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战熬制的鱼肉粥是一绝，厨房这帮饿狼一个个争着吃。北周的确是一个盛产饭桶的年代。贵族的吃相都不怎么好看，更何况生活在最底层的奴仆。
朱战将煮好的粥盛了一大锅，随后又带了一锅鱼肉火锅。然后转身进入了女使们的厨房。这些东西只能朱战亲自送，因为其他人是不许擅自进入女使厨房的。自从来到旦城后，朱战还没有和这些女使见过面。如今亲自下厨，说什么也不能把她们落下。
女使厨房里有三四个人，这几个人正在忙着做饭，她们几个都是干粗活的。另外一些，做一些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的活儿。
“你们也来尝尝。”
说着话，朱战把饭菜放下，准备转身离开。毕竟这里都是女人，他一个大男人不宜多待。
“你是战公子吗？”
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响起。朱战立刻停身站住。在北周，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朱战这个名字。到目前为止，就连姚淑岚都不知道朱战这个名字。这里的女使怎么会知道。
朱战转身仔细打量说话的女使。说话的女使蹲在地上，双脚上居然有锁链。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有灶泥，双手细长，黑乎乎的。
“你是何人？为什么要带着锁链。”
女使看了看左右道：“我是天刀镇欧阳家大小姐欧阳丽贞的婢女。”
朱战道：“既然是欧阳丽贞的婢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使道：“我家小姐遇袭，是我穿了小姐的衣服，结果被平南王府所擒。我本来一直被关在王府。前不久，我被放出来，随着她们一起来到了这里。”
朱战道：“原来如此，你认识我。”
女使道：“不认识，但我想求公子一件事。此事，不方便在这里说。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其中一个管事的女使怒道：“你以为你是谁？想和我家公子单独说话，你做梦。”
说着话，管事的女使便要动手，朱战摆手制止道：“住手，和我单独说话，又不是什么大罪。”
管事女使道：“公子，这个人包藏祸心，你可要小心。她可会武艺，我怕她对公子不利。”
朱战笑着摆了摆手道：“她一弱女子，能奈我何？”
说着话，朱战示意蹲在地上的女使，随他来。女使脚上的锁链哗啦啦的响。朱战有心给她解开，可钥匙不在他手里。
朱战带女使来到僻静之处，不等他开口问话，女使扑通一声跪倒在朱战面前道：“小艾拜见公子，真没想到，公子还活着。”
说着话，泪如雨下。这突然发生的一切，让朱战如坠云里雾里。眼前这个女使一定认识他。可朱战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
“姑娘别哭，你是谁？小艾，我们认识？”
女使止住哭声，抬头道：“我是东方艾，万剑谷中，我陪夫人和公子两年。我们一起逃出万剑谷，夫人为了不连累我，在上虎头崖之前，将我制住，扔在树上。我亲眼看见公子落崖，夫人遇难。韩飞大军走后，我将夫人埋葬。我在虎头崖下找了公子两年，却一无所获。”
听了东方艾的话，朱战的脑袋嗡嗡作响。头疼的毛病又要犯，丫鬟小艾，朱战记得这个人，可怎么也想不起她的模样。眼前这个人便是小艾。朱战痛苦的捂着头。
东方艾见到眼前情景，急道：“公子你怎么了。”
朱战痛苦道：“没事，一会儿就好。”
东方艾急忙从怀中摸出一个破油包。油包内有一颗黑色药丸。她将药丸递给朱战道：“公子吃了它。”
朱战也没犹豫，一口将药丸吞下。没想到这药丸无比神奇，不大会儿功夫，头居然不疼了。
“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东方艾道：“这是夫人炼制的药丸，专门用来治公子的病。小时候，你和表小姐邓笑玩耍磕破了头。至此后，便落下了头疼的毛病。不过夫人已经帮你治好。公子在落崖之时，一定磕到了头部，因此才会旧疾复发。夫人说过，公子的病会影响记忆，怪不得公子不记得我了。”
朱战道：“谁说我不记得你了，我记得，只不过你的长相我记不起来了，我们离开万剑谷的时候，你才十一岁。如今你都二十岁了，女大十八变，我认不出你很正常。八九年未见，你为什么能一眼认出我。”
东方艾道：“为了记住公子的样子，我每天都要在脑海里想一遍。在我的房间里，挂了公子儿时的画像。我一直在想着公子长大后的样子。另外，在公子的耳侧有一块很小且不明显的胎记，若不仔细打量，一般人是无法发现的。”
朱战将东方艾扶起来道：“母亲的遗体你安葬在了何处？我想去她老人家坟前祭拜。”
东方艾急道：“公子万万不可，埋葬夫人之地已经被韩飞知道。两年前我去过，那里现在到处都是眼线，我都没有靠近坟边。”
朱战道：“好吧！只能日后再想办法了。我记得母亲求大舅父帮你脱了贱籍，你是平民，怎么会到欧阳家做了婢女。”
东方艾道：“在虎头崖寻找不到公子，我便流落江湖。五年前，我在一个叫清风县的地方遇到了劫匪，命悬一线。恰好当时遇到了欧阳剑武，是他出手救了我。欧阳剑武见我一个人孤苦，于是将我带回了天刀镇，从此之后，我便做了欧阳丽贞的末等丫鬟。”
朱战道：“为了报欧阳剑武的救命之恩，所以你甘愿穿上欧阳丽贞的衣服冒充她。万一当时姚武下死手，你岂不是难逃一死。”
东方艾道：“没有公子的下落，为了报恩丢了命便丢了，也没什么？公子，这是夫人的遗物，请公子收好。”
说着话，东方艾撩起衣服，从贴身处，拿出一个油封的纸包，里面封存着一本书。
朱战惊道：“这本书，母亲已经给了你，在上虎头崖之前。母亲不是让你找个人卖掉。这样你也好得到一笔钱，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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