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端起酒杯，大声道：“太子、英王、豫王、公主，让我们敬皇上、皇后一杯，庆祝大唐国泰民安！”
李贤刚要开口被沈烨打断，他再耿直也知道要喝了这杯酒。
李治收在眼里，他知道李贤耿直，若是劝阻肯定会惹皇后不快。
沈烨及时化解尴尬，明明比李贤还小两岁，却比李贤成熟多了。
突然有些扎心。
武后眉开眼笑道：“文宣，自从练了瑜伽，本宫觉得身体舒适了很多，你这孩子孝顺，本宫喜欢！”
“皇后！”沈烨激动道：“我父母去世早，您和皇上待我就像自己的孩子，臣孝顺您那是天经地义。”
“改口叫母后！”武后眉开眼笑：“反正也要大婚了，不差这几天！”
“这……”沈烨用迟疑的眼神看向李治。
“你母后都说了父皇能不应允？”李治佯怒道。
“谢父皇、母后！”沈烨整理衣衫，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并非谄媚，而是李治的确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和武后这个狠辣娘们也没有冲突，关系和谐。
磕几个头算什么？
太平佯怒道：“哥哥，你们看看，父皇母后多开心啊，我这个女儿倒多余了。”
武后搂住太平，捏了脸一下：“你爱吃醋了？那可是你夫婿！”
“哼，我不管，我不管！”太平撒娇道。
……
饭后，李治、武后、李显、李旦等人离开了，李贤却又回来了，他有几句话不吐不快。
别人可以当佞臣，李显、李旦不吭声，李贤可以接受。
但沈烨不行，他觉得自己认识的沈文宣不该这样。
“太子，您怎么回来了？”沈烨惊讶道，“到书房谈吧！”
李贤窝了一肚子火却发不出来，他怒气冲冲跟着沈烨来到书房，却发现早已经煮好了茶。
“你知道我要回来？”李贤不解道。
“大唐国库并不富裕，太子当然知道。虽说最近内库富裕，和封禅的耗费比起来依旧是九牛一毛。
何况对吐蕃开战，纵然从吐谷浑抢金银珠宝回来，可人终究是战死了，粮食也耗费了。
封禅虽然光宗耀祖，但对大唐百害而无一利。”
沈烨款款道来。
“那你还阿谀奉承，不阻拦父皇？”李贤愤愤道：“我以为你是像魏公那样的诤臣！”
“可魏公被先帝刨坟鞭尸！”沈烨毫不客气怼了回去，“说话讲究艺术，不分场合，不分青红皂白就怒吃一顿，这不叫诤臣，这叫蠢。
我敬重乐彦玮大人的人品，但我并不认可他的行为。
我承认大唐不能没有乐彦玮这样的诤臣，但都是乐彦玮这样的人，大唐就无法发展。”
李贤说不过沈烨，他没有理由劝沈烨送死，但那怒火却更盛，觉得自己看错了沈烨。
沈烨轻轻端起茶杯，递向李贤：“殿下，喝茶，你先平复一下心情，话要说开才行。你耐心听我说完，若是话不投机，太子就当没我这个朋友。”
茶香袅袅，李贤接过茶杯，却依然眉头紧锁，心中的怒火并未因这片刻的宁静而完全消散。
“殿下，”沈烨语气温和却坚定，“臣非不愿如魏征般直言不讳，魏公之忠，天地可鉴，然其结局，亦需引以为鉴。”
沈烨的目光深邃：“臣以为，诤臣之道，在于以理服人，而非以情动人。殿下若欲劝谏陛下，需有确凿之据，详实之数，方能使人信服。
国家财政，乃国之根本，非儿戏可儿。
殿下所言，国库空虚、内库有结余，但与封禅之耗相比，杯水车薪。若盲目谏阻，恐非但无济于事，反惹陛下不悦，甚至波及殿下自身。”
“那你说该怎么办？”李贤端起茶杯愤愤道。
“臣建议，殿下可先从调查国库收支明细入手，了解每一笔开销的去向，尤其是封禅与对吐蕃战事的具体耗费。
还可以试探朝臣、宗亲、世家、百姓等不同人群对泰山封禅的态度，了解一下如果行封禅之事，需要百姓做什么、付出什么，需要征调多少民夫，对耕种有多大的影响。
以数据与事实为基，殿下再行劝谏，方能有的放矢，言之有物。”
李贤的态度缓和了很多，虽说不情愿，却不得不承认沈烨说的比当众顶撞强十倍。
“殿下现在劝阻有什么理由？翻来覆去不过是一句国库空虚、劳民伤财而已。
何况今天有英王、豫王、太平和我，你当众反驳，让皇上、天后的面子在哪里搁？”沈烨又道，心里却烦躁的一逼，有三个废物小舅子真特么的累。
“你说的对，”李贤本来还想把资料整理好以后在朝堂上劝诫，被沈烨提醒后才意识到自己有多蠢。
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这个太子比李治、武后强？
“文宣，本宫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沈烨不屑道：“殿下，你要再说这样的话，以后咱俩老死不相往来。
你是臣子，我也是臣子，难道太子想造反吗？我怎么就有你这么蠢的大舅哥！”
李贤满头大汗，他虽贵为太子，但手下可用之人太少了，看到沈烨恨不得立刻拉到东宫。
却没想到沈烨是李治、武后的臣子，太子也是臣子。
“好了，早点回去洗洗睡吧！”沈烨觉得心好累，我想退休，和李贤沟通还不如和武后斗智斗勇来的爽快。
李贤刚走出书房，就看到一对娇艳的双胞胎端着热水走来，他嘴角抽搐了两下：“沈文宣，你对得起太平吗？”
沈烨脸都绿了，愤愤道：“天地良心，她们只是府上的女官而已，我连她们的手都没有碰过，太子，你羞要玷污我的清白！”
姐妹花交给贺兰敏月，可贺兰敏月怎甘心背上善妒之名？何况她还没有名分。
直接带到了公主府，结果太平直接给李婉清、李婉玉封了两个女官，有品阶，有俸禄，可不是婢女。
这番操作让贺兰敏月自愧不如。
二女虽然是赵郡李氏旁系，可终究是世家子弟，若是当了婢女，世家怎么想？
封了女官，保持清白之身，以后想嫁人了，我太平送你们一份嫁妆。
即便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
至于有没有人信二女和沈烨的清白，那就不关沈烨和太平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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