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泽呼吸都带着颤抖，刚想低头装作没听见，便见谢南渊的目光已经直直射了过了。
临泽突然觉得王爷还是不要成婚的好，不然以后王爷和王妃闹矛盾了，战战兢兢的是他。
临泽已经由之前期望谢南渊早日成婚生下小世子，逐渐产生了动摇。
他试探地道：“王爷说的是何事？”
“你说呢？”谢南渊幽幽道，虚无缥缈的声音在空旷的书房内如烟一般被风吹散。
临泽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他……他说……
临泽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道：“王爷，你是说沈……嘉林县主对王爷你的态度？”
临泽说着，边抬头去看谢南渊，见对方并未反驳，临泽就知晓他说对了。
临泽也是被谢南渊这别扭劲弄得一肚子邪火，秉着左右不会砍他脑袋的想法，索性心一横，直接道：“王爷，恕属下多嘴一问，您……是不是喜欢上沈小姐了？”
此话一出，书房内落针可闻。
临泽发誓，若是王爷再死鸭子嘴硬，下一次即便是王爷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再参和王爷和沈小姐的事了。
左右王爷孤独终老，也不影响自己子孙满堂。
临泽颇为光棍地想，大不了让他的孩子伺候王爷养老送终。
临泽心中这般想着，谁知谢南渊下一句话差点令临泽当场有呕血的冲动。
“本王难道表现的不明显？”谢南渊道。
临泽脑子有一瞬间的卡壳。
他突然觉得即便王爷将来孤独终老也是王爷自己作的，罪有应得！
明显？
哪明显了？
谁会对喜欢的姑娘那个样子？
若不是他从小跟在王爷身边，对王爷十分清楚，就王爷那喜怒无常的样子，谁看得出来？
沈小姐若是能看得出来那才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不，脑子出问题的是他，他真是脑子有病才搅合进这事里。
临泽回想着以往的一幕幕。
起先，他以为王爷对沈小姐有意，被王爷扔到练武场，让暗二将他揍了一顿。
后来……他被王爷揍过，被纪北揍过，王爷还扣了他三个月的月例……
临泽掰着指头数下来，越数越气，越数越恼火，若不是不能以下犯上，王爷的武力值在他之上，他真想将王爷的脑袋按进水缸里洗洗脑袋。
还明显，明显个屁。
之前他以为王爷对沈小姐有意，王爷是如何做的？
他让暗一给人家沈小姐传话，说若无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他。
后来更是死鸭子嘴硬，看见沈小姐和那霍璟在一块，冷着一张脸，什么也不说，待沈小姐一走，就折腾他，折腾平宁郡主，折腾傅琛大人。
便是刚刚在食鼎楼的包厢外头，他听见沈小姐问王爷为何如此一反往常关心她。
若是正常人，便直接将自己的心意表达出来了，可王爷不是正常人。
王爷是怎么说的？
“你不要误会，本王是怕你对付不了安王，你本王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答应本王的事情还未完成。”
“你若是被安王弄死了，本王岂不是白白辛苦一场，本王才不做这亏本的买卖。”
你听听，听听这是人该说出来的话吗？
结果现在憋着闷气回到了府里，来问他‘本王难道表现得不明显？’了？
临泽抬起手，使劲搓了搓因气血上涌而涨红的脸，安奈住心中几乎快要奔涌而出的质问声。
面对谢南渊疑惑的眼神，临泽仍是那个善解人意的下属，他尽量用平和的语气，微笑道：“王爷，您可能表现得不太明显呢……呵呵！”
“不明显吗？”谢南渊呢喃道，似是在问自己。
临泽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如此反复几次，才道：“王爷，恕属下直言，你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不明显了……呵呵呵……额！”
“先前王爷不是让暗一给沈小姐传话，说没事不要打扰王爷呢？若是喜欢一个女子怎会对她说这样的话呢？”
“本王那时还未曾对她动心。”谢南渊辩解道。
“那方才呢？方才王爷本可以直接说是爱慕沈小姐才关心她，为何要说那样的话？”
谢南渊身体一僵，下意识错开了临泽的视线。
要让他在属下面前承认，他是因为太过惊慌才口不择言，岂不是很没有威严。
“本王那是怕突然那般说会吓着她。”
这也确实是一个原因。
临泽冷笑一声，道：“对，是会吓着，王爷突然这样，是个正常女子都会吓着，呵呵……”
谢南渊听着这怪里怪气的说话腔调，眼眸一眯，幽幽道：“你似乎对本王不满……”
临泽一顿，怪里怪气拖长的尾音瞬间消失，站直身体，微笑道：“王爷，您误会了，怎么会呢，临泽对您忠诚不二，怎敢对您不满。”
谢南渊不置可否，反而思考起了方才临泽说的话，“你说会吓着她，那要怎样才不会吓着她呢？”
临泽缓过了那阵气口，真心实意开始出主意，“王爷，您若真想跟沈小姐表明心意，怎么样都要先给些暗示吧？”
“比如呢？本王没有经验。”谢南渊问道。
临泽：“……”
我也没经验啊，你什么都问我。
但没见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比如送些姑娘家喜欢的小玩意，或者首饰，时新的料子暗示一下。”临泽道。
“这样能行？”谢南渊狐疑道。
感觉有些不太靠谱的样子。
临泽也有些迟疑，“应当行吧，我看别人都是这么做的。”
“王爷，咱们好歹先试一试，实在不行再想别的法子。”
总比什么都不做，直接摊牌强吧。
临泽觉得，若是王爷直接摊牌，估计能将沈小姐吓得连夜搬出京城。
谢南渊点点头，“那就照你说的办。”
顿了顿，他又想起另一件事，吩咐道：“多派几个人去沈府给她用。”
气头上说的话哪能当真，她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临泽木然地转过身，朝外走去。
方才王爷怎么说的来着？
“本王看嘉林县主不仅胆子大，脑子也聪慧，足够以一敌百，应当也不需要那么多人。”
“瑞王府人手不够用，本王就不再派人给县主了，反正县主口才了得，自有办法化险为夷。”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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