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杀气听得姜清言不明所以，秦老则直接转身当没听见，忍不住为马蒙将来的孩儿掬一捧辛酸泪。
小孩子家家的将来可不要跟着他爹学啊，这还没成人形呢，他爹就急吼吼地要为他收人头，真是夭寿啦……
寻常人要是看到马蒙这副样子早就退避三舍了，姜清言却一点不怕，站起来拽住他皱眉道：“你是不是在凶我？”
马蒙赶紧收起凶巴巴的表情，温声道：“怎么可能呢？我觉得你们说的有道理，还是在家静养吧，有任何觉得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随时告诉我。”
说着转头看向一脸等着他求的秦老，还是勉为其难地说了句：“拜托了……”
秦老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捋着胡须笑得一脸志得意满，马蒙嘴角抽了抽，要不是他打小就认识秦老，知道他确实是医科圣手，就这不靠谱的样子，谁能相信啊？
秦老就喜欢看马蒙一脸无语又不得不拜服于他医术的样子，等他说完又欢快招手示意他过来，马蒙顿时觉得秦老才是真的做了一辈子小孩，他一时风中凌乱。
虽然很不想被招过去，但秦老这种时候叫他，应该是有些话要叮嘱他，所以还是快走两步到秦老这边停下。
秦老认真嘱咐他：“你小子悠着点儿，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宜行房，清言身子弱，可经不得你折腾……”
马蒙的脸顿时黑得像锅底一样，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不用你特意提醒！”
姜清言有些好奇地看了过来，马蒙忙克制住脾气，安抚地对她使了个眼神，清言害羞地低头不语。
她只看见这俩人说悄悄话，马蒙刚把耳朵凑过去就黑着脸抬起头，说了什么她没听清，不过看马蒙气呼呼的样子就知道大概率不是什么好话，还以为是秦老又在捉弄他呢，想笑又不敢笑。
秦老虽然平时没个正形儿，但事关他另一个大孙子，他还是很专业地跟马蒙科普了一下孕妇可能会出现的种种不适现象，省得这小子不懂行，以为清言出了什么大事就竭竭嗷嗷的。
马蒙越听越觉得清言太受罪了，以前他真不知道女子有孕是这么辛苦的一件事，看向她的目光里满是怜惜，一旁的秦老只觉得牙都酸了。
“行了行了，马参军还是赶紧回去吧，别把我的病人都吓跑了……”
秦老没好气对着马蒙地下了逐客令，转头又对清言轻声细语道：“清言，你也是医者，我就不多叮嘱你了，有什么不适不要硬撑，立刻让人给我老头子送信儿知道吗？”
姜清言乖巧应下，拉着马蒙跟秦老道谢，徐良玉刚刚就知道这事了，看他们要联手捉弄马蒙才特意避开的，这会儿听说清言要走，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家公公。
秦老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安抚性地点点头，就让她送这对小夫妻出门，徐良玉只好照办，出门之际还拉着姜清言说了会儿话。
马蒙今天得知了这个爆炸性的好消息，却有些喜忧参半。
原本他还打算马上出发去云鼎呢，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这种情况，他肯定是不放心把她一个人留在家的，这个计划只好搁置两天了。
姜清言兴致勃勃地挽着马蒙，跟他说些关于未来孩儿的琐事安排，比如童衣童鞋怎么做、做到孩子几岁穿的尺寸等的问题，马蒙不厌其烦地一一作答，一点都没敷衍的意思，她眼眸弯弯满是笑意。
马蒙今日也没心思再去公廨了，可是直接回府又于理不合，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想了想低头跟她提议：“现在累不累？想不想由我亲自带你逛逛寒州？”
姜清言眼前一亮，喜笑颜开道：“好啊，我一点也不累，那小女子就斗胆请马参军作陪，带我熟悉一下寒州城吧！”
马蒙忍不住笑了，抚了一下她随风飞扬的发丝，眼底道不尽的温柔缱绻。
说走就走，他对城中的巡防路线早就烂熟于心，看天色时辰也大概能猜到他们巡防到哪条街区了，索性直接带着清言过去跟队伍汇合，走完接下来的巡防路线。
姜清言以前从未在他执行公务的时候出现过，平时又久居参军府内，根本没几个百姓认识她，虽然大多数人都知道马参军已经成婚，但除了公廨内的弟兄和同僚，大多数人对姜清言并不眼熟。
路人忍不住盯着她猛瞧，一来这个小娘子属实是美得惊人，看着极为养眼，二来是她旁边的男人实在太有存在感，马参军谁不认识啊？可有谁见过马参军对女子温柔呵护的样子？
街边的小贩和门口的小二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姜清言察觉到他们看似隐蔽实则显眼的目光，忍不住捂嘴偷笑，轻轻肘了下马蒙，跟他说起悄悄话。
“跟着马参军就是不一样，瞬间就成了人群里的焦点，人家自己出门可没这么多人盯着……”
马蒙毫不在意，顺手把她换到左侧护住，将原本握在左手的横刀换到右手，必要之时方便他一秒抽刀。
“你不喜欢的话，我们就找没人的小巷子巡查吧。”
姜清言忍不住捂脸，马蒙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偏偏还说得一身正气，好像想歪的只有她一个似的，也是没谁了……
她避开了这话，一边走一边讨论起孩儿取名的问题：“夫君，你说孩子将来叫什么名字好呢？”
马蒙也是第一次想到这个问题，之前只顾着震惊和欢喜了，这会儿才想起这么重要的问题，顿时被问住了，犹豫半天才说：“要不我们别巡查了，回去好好翻翻书，看看取个什么名字好，这件事很重要……”
姜清言赶紧拉住马上就要掉头的马蒙，扶额道：“人家只是随口问问，不用这么大阵仗吧？今天说了要让我陪你巡查的，你不许食言！”
马蒙这才作罢，伸手将她的小手握住，走路的步子都迈得比平时小，生怕自己粗手粗脚，不小心拉扯到她。
他这么重视的样子，让姜清言刚死去的回忆瞬间觉醒，盯着他质问道：“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到底是宝贝孩子还是宝贝我多一点呀？”
马蒙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反应过来简直哭笑不得，见她一脸认真，只好强忍笑意解释道：“那自然都是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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