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韶华听着，却无力改变这一现状。
何韶芸只能哭，等哭累了，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
何韶芸去了农场模距离姐姐的村子有一段路的距离。
她在农场里边，都是男女混住的，一排是女生，一排是男生，中间隔着一个帘子，住的房子还是用几块木板树皮搭建起来的。
女孩子洗澡要结伴成群的洗，轮流洗，洗完的在浴室门口守着。
何韶芸那一次，落单了。
去河边洗衣服，回去的路上，被一个大汉拉进了竹林里边，如果不是巡逻的女民兵发现了她，真就要被那个老男人糟蹋。
身上的衣服都被撕碎，差一点就得手。
何韶芸每晚睡觉，都会做梦，梦到那个恶心男人的模样，她无时无刻不在害怕，恐惧的。
何韶华抱着何韶芸，说：“小芸，你要坚信，一切都会过去的，面对不公，不能认命，我们已经吃了很多苦头，现在不能就这样放弃，一旦妥协，你就一辈子要留在这个地方。”
何韶芸不说话，她很清楚，不能认命，但是她害怕自己撑不下去。
“姐~我害怕自己撑不下去，我在农场最好的朋友亮亮，她自杀了！她的遭遇跟我一样，她被那些人欺负，为了回城的名额，把身体给了农场的主任，那个男人不是东西，得手了之后，经常威胁亮亮去陪他，回城的名额却给了别人，亮亮的母亲病重，父亲已经不在人世，她做了这么多，只是想回城照顾自己的母亲，堵上了一辈子的清白，最后却被玩耍，那个恶人却什么惩罚都没有，依旧过得好好的，我想到亮亮，就想到了妈妈死前的摸样！
妈妈为了保护我，选择了自杀！”这个事情，何韶芸根本无法放下，她恨那些逼死妈妈的人，却无能为力，自身难保，连生存都是问题。
“我觉得自己的身后，有好多双眼睛盯着我，我觉得自己是下一个亮亮。”何韶芸一边说，一边哽咽。
“姐姐，农场真的一点也不好，被毒蛇咬了，没有特效药，几分钟就死掉一个人。那个哥哥是一个很好的人，经常照顾我们，跟我说他家乡的生活，时常会开到我们，安慰我们，他就被蛇咬了一口，就这样死在那里，家里也只有他一个孩子，那天他的父母来收拾他的遗物，他母亲都已经白发鬓鬓，泣不成声！”
她这三个月来，没一天是过得好的。
在那个地方，人人自危，住的地方更是没有保障，时常有老鼠蛇虫，半年就死了好几个人。
只有这两天，睡在姐姐的床上，感受着姐姐的温暖，她才敢让自己休息。
何韶华抱住何韶芸，她何尝不在努力帮妹妹，可是这样的事情，她尝试了也无能为力。
“姐，要不，我们去找余婶吧，我还能个人嫁了，跟着男人随军，我什么活都能干，我能伺候人，能吃苦，我只想离开那个地方。”何韶芸从不认命到认命，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不行，小芸，不能认命，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姐姐一定有办法把你救出来的，相信姐姐。”何韶华对何韶芸说。
何韶芸说：“姐姐，不要为了牺牲自己的幸福，我知道你想干嘛，我不许，如果你真的嫁给那个男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何韶华为了让妹妹摆脱农场，跟一个科长的儿子相亲，就是为了给何韶芸在城里边找一份合适的工作。
何韶华看着妹妹这个样子，她说不出话来。
“小芸，姐姐不会让你等太久的，一定会有办法的。”何韶华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帮助妹妹脱离苦海。
何韶芸说道：“姐姐，我不要紧的，你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何韶芸更渴望离开那个地方，如果是失去了姐姐的终生幸福，她宁愿不离开。
何韶华捋了捋妹妹的头发，安慰说：“小芸，姐姐不会牺牲自己的幸福的，一定有办法的。”
何韶芸也是半信半疑的看着姐姐。
“小芸，我已经吃的够多的苦头，姐姐一定有办法帮你弄到回城的名额的，你相信姐姐。”何韶华眼神坚定的对何晒芸说道。
两姐妹紧紧的拥抱在一起，流着泪水。
何韶芸深切的感受到姐姐这些年是怎么过的，那些人，有些人，真的没把她们当人看的。
何韶芸在乡下，起初干活的时候很慢，但是她已经很努力的赶上大家干活的速度。
慢慢的跟上大家干活的速度，可是那些人还是觉得她做的不够好。
生病要上工，手上都被磨出血了也要上工，一点人的自由都没有。
不上就没饭吃，还扣工分。
“姐姐，你以前也一定这样绝望吧？”何韶芸忍不住询问姐姐以前的境遇。
何韶华脸上挂着泪水，轻轻的拍着何韶芸的后背，笑着说：“姐姐那个时候，有好多同学的，姐姐被保护的很好。”
何韶芸听完姐姐被保护的很好，她闭上眼睛，眼角的泪花流了下来。
在他乡，两姐妹只能相依为命。
一切负面情绪都只能自己消化。
两姐妹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吃完了饭，一起去街上看表演去。
过年最是热闹的时候。
楚林过年回来，打听到何韶芸来福城找她的姐姐，楚林又开始打听何韶华的居住的地方在哪里，得知她是住在学校的宿舍里边，男生不能进去，他就守在学校门口等着。
这些日子给何韶芸写信，她一直没有回信，打电话她也不接。
上次打去农场，是一个女孩子接的，说了何韶芸在农场的生活情况，过得不是很好，他很担心。
“等会儿我们看完表演，姐姐带你去看电影？”何韶华拉着妹妹的手，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何韶芸开心的点头。
出了学校门口，楚林听到熟悉的声音。
何韶芸正要跟姐姐说话的时候，感觉有人正盯着她看，四目相对之时。
看到楚林的出现，手上还提着一个包裹。
短短几个月不见，楚林看到何韶芸原本白皙好看的模样，现在已经变成这个样子。
黑黢黢的，瘦了很多，眼睛里也没有了原本的光芒，有种麻木的感觉。
“韶华姐，小芸？”楚林先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何韶芸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你来做什么？”何韶芸下意识的，背对楚林，她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无法面对楚林。
何韶华看着楚林问：“你是回来福城过年的吗？”
“我放假，前天回来的，去我家过年吧？”楚林直接开门见山的邀请她们上门拜年，“我家里，就只剩下爷爷奶奶，他们都挺好的说话的。”
何韶华倒是没拒绝，而是先看着妹妹。
“不去。”何韶芸果断的拒绝。
楚林又道：“小芸，我们谈谈吧？”
何韶芸不想谈，不想面对楚林。
而何韶华却拉了拉何韶芸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赌气。
何韶芸见姐姐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咋说什么、
何韶华给他们说话的空间，楚林跟何韶芸在公园的长椅起里边坐下，何韶华就在不远处的坐着等。
楚林侧着脑袋看了一眼何韶芸。
“你变了很多，在那边过多怎么样？”楚林原本就是一个不会聊天的，他想关心何韶芸，想用更温柔的话来跟她聊天，但是他不会。
何韶芸目视前方，此刻的她，也不清楚该怎么面对楚林。
“我挺好的。”何韶芸不想让楚林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你撒谎，你过的一点都不好。”楚林也是毫不犹豫的戳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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