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两人又看了一场液氮烟花秀，然后趁着人流渐渐散去，去最近的一个食堂吃了晚餐。
等到夜幕降临，校园里的人流依然没有减少的趋势。
徐延青带着秦臻一起去了实验室。
秦臻问：“我也能进去？”
徐延青点点头：“可以的，只要遵守安全守则就行。”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件白色实验服，然后把准备好的一次性口罩和防护镜一起递给秦臻。
两人穿戴好后，徐延青开始准备实验用到的工具。
徐延青先是在桌上平铺一张铝箔纸，然后盖上冷水打湿的毛巾。
学校为化学实验室准备的工具和材料很齐全。
徐延青找个六七个大小合适的容器，分别往里面放上不同的化学元素材料，再往里加入无水乙醇浸湿。
为了方便观察火焰，徐延青将大灯关掉，只留下桌上一盏台灯。
“红色、黄色、淡紫色、绿色、蓝色，你想先看什么颜色的？”
秦臻虽然化学成绩还可以，但是她从没做过这样的实验。
“绿色。”
于是徐延青用点火器点燃了氯化铜，瞬间一簇绿色的火焰跃起，中间夹着这黄色的渐变，边缘缀着蓝紫色的光晕。
绿色的光谱像是跳跃的极光，形状如同孔雀的羽尾，视觉效果十分惊奇。
“好漂亮！”秦臻真诚赞叹。
“紫色呢？”
“紫色是氯化钾。”
徐延青点燃氯化钾，火焰中的紫色淡淡的，像是月光下薰衣草花丛化成的一团雾，非常浪漫的颜色。
随后徐延青又依次点燃了剩下的几个。
秦臻感叹：“氯化镁的白光看上去能量很高。”
“氯化钠的颜色也好漂亮。”
火焰吞没颗粒的瞬间，就像是夏日末尾的夕阳，炽热的鎏金色照得人暖烘烘的。
锂的颜色更是鲜艳，玫红色的火舌不断绽放，像是少女的唇膏一样甜腻的颜色。
红色的锶如同剥开皮的红石榴，带着金属特有的冷艳。
几种颜色摆在一起，像是看了一场盛大的星空烟火，实验室在此时都成了银河。
看着五颜六色火光下的徐延青，秦臻忍不住笑出声：“你现在看起来像是中世纪的炼金术士。”
徐延青笑得很温柔，他的眼中缩印着各色火焰，看着秦臻问：“要看看更漂亮的吗？溴化锂的颜色更漂亮。”
事实证明果然很漂亮，独特的紫红色光谱在容器中跳跃，危险又神秘。
火焰的跳动给人带来的生命感是最充足的，加入了色彩的绚丽后，就连升腾的烟雾都好似变成了月光的薄纱。
在实验室看焰色反应确实是十分新奇的体验。
秦臻看过极光、烤过篝火，也参加过盛大的烟火庆典，从来不缺丰富的视觉体验。
但这一晚的‘实验室烟火’还是让秦臻露出了发自内心喜悦的笑。
徐延青将秦臻的表情尽收眼底，她的脸被火光照得透亮，呈现一种柔柔的油画质地。
刚才还很游刃有余的徐延青当下立马紧张了，心跳开始加快。
他知道现在的氛围是绝佳告白的好时机，酝酿了这一年，总该有个结果了。
“秦臻。”
徐延青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嗓音颤抖的厉害。
“我喜欢你！”
“我、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吗？”
徐延青说完这句话，不等秦臻的反应，他自己的脸就率先发烫，耳根通红。
他到底都在说什么！哪有人这样告白的！？
徐延青觉得自己实在不会追女孩。
尤其秦臻是个物质条件和精神层面都不欠缺的人，如果他是秦臻，也一定看不上这样的自己。
秦臻嘴角含笑问道：“那你觉得，你和其他竞争者有什么优势吗？”
徐延青想了想：“和我在一起，你可以永远做自己。”
他知道外界对秦臻的评价褒贬不一，但在徐延青心里，秦臻就是最好的。
“我知道，过去我受了你太多恩惠，没有你的帮助也我也不会有今天。就算我已经那么努力往上走，可我所学的专业既帮不到你，未来的收入也不会有你多，我的身体还有不不可逆转的缺陷。”
他也曾用自己赚来的钱送过昂贵的鲜花，但总有人送的花束比他更昂贵。
他也曾送过实用的物件，可转头秦臻遇到的一些小麻烦会有人愿意花大价钱摆平。
身体的缺陷不是他能选择的，拮据的物质生活也不是一时的，但他再努力，也比不过那些从一开始就站在终点的人。
徐延青突然觉得他的喜欢在原本就并不对等的条件下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但曾经秦臻说的话给了徐延青最后的勇气。
“在物质条件上我肯定比不过其他人，可我依然想再争取一下，在这方面欠缺的我会在其他地方双倍补回来。”
“我喜欢你，你可以不用那么快回复，就算你拒绝我了也没关系，我还是会很喜欢你。”
徐延青说这番话十分真诚，也的确是发自内心的。
在他说话时，秦臻一直很安静。
桌上的火光早已熄灭，实验室内只有一盏台灯，冷色的灯光从秦臻的背后照来，徐延青一时间看不清秦臻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秦臻才发出一声轻笑。
“你想的可真多。”她倾身靠向徐延青，身上是他亲手调制的香水味，一天过去味道已然变淡，只有在一定的距离内才能闻到一股玫瑰香。
“我不缺钱，物质条件在我这可有可无。我有我自己的专业领域，不需要你的帮扶。身体的缺陷就更不是问题了。”
两人越来越近，秦臻的脸就在他的面前，隔着口罩，徐延青完全被她的眼睛所吸引。
秦臻凑到他的右耳，声音很轻很轻：
“你和其他竞争者比起来，优势就是——我也喜欢你。”
徐延青的脸更红了，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见口罩没遮住的地方变深了颜色。
他没想到自己还能得到秦臻的青睐。
秦臻也喜欢他！
还有什么是比‘秦臻也喜欢他’这件事更让人心跳加速呢？
徐延青的心跳越来越快，像是被天降大饼打在他的脑袋上。
晕晕乎乎的徐延青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亲密。
她要亲他吗？
徐延青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紧张到一时话不过脑子脱口而出：“实验室里不能接吻。”
秦臻原本没这么想的，听到话后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眯眼问道：“隔着口罩也不行吗？”
徐延青的耳朵此刻红得滴血，他退后一小半步：“......这里不合适。”
秦臻故意调戏：“那走吧，换一个合适的地方。”
徐延青没谈过恋爱，不知道恋爱的流程是什么。
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提前和秦致取取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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