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自然听出来于海棠对自己不满，他也不生气，脸上挤出花来，凑到于海棠面前。
“妹子，你猜我昨天碰到谁了？”
“我哪知道去。你愿意说就说，不过我也没这个心情听。”于海棠要走人。
“妹子，你还记得原来咱们厂那个李主任吗？”许大茂赶紧拦住了于海棠。
“他呀，他倒台后就没见过他。你遇到他又能怎么着，他还能给你天大的富贵。你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人家挣钱人家自己不用花？”于海棠根本不在意谁是谁，她一心只想着自己挣大钱。
“妹子，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是什么身份。照着他在轧钢厂里干的那些事儿，清算的时候，至少也得写个三五年的检查吧。可是人家居然全身而退。现在更不得了了，部长说见就见。你说我要是跟着他，随便人家漏出来一点儿，也够咱拼了老命挣几年的吧。”
“你可拉倒吧，你想跟着人家，人家可得带你玩儿。我看你还是醒醒吧，老老实实挣钱，不比什么都好。再说了，你现在的小日子过得就很不错了，这大哥大不都拿上了。”
要说于海棠也真了不起，早就看到了许大茂手中的大哥大，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离不开。她仿佛很看不上眼似的。
“妹子，你看我这大哥大不错吧。就这么个玩意儿，花了我两万多。我……呦，这么巧，李哥，今天又在这儿碰到了。”
许大茂的余光看到了李怀德，他赶紧跑了过去。
“大茂，今天你还在这儿。我这不是刚办完事儿随便转转嘛。坐了一上午，腿都麻了。”李怀德边说还边抻了抻腿。
“李哥，这眼看着中午了，不知道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许大茂早就准备好了钱，就为了再见到李怀德。
“这不太好吧，我下午还有安排。尤小姐，你看……”李怀德假意拒绝着。
“李哥，这位是？”许大茂昨天就想知道这女人的名字了。
“大茂，这位是南洋过来的尤小姐，想在咱们这边进行一些投资。”李怀德介绍着尤凤霞。
昨天两个人就商量好了一切，现在只不过照着计划一步步来罢了。
“尤小姐你好。我叫许大茂。”许大茂腆着大脸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尤凤霞。”
尤凤霞大大方方地和许大茂握了一下手。
“尤小姐，这位许先生，我得介绍一下，原来和我都在轧钢厂。我当主任，他是副主任，很有能力的一个人。”
许、尤两个人这才真正算认识。
“大茂，我看着那人好像是于海棠吧。”李怀德早就注意到远处站着的于海棠。
打她年轻的时候，李怀德就对她有些意思。可惜没有机会罢了。
算着年龄，于海棠也得四十大几了，居然看着还像三十多的。很耐看，也很有些味道。
许大茂听到李怀德相问，他很狗腿地跑过去，把于海棠拉了过来。
……
“李哥，这顿饭我说什么都要请你的。咱们厂原来的那个傻柱你还记得吧。”
“傻柱？怎么不记得。他的手艺可不是一般得好。到现在我还经常回味呢。”李怀德这说的是真话。
“他现在开了家馆子，虽然看着不太起眼，可菜是真不错。咱们中午就去那儿吃一顿？”
许大茂也很有些脑子，他早就算好了这一步。知道自己只要说出傻柱，估计李怀德不好拒绝。
果然，李怀德干咽了一下口水，他扭头看着尤凤霞，说道：“尤小姐，这个厨子可不一般，咱们要不然……”
“好吧，我去打个电话，把下午的事情推一下。”尤凤霞面无表情地要走开。
“尤小姐，我这有电话，你用这一个。”许大茂赶紧把大哥大递了过去。
充门面买的东西，总算派上了用场。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尤凤霞拒绝了。
李怀德拉了一把许大茂，在他耳朵边小声说道：“人家的事情，咱是不好听的。”
“对，对，对，我冒失了。尤小姐您请便，我们就在这里等你。”
————
许大茂叫了辆出租车，带着李怀德、尤凤霞，还硬拉上了于海棠，一起去了“蓉泉居”。
望着冒着烟远去的小轿车，阎解放一肚子的委屈。我就这么透明吗？你们就真没看见我这一个大活人？我也需要吃饭好不好。
李怀德站在“蓉泉居”门口，抬眼看了看匾额上的店门，嘴里啧啧称赞着：“啧，这字儿真不错，店名也起得有意思。”
“李哥，里面请。”许大茂躬腰抻手，往里相让。
进了门儿，李怀德又赞了一句，“里面更有味道。看来傻柱请了高人帮忙了。”
“李哥，您稍等，我去把傻柱叫出来您见见。”
李怀德当然想撒出去一张大网，把大鱼一网打尽，所以他点了点头，派头十足地往那儿一站。
这时于莉走了过来，“几位……呦，许大茂，你又想过来捣乱？”
于莉见到许大茂就不烦别人儿，所以也不管他和谁在一起，只管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情面都不留。
“于莉，你可别乱说。我可告诉你，我今天要请两位贵客，把你们这儿最好的菜都给我上一遍儿。”
“对不起，我们店不做你的买卖。”于莉的脸一沉，要撵人。
“你……”许大茂傻眼了。
许大茂只想着用傻柱引李怀德，就没想过自己曾经要坏人家的买卖，更没有想到，别人会记仇。
“这位小姐，你好，我和傻柱是老朋友了。听许大茂说傻柱开了家饭店，我们是专门过来捧场的。”这时李怀德出面了。
李怀德需要吃这顿饭，要不然网撒不下去。
于莉稍稍打量了一下李怀德。
一副官架子，生就好皮囊，满脸都是笑，平易又近人。
“先生，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冲着您，您是楼上请还是……”于莉摆出了正常的态度，热情地招呼着李怀德。
“谢谢，给我们一个安静点的包间吧。对了，如果傻柱有空的话，就让他到包间里和我们一叙。”李怀德表现得彬彬有礼，大方得体。
“好，您楼上请，这位女士，楼上请。”于莉只招呼着李怀德和尤凤霞。
自己的妹妹于海棠，还有许大茂，她都装作看不见。
于海棠和许大茂自然不以为意，跟在后面上楼了。
安排好包间，于莉拉了下把于海棠，两个人在门口略站了一站。
“海棠，你怎么和许大茂搅和一起了。他可不是个好人。”
“姐，我还能不知道他嘛。我是被他们硬拉来了。你放心，我吃不了亏。”
“你最好远离许大茂。”于莉扔下这句话，下楼继续忙她的去了。
至于包间里，自然有别的人员安排点菜……
于莉抽空还是去了一趟后厨。
“柱子哥，柱子哥。”
“于莉，有事儿？”何雨柱正悠闲地喝着茶水，看着儿子、徒弟、徒孙们干着活儿。
“柱子哥，许大茂又来了。”
“什么？他是不是又来找事的。”何雨柱一下站了起来。
“看样子不是，他说要请人吃饭的。我看着他请的客人，挺有派头，不像会生事的。对了，那位男客人说认识你，让你有空去包间里见个面儿。”
“成，一会儿我去见见。看看许大茂又整什么幺蛾子。”
————
菜上齐了，许大茂又像当年一样，敬着李怀德酒。
“李哥，你是领导，一直都是我的领导，我敬你酒。你喝一个我喝仨……”
“大茂，坐下来，喝酒不要急，咱们还是好好品尝一下傻柱的手艺。有些年头没吃过他做的菜喽。”李怀德没有端酒杯，拿起筷子往盘子里招呼。
……
几杯酒下肚，许大茂开始试探着李怀德。
“李哥，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不管走到哪儿，都是做大事情的。不像兄弟我，总是小打小敲，没有多大意思。”
李怀德听了许大茂这话，他偷偷和尤凤霞对了一下眼神儿。两个人都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来这条鱼还是很容易咬钩的，他太贪心了。
“大茂，你这就过誉了。我们也是看别人脸色吃饭的。你像昨天见的那个江部，他虽然……”
“老李，你的酒多了。”尤凤霞拦了一下李怀德的话头。
“对，对，讲那些没用的干什么。咱们继续喝酒吃菜。于海棠，好久没见你，你是越来越漂亮了。买卖也做得不错，居然自己开店做老板了，前途光明呀。”
李怀德很自然地收住了话头。
……
何雨柱看着后厨无事，他这才上楼去看看许大茂今天请的是谁。
敲了几下门，轻推走了进去。
“呦，傻柱来了。快请坐，快请坐。”李怀德起身相迎。
何雨柱这才看清是李怀德，虽然不喜欢这个人，但是还是需要客气一下的，“李主任，原来是您大驾光临。我就不坐了，后厨还挺忙的。刚才听于莉说您要见我，我就是上来打个招呼。”
“坐坐坐。也不差这几分钟。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今天又尝到了熟悉的味道，真是不错。傻柱，这家饭店是你开的？挺好，挺好。凭你的手艺，这店馆再大一倍也是应该的。”
……
何雨柱稍微应付了几句，赶紧走人。
一个屋里除去不认识的，剩下的人他都不太喜欢。
李、许不说了，尤其是于海棠，何雨柱更不待见她。早些年在工厂里上班时，就看出来这娘们不是个好人，水性杨花的。
听说她跟阎解旷散伙了，要自己干买卖，这心可真野。还是离她远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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