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知不觉的过去五日。
这五日里，陆寻欢带领着左营士兵，一直保持着大强度训练。
当然，这五日来，坚持训练的士兵，每天都在大幅度减少。
到了第六日早上卯时，一万士兵，除了那一千在城外放马的骑兵之外，竟然只来了四千。
也就是说，有五千士兵不来训练了。
陆寻欢召集大家集合之后，他站在高台之上问道：“训练了五天，各位感觉如何，是不是比以前更有精力了？”
下方，士兵整齐划一的答道：“是。”
陆寻欢鼓了鼓掌：“很好，各位，本都尉的这套训练方法，就是要培养最强将士的。”
“那些坚持不了的，走了的，本都尉理解他们，也不会怪他们。”
“因为他们确实只有那样的能力上限，不可能练得更强。”
“而你们，不一样，你们比他们强多了，你们将来就是我左营的核心力量。”
他问道：“有多少千夫长、百夫长和伍长没来，统计下，本都尉现在就提拔新人。”
一番统计，先前十位千夫长，除了在养伤的范通，另外有六人没来。
一百位百夫长，也有六十多人没来。
五百名伍长，有二百名没来。
于是，陆寻欢今日上午便不训练了。
他重新任命了一批新的千夫长、百夫长和伍长。
他先把骨干补齐，骨干下面的士兵，缺失的比较多，等以后招了新兵再补充。
午饭之后，一切都已经定了下来。
左营大饭堂中，陆寻欢对大家说道。
“各位，这些天你们辛苦了，今日我们就放松一下，下午不训练了，我们唱歌。”
“好……”
掌声雷动，将士们稀奇中带着欢喜。
陆寻欢问道：“你们有军歌吗，鼓舞士气的那种？”
有一名百夫长说道：“大人，歌都是民间唱的，从未听说过还有军歌啊。”
陆寻欢摇头：“不，一支军队，应该拥有自己的军歌。”
“有了军歌，就有了战魂，有了战魂，才能凝聚全军力量，提振全军士气。”
下方，将士们一阵窃窃私语的讨论了一番，纷纷点头，认为有道理。
陆寻欢想了想，问道：“中州城可有作词作曲的高人？”
有千夫长举手：“报告大人，有。”
陆寻欢点头：“好，回头本都尉去拜访下他老人家，让他替我们写一首斗志昂扬的军歌。”
“哈哈哈……”
下方，有一些士兵一阵哈哈大笑。
陆寻欢问道：“怎么了？”
那千夫长报告道：“报告，中州城最出名的，既会填词，又会作曲的，是明月楼的头牌柳菲儿小姐。”
陆寻欢问道：“你见过吗？”
那千夫长连忙摇头：“没有，没有……”
下方，将士们一阵哄笑。
那千夫长回过头去：“笑啥啊，是真没有，我没资格见……”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那千夫长的脸都红了。
陆寻欢微微笑了笑：“好了，不解释了，免得越描越黑。”
他清了清嗓子：“来，我先教你们战吼，再教你们唱歌。”
“战吼，一个人吼不起作用。”
“一定要成千上万的将士一起吼。”
“带着愤怒，带着蔑视，带着无敌的气势，震慑敌人。”
“来，大家跟我一起吼。”
“吼……”
下方，将士们跟着学：“吼……”
陆寻欢说道：“不整齐，来，大家一起吼。”
“吼……”
“吼……”
……
练习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陆寻欢满意的点了点头。
“非常好，现在，咱们去演训场，拿上盾和刀，去那里吼。”
不多时，将士们从大饭堂跑到演训场。
每人拿着盾和刀，排成了整齐的阵列。
陆寻欢站在高台上，大声说道：“大家看旗语，红旗挥动一下，是纯粹的战吼，来，试一下。”
他举起手中的红旗，挥动了一下。
“吼……”
下方，发出了震耳欲聋的，震人心魄的战吼之声。
“吼……”
“吼……”
……
声波震动云霄，演训场周围树上，扑棱棱的，惊起了许多飞鸟。
而演训场大门外，此时聚集了左营那些逃兵。
原本是被组织而来，要闹腾的。
但演训场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吓得大家呆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高台上，陆寻欢让大家吼了一阵之后，便让大家停了下来。
“各位，除了我们的嗓子，还可以利用咱们手中的盾牌和战刀。”
“来，看旗语，红旗和蓝旗一起挥动，就是战吼加打击盾牌。”
“战吼一声，打击三次，都听清楚了吗？”
下方，将士们大声答道：“听清楚了。”
陆寻欢点头：“好，咱们来试试。”
他双手向上，同时举起了红旗和蓝旗，同时挥动。
下方，士兵们张嘴：“吼……”
吼声之后，大家挥动战刀拍打盾牌。
“锵……锵……锵……”
陆寻欢挥动令旗，让大家停了下来。
“非常好，就是不太整齐，再来，保持整齐划一。”
他再次举起了双手，挥动了红旗和蓝旗。
“吼……”
“锵……锵……锵……”
“吼……”
“锵……锵……锵……”
……
演训场内，气势如虹，吼声震天。
演训场大门外，几千逃兵已经听傻了。
大家原本是来闹事的，是来向陆寻欢发难的，要赶他下台。
但此时听得里面的吼声，大家感受到了巨大的心理震慑。
很多将士都惭愧了，都退缩了，不想再去闹事了。
也有不少将士后悔了，想要重新回去，跟着一起训练。
演训场，陆寻欢让大家整齐划一的吼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便结束了今日的战吼训练。
他在高台上朗声说道：“下面，我教大家一支歌，学会了就解散。”
“好……”
下方将士们又是一阵欢声雷动。
在大家学习战吼的时候，他便在想歌的事了。
前世学过的歌，他挑了一首，默默的思考，改动了一些歌词。
他又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先听我唱一遍。”
“风在吼，马在叫。”
“战士在咆哮，战士在咆哮……”
“河北山岗万丈高，河东河西稻子熟了……”
“江山万里，热血英雄真不少……”
“雄兵百万，气吞山河踏云霄……”
……
这歌，数千人集体大合唱，那气势。
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加之旋律优美，气势如虹。
将士们一唱便喜欢上了。
一遍又一遍的，大家唱得热血澎湃，如痴如醉。
雄壮的歌声传出老远，震动了全城。
……
虽然前来闹事的将士们，听着战吼，听着歌声，退缩了。
但弹劾陆寻欢的，依然如期行动。
右营秦都尉和中营李都尉，写了一篇长长的报告，罗列陆寻欢练兵之荒唐。
其中有着详尽的数据。
比如练晕了多少将士，有多少千夫长抗拒，有多少百夫长叫苦。
有多少伍长脱离了左营，有多少士兵请求调到别的营。
报告的最后，有一长串的签名。
除了秦都尉和李都尉，除了左营逃跑出来的那些千夫长、百夫长和伍长。
还有中州府十多位官员。
一众官员趁着州府大人正在上堂处理公务的时间，群起而来，递交了弹劾报告。
要州府大人免去陆寻欢的军中职务。
正在州府大人压力山大，颇为头痛之时，雄壮的歌声传到了州府衙门。
州府大人问道：“哪来的歌声。”
有衙役前来报告道：“报告大人，是左营将士们在唱歌。”
州府大人将那报告又略略看了看：“此事再议如何，就算要罢免陆寻欢，也得把他叫来听听他的解释，你们认为呢？”
右营秦都尉说道：“大人，他把将士们当牲口一样的折磨，这还不够吗，还用得着听他的解释？”
州府大人将目光看向了沈进的父亲沈通判。
“老沈啊，你到底怎想的？”
他那意思是，当时有人拿着王庭司的牌子来查贪腐，可是抓了个正着的。
你折腾啥呢？
沈通判答道：“大人，我什么也没做啊，这是群众不满他啊……”
州府大人想了想道：“这事，让本官再想想。”
“而且，本官准备向上申请，给中州再增加一个营。”
沈通判一听，增加一个营，儿子不就能当上都尉了吗？
他连忙施礼：“大人为国为民，考虑周全啊……”
但万一州府大人只是随口说说，先稳住大家的呢？
若不能一鼓作气的把陆寻欢弄走，以后怕是更难了。
因此，他又问道：“大人需要考虑多久？”
州府大人摸了摸胡须：“三天如何？”
沈通判怕夜长梦多。
“大人，再等三天，左营将士都要跑光了。”
“要不，明日给大家一个明确的答复，如何？”
州府大人点头：“好，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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