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被景瑶问得一愣，旁边的闻卿也被景瑶直白的问话惊得僵住。
这、这么直白的吗？？
闻卿回过神来就朝景瑶使眼色，景瑶虽然也觉得自己问得唐突了点，但实在是忍不住了。
从她被芸莘救下来那会儿起，她就察觉到自己哥哥对芸莘的态度十分特别，可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
其实过去闻卿和景瑶都想问，可别人的感情他们上赶着插手就不礼貌了，再说了他们立场也很尴尬，他们和芸莘是好龟龟，和景珩又是兄妹（师兄妹），向着谁都不好。
也是今日景珩看着很不一样，景瑶才忽然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要说之前景珩是有什么顾虑或者没想通自己的心意那也就罢了，现在芸莘人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有什么顾虑都没意义了，倒不如直接把话说明白了。
景瑶先前也曾旁敲侧击问过景珩，但像今日这般直接确实也是第一次，景珩倒真被景瑶给问住了。
什么心思？
能有什么心思？
景珩顺着景瑶的问题不由开始思索起来。
芸莘对于他来说，是恩人，或许……也能称得上是朋友？
他对芸莘充满感激，时常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够在修行之途中遇到芸莘这样一个人给予他帮助。
除此之外的话，应当也有钦佩吧！
景珩相信，不仅仅是对他来说如此，只要与芸莘相识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对她生出这样的情绪。
她像太阳一样炽热，会灼烧所有靠近的人，可只有真正走到她的身边的人才会知道，她的灼热只是表象，她更是一个耀眼夺目的人，被她的光所照耀到的所有人就像沉寂在土壤中的种子获得了茁长向上的滋养。
他也好，景瑶和闻卿也罢，还有岐耳、雅岚、青溪道人、闻名、妙虚宗、凌月泷、西踏误……包括他今日遇到的李师弟等等，他们都是被她的光所惠及到的人。
景珩的眼睛闪烁着奇异的光彩，只是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这让一旁看着的两人十分着急。
问都问出来了，景瑶也彻底不在意别的了破罐子破摔追问道：“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有景瑶打头阵，闻卿见状也憋不住了：“是啊师兄，你倒是说说啊！先前虽然我们骗你是不对，可那也是因为芸姐姐喜欢你才想了这个办法想试探你的心意，咱就是说能不能给个准话？”
景珩骤然听到闻卿的话，眼中光彩一滞：“什么？芸姑娘……喜欢我？”
看着景珩呆呆傻傻的模样，闻卿感觉气都不通畅了：“对啊，不是如此我们为何要演那种桥段？不然师兄你以为呢？”
景珩像是木偶一般，一顿一顿地扭动脖子看向景瑶，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别的来，却见景瑶也是一脸赞同且憋屈地看着他。
景珩：……
是这样吗？
说起来先前因为梦境的缘故，他一直暗暗对芸莘抱有警惕，因而在知道芸莘他们联合陆春秋演了一场假戏后他根本没有往别的方面想，只觉得这或许是芸莘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又为了掩人耳目，这才诱骗其他几人一起做的。
现在看来确实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只是这个目的并不是为了做什么伤害别人的事，而是为了他。
“砰！”
景珩只觉得自己脑海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又呆住了。
他不知道的是，在闻卿和景瑶眼中，此时的景珩就像熟透了的虾子一样，从脸到耳朵到脖子全都红了，甚至高挺秀气的鼻子上都冒出了细密的小汗珠。
两人对视，暗暗用眼神交流。
景瑶：卿卿你怎么看？
闻卿：都这样了，我看他就是喜欢！
景瑶：我也觉得！
……
两人眼中同时迸发出激动的光，但没等他俩说什么，景珩却先一步又问道：“你们……如何得知的？”
闻卿眨巴眨巴眼睛。
景瑶眨巴眨巴眼睛。
两人同时眨巴眨巴眼睛，决定给景珩再下点猛料。
景瑶：“当然是，芸姐姐自己说的呀。”
闻卿：“不光我们知道，大师兄、岐耳师兄、雅岚师姐、陆师弟……哦，对了！爹爹应当也知道吧。”
景珩深吸一口气，双唇微微颤抖着问道：“……他们怎么知道的？”
闻卿露出洁白的一排牙齿，微笑：“芸姐姐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的啦～”
景珩闭上双眼，希望自己在做梦。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所以……只有他不知道吗？
啊，二师姐应该也知道吧，难怪她看着他和芸莘总是有点怪怪的，还有厌窠，既然二师姐知道他应该也知道。
所以只有他不知道吗？！？！！
景珩觉得自己刚刚快要平复的情绪顿时又汹涌起来，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疯狂跳动，一时之间他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尴尬还是别的什么才会如此。
“哥哥，你是怎么想的？如今芸姐姐又不在，你大可明说。”
景珩如同火山快要喷发的情绪因着景瑶的这句话骤然冷静下来。
是啊，芸莘都走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景珩睫毛颤了颤，又垂下，掩住眼中的情绪：“我怎么想的重要吗？”
景瑶瞧着景珩忽然平静下来的面容，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重要。”
“当然重要。”
景珩浑身一顿，抬眼看向景瑶。
景瑶眼神中酝酿着复杂的情绪，景珩在这样的目光下，一股酸涩从心头流过。
“过去我小，哥哥或许以为我不记得了，”景瑶眼睛闪烁移向了别处，“娘她……还有景家发生的事，其实我都记得的。”
景珩听到景瑶这么说，面色登时大变：“你怎么会……？！”
闻卿不知道景瑶在说什么，可见景珩这种反应，总觉得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曾发生过，只属于景珩和景瑶的过去。
景瑶瞧着景珩的反应，反而安抚地笑了笑：“哥哥放心，你将我保护得很好，我没事的。”
眼看景珩仍旧眼神慌乱，景瑶鼻头一酸，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你看啊哥哥，你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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