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尧这话说的，像是在拐着弯骂她瞎。
车内静止了半天，裴尧的话也不敢不答，外联制片骨气勇气，第一个应了：“哦哦，看出来了、看出来了！”
花絮师还在拍摄着，尴尬着：“没瞎、没瞎！”
小芸战战兢兢的抬起了手：“我......”
“最小的闭嘴。”陆柒瞥了一眼小芸，自己的人也跟着起什么哄。
强打着镇定，陆柒准备将这件事草草盖过，不知是骗自己，还是骗别人：“裴总惯会开玩笑，你们也挺能信。”
裴尧没有驳回，淡笑的看着陆柒，瞧她眼神闪躲，说完这一句便转头看向了窗外。
车内气氛松弛了下来，不管别人信不信，陆柒是有点信了。
是啊，若非喜欢她，干什么大半夜从京市飞过来照顾她？
车子最终停到了一排破旧的楼城外。
陆柒没看他，匆匆从另一边车门下了车。
因这里的地面还维持着三四十年前的面貌，未铺沥青，杂草丛生，弹石路面，陆柒走了两步，高跟插进了石缝，高一脚低一脚的。
裴尧缓缓下车，站车边瞧她跟落荒而逃似的，唇微微勾起。
花絮师抬着摄像机下车，被裴尧半途给拦了：“刚刚的画面你拍到了？”
“裴总放心，我一定删！”花絮师只是被陆柒叫来拍摄“陆柒敬业精神”的画面做噱头，谁知会拍到“裴尧表白”？
裴尧接过摄像机把玩了一会，3m的相机，不大，非拍摄时用的大机器，用来拍花絮差不多，但画质还算不错。
翻开了一会，将摄影机又递回了花絮师手中：“谁让你删了？晚上剪出来发给我。”
花絮师：“......”谁说他刚刚是在开玩笑了？
——
绕过进拆迁房的弹石路，很快便看到了一片片破败萧索的居民楼，那楼上的走廊对外，绿色的铁栏杆上挂着泛黄的衣服在晾晒。
足以让人想起周星星电影功夫上的城寨，只是比那规模还大。
听外联制片提醒：“陆总小心点，为了担心拆迁队的过来，楼里的护卫队设置了岗哨，看到陌生人进入就会预警。”
“这么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非法组织呢。”陆柒淡淡一笑，抬头眺望，的确看到不远处楼上有一两个人在打量。
外联制片见她不上心，严肃道：“这里面剩下的，大部分不是扒手，就是无赖，真算不上有法意识的。”
说话间，路过了居民楼下的空地。
是个沙土堆的小操场，有几个孩子自己拉了个足球网，上里面踢球。
看陆柒跟外联制片、小芸三人经过，走操场上站着聊天。
一个十一二岁孩子探头探脑的摸了过来，视线落到了陆柒拎着的白色香奈奈包包上。
那包包特别扎眼，一看皮质就相当名贵，上面的珍珠链子，在灰蒙蒙的阳光下，还有些微光。
小孩视线越看越紧，最终打定了注意，猛然冲向了陆柒，伸手一抽，就将包包硬生生的抽走，转瞬就往居民楼里跑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等反应过来时，就听到小芸尖叫了一声。
“哎！老师，您的包！”
外联制片恍惚回神，忙就是要追：“哎呀！我就说，这里还真没一个安分的！陆总，您等我去帮你追回来。”
不等跑起来，陆柒笑着一拦：“追什么追啊？这得光明正大去要。”
“啊？”
被陆柒莫名绊住，外联制片有些不解。
却听身后走近了脚步声。
裴尧不急不徐，像是调侃：“陆老师的包多，可真是一点不心疼。别人是投石问路，你倒投包问路。”
他跟花絮师，还有司机，就在陆柒几人身后不远处，视线半点没离开陆柒，自然看到了那小孩的一举一动。
而之所以没有上前，是裴尧早猜到了陆柒的打算。
从刚刚下车之前，陆柒就掏空了包里的东西，明晃晃的拎着，仿佛就是在提醒别人来抢。
若是不抢，说不准她心里还着急呢。
陆柒听这人瞬间就点出了她的计划，满不高兴的：“就你懂我？！”
不想再说，陆柒大步朝里面走了去。
不想承认、不想猜测他先前的表白到底含了多少真心，这会儿就是不想面对他，偏偏还要跟他一块公事。
听完裴尧的解释，外联制片悟了——
他们先前来根本没办法靠近居民楼，只能用无人机，上一回他们才一靠近，就被打了，报警人家还理所当然，说他们私闯民宅。
但这会儿让这里面的人抢了她的包，便就可以借口直接进去查，不给进，报警就是两回事了。
一旦进去，为了避免事情闹到，牛鬼神蛇一定会出面交涉。
果然，刚到居民楼下，几个护卫队的人就围了上来，说是不给进。
一直在陆柒身后的裴尧，这会儿站到了她身前。
听她说：“我的包刚被里面的孩子给拿了，想着孩子也小，没必要进少管所，教育一下完了。若你们实在不给进，也只好报警了。”
几个护卫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商量了一句：“带他们去见王哥吧。”
确定了一番，护卫队的人决定可以放陆柒他们进去找这管事的王莽，但他们一行人太多，只能放两个人进去。
无疑，便是陆柒跟裴尧了。
走在护卫队的人身后，绕过了几条深邃阴暗的走廊，空气中弥漫出了灰尘肮脏的味道。
陆柒看几人拿着对讲机，画面感还有点紧张，小声跟裴尧叨叨。
“管理居民楼还用上了对讲机啊？”
“说不准还有更意外的装备。”
听到裴尧低头在她耳边的话，陆柒视线落到了领路人身后别着的刀器上，蹙了蹙眉：“刚刚我发你的资料，你看了吗？”
“看了，所以我才说恐怕有意外。”
“那怎么办？感觉我俩就是只身闯入龙潭虎穴。”
“不如现在就跑。”裴尧没个正经，但正因为他这么句玩笑话，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没了。
陆柒白他一眼，却听他又道：“陆老师只管安心做你的事，我护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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