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词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姒青，恨不是儿戏。”
姒青抿着唇，没说话。
柳溪来温声道：“姑姑，哪怕为了我，您就信师尊一次吧。”
过了许久，姒青叹息了一声，道：“那你要如何做？”
云锦词道：“刚刚不是说了吗？我们找到了九州破损的那个灵心，我们九州会出人献祭，让这颗灵心恢复的。”
“献祭？”姒青扬眉道。
“献祭！”柳溪来骤然提高了音量。
云锦词对他们大惊小怪的样子很不满，她道：“你们吵什么，献祭而已，没见过吗？溪来年纪小，见识少，不知道也正常，姒青你年纪都这么大了，还大惊小怪的，是不是不合适啊？”
姒青听出来了，这家伙在拐着弯的骂她老。
可能是在报复她欺骗她师尊的事，毕竟当初在九州，为了掩饰身份，她扮演了一个刚过半百的修士，但其实她一百多岁了。
她隐约记起了当时撕破脸皮时，那个男子一脸心碎的样子，他小心翼翼又难以置信的问：“都是骗我的吗？年龄、身份、修为……都是……都是假的吗？”
她听见自己冷漠的声音。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皓衍，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脸色惨白，仿佛遭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慢慢弯下腰来，可他却从喉中慢慢挤出几个字：“你走吧……快走，九州……不安全……”
她没说什么，径直离开了，一次都没有回头过，所以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皓衍当时目送她离开时，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她皱皱眉，将自己强行从回忆中拔出来。
云锦词又道：“等一切结束后，我把我自己交给你处理，这样可以了吧？你要杀要剐都随便。”
“师尊！”柳溪来骤然提高声音，“这怎么可以？师尊，您什么都没做。”
他看向姒青，带着几分哀求的味道，轻声道：“姑姑，师尊没有做错什么，您……”
“好啊，”姒青打断她，勾着唇角看向云锦词，“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云锦词给了柳溪来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他不要担心，而后缓缓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但此刻，云锦词心里想的是：很不巧，我是个小人。
姒青定定的瞧着她，像是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可她没说什么，只道：“你打算献祭几个人啊？”
“不知道，可能几个，可能十几个吧，”云锦词理直气壮道，“我还没有去问他们。”
姒青差点被她这话气笑了，“你都没有问他们，怎么知道他们愿意去献祭呢？”
云锦词如实道：“我不知道啊，但就算他们不愿意，也至少还有我和我师姐两个人，就是这样下去，献祭的代价可能有点大。”
“有什么代价？”柳溪来着急忙慌的问。
云锦词想了下，道：“一个人的话，是魂飞魄散，两个人的话，可能不会死，但是除了修为散尽，还可能有点别的副作用。总之人多了的话，就只会修为散尽。”
柳溪来下意识问道：“那如果人很多的话，是不是修为也能保住？”
“不会的，”云锦词说的笃定，“这可是献祭啊，哪儿有什么条件可以跟你谈，不管怎么样，都会付出代价的，修为散尽，已经是最小的代价了。”
“师尊……”
“好了，溪来，”云锦词摸摸他的头，露出个笑容，“为师可是要当救世主的，你可不要拦我。”
“呵。”姒青冷笑一声。
她本来还想问问云锦词为什么要自己上，可看着她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她又问不出口了，管她为什么呢，反正都这家伙自找的！
她活该！
“可是……”
“没事，”云锦词笑意深了些，一脸自信，“不就是修为散尽嘛，以为师的聪慧，肯定很快就修回来了。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多挣钱，给为师多买些天材地宝啊。”
柳溪来深吸一口气，道：“好，师尊。”
不忧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虽然讨厌云锦词，可此刻它还是感到一种悲伤，甩着尾巴，往柳溪来那儿靠去，像是在寻求安慰，又像是在安慰他。
姒青不想看这师徒情深的一幕，冷声问道：“你那个献祭什么能开始？三日后？”
“不知道啊。”云锦词一脸坦然。
姒青要怒了，咬牙切齿道：“这不知道，那不知道，云锦词，你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来找我商量的！”
“为什么不好意思？”云锦词理直气壮道，“我又不会反悔，既然结果都确定了，过程就不重要了，你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会解决魔界的问题。”
顿了一下，她又道：“而且我这不是怕你太心急，带着人就来攻打九州，那不就坏了嘛。”
姒青想到什么，耸耸肩，道：“我已经打伤一个家伙了，谁让我一来九州，他就动手呢。”
云锦词知道她说的是于松明，她想了下，道：“等魔界的魔气消失之后，他应该就会好的，问题不大。”
她刚刚就仔细看过了，于松明身上的魔气不重，不会立马就死，只要他坚持到献祭就行了。
姒青问道：“那你们大概要多久才能献祭？三日？十日？我是绝不会等你太久的。”
云锦词莞尔一笑：“不知道。”
姒青冷笑道：“那总得有个大概日期吧？你要是好几年之后才能献祭，难道还要我等你好几年吗？”
“不会要那么久的。”云锦词相信以卿子依的聪慧，肯定要不了多久的。
姒青冷哼一声，伸出手指，比了个三，道：“最多三个月，云锦词，我只等你三个月，如果三个月后你不能解决，我就会攻打九州。”
她冷冷的看着云锦词，缓缓道：“到时候，你说的再多也没有用，我绝不会愿意和谈。要么魔族不在，要么九州不在，只会有这两个结果。”
云锦词想了下，道：“好，那就以三个月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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