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孙振芳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他从未见过李昭平这般模样,像护崽的猛虎,将所有柔软与底线,都系在了一个人身上。
李昭平的目光又落回远处保定城的方向,那片红光在夜色里灼灼燃烧,映在他眼底,竟比帐内的炉火更烫。
他忽然轻声开口,语气中听不出是什么意味:
“孙大人啊,若是薛申还在,今日你当着众将的面,屡次拿‘千古罪人’压朕,阻拦营救,你这颗头,恐怕已经掉在地上了。”
这话一出,孙振芳身子猛地一颤,忙跪倒在地:“臣……臣失言!臣只是一心为社稷,绝无轻慢皇后之意!”
“起来吧。”李昭平抬手示意他起身,“朕知道你并无恶意。”
他转过身,缓步走向帐内,玄色背影在夜色与烛火的交织下,显得格外孤挺。
一声幽幽的叹息顺着风飘到孙振芳耳畔:
“孙大人啊……”
“张文焕一案后,朝堂上人心惶惶。我才意识到,身边像你这样敢怒敢言,真心为江山社稷的忠臣,不多了啊……”
孙振芳闻言,心头一震,连忙应声:“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不觉间,他的额角已渗满细汗,先前的固执与焦虑,早被李昭平那句“任何事都不能以皇后为代价”压得烟消云散,只剩下对眼前帝王的敬畏——他终于明白,有些底线,即便贵为天子,也绝不肯退。
这场以墨宜为缘由的营救,根本不是权衡利弊的选择,而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赌注,是这刚平定不久的天下。
望瀛门下,三千轻骑的马嘶打破了夜幕的寂静。
随之而来的,是城楼上泼下毫不留情的箭雨,密密麻麻的流火划过夜空,在大地上炸出一片片焦黑的深坑。
几名冲在最前的骑兵来不及反应,便被箭簇射中,重重摔落马下。
“将军,城防军把城门堵死了!箭雨太密,冲不进去!”
先锋营的士兵翻身落马,甲胄还上插着两支断箭:“他们见着白虎甲就红了眼,根本不听解释,直接下杀手!”
“方才去交涉的弟兄,直接被射成了筛子!”
武牧皱了皱眉头,在城门前驻马,抬头望去。
火把连成的火海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城防军的喊杀声混着箭雨破空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城门被圆木、巨石堵得严严实实,铁索缠在门环上,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他攥紧长枪,眉头紧锁。
李昭平下令“尽量避让”,可眼下这情形,别说靠近听雨轩,连城门都进不去。
武牧的目光扫过天际,远处听雨轩方向的火光已烧得冲天,浓烟像黑纱般罩住夜空,再拖下去……
就算是真正的仙境高手,待久了也会被烧成飞灰。
“绕路,向北回转!”
武牧深吸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决绝,突然调转马头,“地图标注过,望瀛门北侧有段年久失修的破落城墙,从那里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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