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美子在自己的房间里辗转反侧,内心的煎熬几乎要将她吞噬。那台能定位Nancy下落的机器近在咫尺,启动的条件似乎也触手可及,却偏偏卡在了这最后一步!
能找的人都找了,能想的办法都想了,难道就要因为缺少符合条件的女性而前功尽弃吗?
可她自己,作为Nancy最好的朋友,曾经共享过无数秘密与悲欢的姐妹,却因为不是处女之身,而被排除在外,连贡献一滴血的资格都没有!
这种无力感和自责,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她的心。她后悔,后悔自己之前对情爱的放纵,没能为Nancy两肋插刀。
她拿起手机,手指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的提示音每响一下,都像是在敲打她紧绷的神经。
“babe,” 宋亦辰温柔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带着一丝关切,“这么晚还没休息?身体还好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这熟悉的关怀几乎瞬间击溃久美子的心理防线,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她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将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再开口时,声音已经染上了一层刻意营造的、带着睡意慵懒又有点撒娇的甜腻:
“亲爱的~” 她拖长了尾音,仿佛刚刚从一场好梦中醒来,带着无限的依恋,“人家就是突然好想你嘛……睡不着,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甚至轻轻笑了笑,那笑声如同羽毛拂过心尖,“你那边怎么样啦?什么时候才能飞到我身边来呀?没有你抱着,床都好冷呢……”
电话那头的宋亦辰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常外露的“热情”弄得愣了一下,随即低笑了起来,声音里带着被取悦的愉悦和一丝宠溺:“我的小野猫今天怎么这么黏人?嗯?我也想你,恨不得现在就把你揉进怀里……别急,babe,我已经在登机口了,马上就能关上手机,飞向你了。乖乖等着我,好吗?”
“好呀,那我可等着你呢……” 久美子用鼻音哼出更娇媚的回应,指尖却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用疼痛维持着这虚伪的表演,“等你来了,可要好好‘补偿’我……挂了哦,mua!” 她对着话筒发出一个响亮的亲吻声,然后不等宋亦辰回应,便迅速按下了挂断键。
动作干脆利落,仿佛慢一秒就会泄露那无法抑制的颤抖。
电话挂断的瞬间,房间里陷入死寂。久美子脸上那精心堆砌的、如同面具般的轻佻与媚意,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褪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近乎虚无的平静,以及在那平静之下,破土而出的、带着惨烈气息的决绝。
她抚摸着自己隆起的腹部,那里孕育着两个小小的生命。她们现在与她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救Nancy的意念,一定也如同本能般存在于她们尚未完全形成的意识里!
她穿上外套,走出房间,走到顶层,敲响了南宫适的房门。
南宫适打开门,看到去而复返的久美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久美子直接切入主题,语气平静得可怕:“我怀的是双胞胎,两个都是女孩。”
她顿了顿,直视着南宫适的眼睛,“技术上,能不能实现……抽取我两个女儿的心头血?”
南宫适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第一 次露出了难以掩饰的震惊!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抽未出生胎儿的心头血,而且是两个!
这已经超越了常规的付出范畴,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壮烈!他从未想过,久美子对Nancy的友谊,竟然深重到如此地步!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南宫适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件事,宋亦辰知道吗?”
久美子毫不犹豫地撒谎,眼神没有丝毫闪烁:“他知道。我们刚通完电话,他正在机场,马上登机过来。”她必须让南宫适相信这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决定。
南宫适确实知道宋亦辰即将抵达,但他心中的疑虑和反对并未消除。“不行,太冒险了。就算技术可行,对胎儿的风险也无法完全预估。等阿辰到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行,那就等他来了再说。”久美子没有争辩,顺从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南宫适的房间。
但她并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她知道,一旦宋亦辰到来,以他对自己和孩子的珍视,必然会激烈反对。到那时,她很可能因为他的阻拦而动摇决心,甚至可能因为争执而影响自己救Nancy的纯粹意志。
她不能等!
她需要找一个能理解这份决绝,并且有能力、有决心执行这件事的人。
她来到了莱德所在的套房门口,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房门。
莱德打开门,看到是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冰蓝色的眼眸中凝结着寒霜,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厌恶:“久美子?你还有胆站在我面前?”
久美子面对莱德的怒气,没有退缩,她微微垂下眼睑,声音低沉却清晰:“我知道,因为Nancy,您给了我很多包容和特权。我始终感激。”
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迎上莱德冰冷的视线,直接道明来意:“我怀了双胞胎,是两个女儿。我来,是想请求您,抽取我这两个女儿的心头血。”
莱德闻言,冰山般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眼中闪过震惊。他紧紧盯着久美子,仿佛要重新审视这个他曾经的下属。
久美子继续说着,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她们现在就在我身体里,我们母女连心。我能感觉到,她们和我一样,拥有最强烈的意志,想要尽全力救她们的Nancy阿姨!这份意念,一定足够纯粹,足够坚定!”
她看着莱德,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信仰般的执着:“组织(血液中心)的使命和纪律,我从来没有忘记过——不惜一切代价,保护Nancy。”
莱德沉默了。他看着久美子,看着她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绝,以及那份超越了个人安危、甚至超越了母性本能的、对司南近乎虔诚的忠诚与友谊。这份情谊,沉重得让他这个见惯生死和背叛的人,也为之动容。
良久,莱德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好。”
久美子心中一块巨石落下,但她知道必须抓紧时间:“就要现在抽。没有必要再去做测试了,我相信她们,也相信您。”
莱德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行。” 他随即对身后的霍克吩咐道:“去把伊莎贝拉,还有艾拉,都叫过来。”
久美子安静地坐在房间的椅子上,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上,仿佛在安抚着那两个尚未出世,却可能要为拯救如同母亲般的挚友而付出代价的小生命。她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平静与决然。
为了Nancy,她愿意押上自己的一切,包括两个胎儿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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