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去年高产的稻种吗？这些稻苗长得真好，若是种下今年秋收定丰收。”
向安快步上前，蹲在稻苗旁边，伸手轻轻碰着稻苗叶。
负责看守稻苗的村民，心顿时提起来，生怕向安会误伤了稻苗。
又见他只是轻轻抚摸，缓解了几分紧张，宋锦书扫了眼向安。
看来向安的目的是稻种。
欣喜过后，向安便是心急，如此高产的稻种若能带回大方县培育，大方县的百姓就能温饱肚子了。
向安紧张地搓了搓手，看向宋锦书的眸中带着希冀。
“宋大人，不知你这些稻苗可卖？”
宋锦书皱着眉，假装纠结，向安眼眸划过失望，是他奢想了。
“可以！”宋锦书笑呵呵道。
向安呆愣在原地，紧张地重复确定：“你真的愿意卖？我说的是这个稻苗哦！”
他指了指脚边长势极好的稻苗，生怕宋锦书会错意，以次充好。
宋锦书无奈点头：“我知道！你以为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闲着没事干了吗？”
文言向安疑惑蹙眉，只听宋锦书解释：“你看你现在站的地，是不是很多稻苗？其实这些都是我准备卖给你们其他几个县的稻苗。”
向安先是欢喜，随后不解：“我还以为这里的泾阳县的全部稻苗了。”
“你傻呀！泾阳县的稻苗我既然有意在全县推广，自然要让他们从稻种培育开始学习，如今我县的各村各户都自行培育稻苗了。”
宋锦书背着手，走向另外一排的稻苗，一边弯头查看稻苗的长势，一边解释道。
“若不是我怕其他县城不懂如何培育稻苗，浪费了稻种，我这边书院的第一批学生尚未出师，无人去其他县教村民培育稻苗，我早就公开售卖稻种给你们了！”
此事是她仔细询问过苒初后，才慎重决定培育稻苗后再卖。
到时候泾阳县的村民学会摘秧和日常打理，便能空出一批学生去其他县城教百姓种植。
方法其实简单，就是需要心细和耐心。
向安抿唇久久不语，心情十分复杂，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原来她想的这么远，甚至将稻苗都培育出来才准备告知他们。
难得她就不怕他们其他的县令集体压价，她无利可图吗？
向安的疑惑宋锦书不知，便是知道她也不在意，便是她一两银子卖一碗的稻种，也是有人买的，甚至能抢购一空。
这不，在春耕前，顺安府的富商全部找上门，请求高价收购她手里的剩下的稻种。
她若是图利，便早卖给富商了，哪里还轮得到其他县？
考虑到向安坐不住自动上门，其他的县令应该也急了。
宋锦书索性向外发出售卖高产稻苗的消息，仅限顺安府治下的县城。
为了上司挑不出毛病，宋锦书是先派人去府城告知梁郡守，然后让他给其他县令通知消息的。
想着消息都已经发出去，各县的县令在这几日内都会陆续赶来。
向安索性留下住几天，毕竟稻苗还没拿到手呢。
稻苗的分配问题，还需要等所有县令过来共同商议才知。
宋锦书以为至少也要三天才到齐，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全来齐了。
就连最远的大田县令都到了，恐怕是在收到消息之后，连夜赶过来的。
见人到齐，宋锦书开口道：“想来诸位同僚都是听到梁大人的消息，我县去年试种了一款新的稻种，秋收时稻谷产量相较于往年产量大增……”
各县各令竖起耳朵听，生怕漏了什么重要消息。
“咱们都隶属顺安府管辖范围，有好东西我自不会私藏，方才你们也向向大人求证过，想来心里该放心了，若是不放心，明日咱们一道去看看稻苗……”
诸位县令忙奉承：“放心！我等自是相信两位大人的话。”
宋锦书点点头：“嗯！那咱们便来谈谈如何分配这些稻苗吧！”
“我县培育的稻苗数量不多，肯定是无法供你们全县耕种的，所以诸位大人可以卖一些稻苗回去还剩耕种，待秋收时再挑选优质的稻谷作为来年的稻种。”
然后宋锦书又将自己去年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各县令便也都没意见了。
目前这样干，确实是最好的办法。
王之章静静听着，又见宋锦书只谈如何分配稻苗之事，半点未谈价格问题。
他为了成功买下稻苗，可是厚着脸皮向广饶县的富商借了好几千两呢。
再加上广饶县里的几万两，应该能抢占大头。
“宋大人，不知你这稻苗价格多少？”
顿时全场的县令纷纷坐直身板，他们都拿出了县里能挪用的资金，无论如何都要比别人买的稻苗更多！
向安只是淡淡扫过全场，闲情逸致地抿了口茶，他敢肯定宋锦书开价绝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高。
果然宋锦书憨笑一声：“诸位莫着急，本官向诸位出售稻苗可不是为了赚钱，咱们都是一方父母官，图的便是自己治下百姓能过得好。”
诸位县令神情不一，有的眼神激动，有的迷茫，有的则尴尬。
他们其中的大多数人都只是为了来年功绩好看，在任期结束后能寻到更好的前程。
也有的县令心存抱负，一心为民谋福祉。
“所以价格多少的只是个形式，在此之前，我希望各位与我拟写一封协议，协议内容很简单，就是希望您们能保证，这些稻苗拿回去后只能用买培育稻种，来年公开卖给百姓。”
“还有在培育出来年百姓耕种的稻种前，不可出售给商贾。”
此言一出空气似乎凝固了一下，他们或多或少都会与本县的商贾交好。
毕竟县城要维持运作需要银子，商人交的税又是最多的。
若是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一口汤都不分给他们，恐怕会引起他们的不满。
“好！我签！”当下向安第一个举手表态。
其他人互不相窥，在权衡利弊。
宋锦书只是笑笑，默默喝茶等着。
大约一炷香后，王之章站出来：“本官也愿意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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