叹了口气:“岂止是捕神的秘密,天下无双剑的秘密,估计也守不住了。此间事了,我得请假回荆湘一趟,向恩师请罪。”
奚寻蛟则松了口气:“还好,人犯已被看押起来,一审就真相大白。”他问出逆置五行法阵后就没再审下去。
云和雅这时又对奚寻蛟说道:“小龙,你不是还发现了那个吗?”
“哦。”奚寻蛟说道,“捕神之败,不只是因为逆置五行法阵,更主要的原因是——大小姐。”
“大小姐怎么了?”萧麦莫名地心中一凛。
“我们打扫战场时,发现了大小姐的首级。”
“呃!”
沈心死了?
萧麦措手不及。
从捕门校场相遇,到慈善会后分离,中间的点点滴滴,犹如突然放飞的萤火虫,一一闪过识海。
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与沈心之间、与沈红梅之间,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故事。
没想到,骤然间,故事戛然而止。
奚寻蛟没注意到萧麦的唏嘘,继续说道:“大小姐是捕神唯一的血脉,高胜寒又是捕神唯一的亲人。一个背叛一个被杀,估计这才是捕神败北的真正原因。”
萧麦深吸一口气:“沈夫人知道吗?”
“不知道。”
“我护送捕神回大殿时,没见到有颗首级。他大概也不想让夫人知道这个消息,大家千万保守秘密。”
“嗯。”众人一致赞成。
这时,一直不开口的封雪廷,忽然对萧麦开口,话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大家觉得,经此一战,捕神会不会一蹶不振呢?”
“嚯——”
众人惊叹,心道封雪廷真是口无遮拦,这种话也敢说。
虽然说到了他们心坎上。
捕门一旦失去捕神,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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