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两人顿时一惊，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虚拟影像。
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头的短发，眼睛大大的，鼻子微微上翘，脸颊上还有一对可爱的小酒窝。
“你是——彭彭？”
唐茗下意识地扶了扶鼻梁上厚重的眼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投影。
“是的，我就是彭彭，是这座城市的管理员。”
陆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掉第一区里的人？”
听了陆辰的话，彭彭却摇摇头，一脸的委屈：“其实真正杀人的凶手是我，可又不全是我。”
陆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彭彭委屈地说道：“那个唐神已经将自身的意识上传到了我的核心服务器。
他的意识在迅速扩张，已经占用了我的大量内存，这导致我已经无法正常工作。”
“还有，我发现他正在蚕食并修改我的固有程序，已经开始逐步取代我了。
目前，第一区的防御系统控制程序已经完全被唐神接手，他干的事情和人家有什么关系嘛？”
唐茗的嘴巴长成一个大大的o字：“天啊，彭彭，难道你——你真的已经拥有自我意识了吗？”
现在眼前的计算机说话不仅仅有逻辑性，而且还会撒娇，这可不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工智能所能拥有的。
彭彭，已经拥有了人类的情感。
陆辰问道：“也就是说，现在唐神和你共用一个网络，那么之前那台机甲武士——”
彭彭点点头：“没错，是我救了你，唐神还没有能力对我实施绝对的控制，在大多数时间里，我还是我。”
对这个救命恩人，陆辰心下感激不已，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很多。
“对了，刚才你说不能将你关机是什么意思。只要关掉你，是不是意味着唐神的意识程序就不能运作了？”
可是没想到，彭彭连忙摇了摇可爱的小脑袋。
“恰恰相反，唐神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对区域网闸进行了程序改造，已经快要失去应有的作用了。
一旦将我关机，电磁脉冲会在一刹那击穿那些已经十分脆弱的网闸，到时候没有我的阻挡，其他区域的所有网络数据会被第一时间格式化，这种损失是整个城市承担不起的。”
“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其他区域的数据被格式化后，唐神会立即占据这些空余空间。
他现在的成长速度十分的可怕，不出一个小时就可以占据其他八区，到时候整个城市都会被他控制。”
陆辰嘿嘿一笑：“那要是整个城市全部断电呢，大不了不要网络了。”
不等彭彭出声抗议，唐茗连忙开口解释道：“不行的！简单粗暴地格式化网络信息和直接丢核弹没有太大区别。
除非人类彻底不用网络，可是唐氏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陆辰明白对方的意思，唐氏家族的强大正是源于副本内先进的科技。
而这一切都建立在完善的网络技术之上，如果网没了，这个副本就会立即从赛博朋克世界光速变回山水田园世界，这是神域世家绝对不能容忍的。
“这可有些麻烦了！”
陆辰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他转头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唐神问道：“这老疯子现在已经进入网络世界了吗？”
彭彭道：“是的，他现在正在系统里上蹿下跳的，试图突破第一区的网闸，虽然现在还做不到，但只要再过12小时，网闸将会被击穿。”
“那怎么办？”
陆辰心下有些焦急，要是在正面战场上一对一，他绝对有把握干掉唐神，可对方此时已经将自己意识上传到网络，留下的只是一具没用的躯壳而已。
明明知道敌人在哪里，可就是无法干掉对方，陆辰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挫败感。
彭彭道：“我察觉到你的心跳频率出现异常，你的情绪波动很大。”
陆辰长长出了一口气：“能不波动吗？我们今天已经抵达了这里，可就是拿敌人没办法，换成是你能不着急？
哦对了，你只是一台机器，应该不知道什么是着急。”
“哼！你竟然小看人家！”
彭彭一嘟嘴，竟然闹起了情绪。
俄顷，她缓缓说道：“其实也不用着急，我有办法可以让你消灭唐神。”
陆辰和唐茗听罢眼前顿时一亮。
彭彭：“只要在你的大脑上安装一块脑机接口，就可以进入网络世界，等到时候你便可以在网络里直接杀死唐神。”
“不行的！”
唐茗突然开口阻止：“在人类的大脑上安装脑机接口会对脑组织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陆辰心下一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彭彭，唐茗说的没错，如果自己真的那样做了，岂不是和机械神教的教众一样了。
而且脑机接口技术再怎么先进，可本质上都是对人体实施的人工改造。
这种做法或许能够在短期内提高人体隐藏的潜能，可改的就是改的，谁敢保证日后不会有副作用呢。
彭彭道：“你说的没错，脑机接口的技术的确还不成熟，据数据统计，机械神教教众一旦过了30岁，精神出现错乱的概率会增加50%，感知丧失的概率提高80%。”
“我靠，坑爹呢这是！”
陆辰心里不由得打了一个突儿。他顿时明白了那些教众为何年纪越大，身上的机械覆盖率就越高。
因为他们的肉体已经出现了问题，为了活下去，只能替换成机械肢体。
至于唐神本人，可以说连脑子都没了，只剩下一张脸来撑门面。
看着陆辰犹豫的表情，彭彭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害怕了？”
唐茗：“彭彭，你这样做和慢性杀人没有任何区别。”
彭彭：“没错，可这也是最稳妥的办法。除非你想让整个城市的文明倒退100年。”
唐茗双手紧紧握拳，厚重的眼镜也因为流下的汗水过多而滑了下来，俄顷，她对彭彭说道：“让我去吧。”
说完，她走到唐神面前，一把拆下了他头上的脑机接口。
这件事是在副本内发生的，关乎的是唐氏的利益。
而陆辰是外人，能陪着自己来到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有任何义务和理由为唐氏造的孽买单。
她拿着那块造型宛如蜈蚣一样的脑机接口，只要把它放在自己后脖颈的位置，上面的探针就会自动刺入自己的脊椎神经，从而和大脑建立连接。
“陆辰！”
唐茗轻轻地呼唤道：“我唐家闯出来的祸，就由我这个孙女来承担吧。一路上，你救了我好几次，直至陪我走到了这里。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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