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是不可能害怕的。
如今的于大章早就不是那个刚出警校大门的菜鸟了。
两世为人，他也早就看透了生死。
更何况这一世他亲手送走的凶徒已经达到了两位数。
顶级特工都交过手了，一般的武装分子他根本就不放眼里了。
于大章甚至还希望对方能早一点过来抓他，这样也省得他自己去追查了。
要说前世最遗憾的，就是最后对敌时，他没看清对方的相貌。
哪怕只记住一个人的，也能通过系统内的画像师将肖像还原，这样就可以通过大数据去人脸识别。
只可惜对方抬枪就射，根本就没给他机会。
也不是什么都没看到，最后倒是看到了一双棕色皮鞋向自己走来。
“如果他们消除了副作用，将科研成果量产……”
应雪莲开了个头，就停了下来。
这个假设太矛盾了。
量产的目的是销售，可无论从哪方面看，做这些事的人都并不缺钱。
敢在国内搞出这种事的，光靠胆子大可不行。
首先一点，信息要足够灵通。
即使是在科研团队的最初阶段，试验信息也是严格保密的，外界几乎不可能知道科研团队在研究什么。
可对方不仅知道了这些信息，而且还能够精准地潜入研究所进行窃取。
光是这一点就将普通人排除在外了。
其次，财力也是一个关键因素。
真正幕后操纵这一切的人，不可能自己亲自动手。
无论是那些负责行动的人，还是主任医师级别的试验人员，显然都是对方雇佣来的。
再加上各种医疗设备，没有相当雄厚的财力，根本无法承担如此巨大的开支。
由此可见，对方不是一个差钱的主儿。
于大章自然也明白她为什么没有说下去。
同时他脑中回忆起了以前办案时的一个细节。
三甲医院案那次，自己曾和叶琳一起去抓幕后黑手。
那是三个年轻人，当时为首的那个人对着他大喊：
“你才是万能药，你会痛苦的活着，直到有一天，你会被抓起来，吸髓敲骨。”
当时于大章没当回事，以为对方是在垂死挣扎、胡说八道。
可现在想想，“万能药”这个词显然不是随便说说的。
那个人还预言有一天于大章会被抓起来。
于大章和应雪莲也是这样推断的，既如此，那就不是巧合了。
他忽然一阵懊悔。
原来自己曾有机会揭开真相，可惜当时没听明白，还把知道真相的人给当场格杀了。
那三个人也真的是找死，有话你们就好好说呗，那么嚣张干什么，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他们是幕后黑手
应该不是。
如果他们是操纵一切的人，不会在绝境中说出“你会被抓起来”这种话。
一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是操纵不了未来的。
“我曾办过一个案子。”
于大章不能说具体是哪个案子，所以只能含糊着说道：
“罪犯抽取孩子的骨髓干细胞，以此来延长寿命，后来主犯被我堵在了一间屋子里。”
“现在想想，那些罪犯应该是认识我，并知道我是个试验品。”
他一脸严肃地盯着应雪莲：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有一伙人暗地里接受各方的资助，专门去研制所谓的万能药。”
“试想一下，如果有一种药能治疗所有的疾病，在本质上来说，就是在延长寿命。”
三甲医院案的主犯们，他们肯定不缺钱，只要是钱能买来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唾手可得。
财富到了他们的阶段，所求的，大概就是生命质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应雪莲回应道：
“明面上搞科研的团队，会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不止是进度会变慢，也要考虑研究成果对人类社会的影响。”
“如果研究成果使人类的整体寿命得到延长，就会出现人口老龄化的问题。”
她看似无奈地说道：
“所以，想要享受到那种能治愈所有疾病、并能延长寿命的药，最好的办法就是暗地里去研制。”
没办法，这就是客观存在的事实。
众所周知，上百万的天价药是存在的，而且是一针就要上百万。
效果也是明显的。
现在很多富豪的生命真的是在无限拉长，并且精神状态还特别好。
“要是真像你想的那样，你的境遇恐怕会很糟糕。”
应雪莲看起来有些担忧：
“有些人为了长寿，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所以到时候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再抓你回去。”
“你警察的身份也保护不了你，据我了解，警察失踪在国内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说到最后，她突然话锋一转：
“只不过，你的放养时间好像有点长。”
是啊，快一年了……于大章也觉得时间有点儿长了。
一般情况下，初次接触抗原时，抗体生成需要一到两个星期。
就算复杂一些的病原体，三个月时间也会生成抗体。
“他们会不会是在等我变瘦”
于大章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并顺嘴问了出来。
“很有可能啊。”应雪莲听到后，眼睛一亮：
“你是激素性肥胖，而激素是一类免疫抑制的药物。”
“所以在他们看来，只有你瘦下来，免疫系统才会恢复正常状态，而标准的身材也意味着你的身体处于最佳阶段。”
她越说越顺，眼睛也越来越亮：
“他们做了这么多，只出现你这么一个成功的试验品，所以他们自然要等你处于最佳状态时，再提取抗体。”
我要是今天开始增肥，阁下该如何应对……于大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和聪明人在一起就是舒服。
与其自己一个人思考，真的不如找个聪明人一起探讨。
之前很多想不通的事，今天竟然全部串联起来了。
同时，他也知道为什么前世的连环失踪案在这一世没有发生。
很简单。
那帮人已经试验成功，自然不再需要试验品。
这就相当于，这一世，于大章将前世连环失踪案的人全都给救了。
想到这一层，于大章不由得苦笑了起来。
前世的连环失踪案持续了整整十年，由此就可以看出那个试验的难度。
即使那帮人不择手段，十年时间也没有成功。
这一世由于自己重生后的鲁莽行动，不但救了失踪案的被害者，还间接帮那群人提前完成了试验。
一举两得。
苦的只有自己一个。
他们都欠我一个锦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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