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九重紫 窦明 2
“嗨呀，哥你别想那么多了，好不容易回家，咱们出去逛逛吧，而且我偷了爹的钱袋子，有钱！”
从怀里摸出一个棕色绣着竹纹的荷包，里面鼓鼓囊囊的。
晃了晃袋子，沉甸甸的，一看就知道银子不少。
“那好，咱们走！”
宋墨难得露出一抹少年意气，兄弟两人肩并肩一同从后门离开。
午间蒋蕙荪为了庆祝儿子回来，特意吩咐人做了一大桌子合宋墨口味的菜。
下午没什么活动，如今天都黑了，也不怎么觉得饿。
来到街上，街道两旁十分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军营生活枯燥，宋墨到底是个年轻人，看到这些摊贩，难免觉得新鲜。
“这儿我熟的很，哥哥你跟着我，保准你吃好喝好，还玩的好！”
宋泽拍着胸脯保证道。
先是花别人的钱，给自己和好哥哥宋墨一人买了一串糖葫芦。
边走边吃，沿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走的快，宋墨眼睛都看花了。
“诶，这个好玩，哥你快来，看面具！”
卖面具的老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摊子上的面具做的惟妙惟肖，很是精致。
大街上看一圈，就有不少人都戴着面具呢。
有老虎的，有兔子的，当然也有恐怖类型的，角落里还藏着几只狐狸模样的面具。
“老板我要一个狐狸的！”
将自己看中的面具直接戴在脸上，宋泽直接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银锭子。
“我们二人的，多的赏你了～”
仔细挑选后，宋墨选中一块恶鬼面具，兄弟二人对视一眼。
“多谢两位公子！”
“不客气，反正花的也不是我的钱。”
“你啊，回去了父亲定是又要说你了。”
说着，宋墨从自己的怀里，拿出荷包，就要把那荷包里缺失的银钱补上。
“哥～你别这样，拿了就拿了，他在我面前摆老子的谱，就要尽老子的责任，我们是他儿子，花他的钱不也是正常？”
宋墨抿抿唇，他总做不到像阿泽这样，有时自己也羡慕他的洒脱，大胆。
“前面在唱戏呢，好热闹的，咱们快过去看看！”
……
“哟～两位客官！”
“你们这儿今儿放的是哪一出戏啊？”
“罗衫记，说的是失母遗儿开堂审生父，一世飘零，恩怨交错，父情难断呐。二位里边请？”
戏剧院的小二伸手作揖，请他们二人进去。
“哥你想听这出戏嘛？前面还有说书的，也很有趣。”
“我想看看这罗衫记，阿泽你陪我同去吧。”
“也行，不过这出戏……我不大喜欢，总觉得有些熟悉感。”
宋泽虚拿着扇子，郁闷的敲敲脑袋。
见两位客人衣着不凡，想来也不是一般富家子弟。
小二极为有眼力见，将二人引至二楼雅座。
又上了一壶好茶，配上一些茶点，瓜子之类的零嘴。
宋泽对这戏不怎么感兴趣，便就着茶水进了几块点心。
见兄长听的认真，他就也耐着性子听了几句，没想到竟然也伴随着台上人的叙述，投入到了故事里。
一时间就连瓜子都忘了嗑。
小高潮过去，有专门的小二端着托盘过来讨赏。
见兄长开心，宋泽便从自己的白色小荷包里拿了一些碎银子，约摸有个四五两。
“哥哥很喜欢这出戏？”
“不错，就是可惜儿子发现父亲不仅是强盗……还可能是杀母仇人。”
“那不是悲剧吗？我不喜欢看悲剧，趁着还没有唱完，咱们走吧哥哥？”
宋泽嘴撅着老高，他泪点浅，看不得一点儿悲剧，以往在酒楼听说书人讲故事，都能让他哭的死去活来。
为了不让别人看到自己丢人的样子，他还包了一年的雅间。
毕竟这故事可是少不得的，娘和老登时常说他不归家。
宋泽都打算好了，等以后他娶了娘子，那定是要带着她吃吃喝喝，到处玩乐的。
“哎哟～两位客官，戏还没有结束，结局便不是任由我们猜测就是的，说不定会有反转呢。”
小二说完这一句，端着托盘离开了雅座。
少顷，隔着一道屏风的隔壁传来一道温婉女子声音。
“到也不见得，人爱看戏正是因为戏里，无论多大的恩怨都会以团圆收尾。”
“姐姐是说……这出戏也大差不差，以团圆结束？那哥哥咱们要不再等会儿？”
宋泽听到是个女子声音，看着兄长犹豫不决的样子，便顺着她的话劝了一句。
“戏里多大的恩怨，都会以团圆结束，可人生呢？反倒是比戏曲里更加难以如意吧。”
宋墨短短一句话，便让窦昭想起了自己的经历。
一时间倒是觉得自己与这隔壁的陌生人有些惺惺相惜了。
“公子这话说的倒是没毛病……”
“同好易得，同愁难觅。哥哥你和这位姐姐真真难得的知己啊，就连烦恼都大差不差，正好你们俩可以一起看看这出戏。”
“小公子说的倒是不错，既然如此，便撤了屏风，有两位公子与这烛火微风相伴，更为热闹了。”
女子身边的丫鬟叫来小二，搬走了屏风。
宋墨若有所感，侧头与戴着阿泽同样的狐狸面具的女子，对视一眼。
不知怎的，明明是初次见面，他却觉得女子的眼神是那样的熟悉。
仿佛曾几何时他们见过，不止一面。
而对面的窦昭也有同样的感觉，儿时她曾做过一个梦，醒来之后却全都记不得了。
看到宋墨幽深的眸子，她只觉得脑海里快速闪过一丝关于他的记忆。
只是那速度太快，她来不及捕捉，就已经消失在脑海深处了。
“小二，给姐姐那边上一壶好茶，再配些妥帖的糕点，算我们账上！”
宋泽冲着窦昭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管人家看没看见。
“公子不必……”
“姐姐客气了，我哥哥难得归家，今日更是好不容易出来逛逛，能交姐姐这个朋友，我很为哥哥开心呢～”
少年尾音上扬，带着点奶味儿。
“那就多谢小公子了。”
虽然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是窦昭可以感觉得到，少年提起自己哥哥时，脸上是带着笑的。
今日她们跟在这两位公子身后也有一会儿了，看的出来那小公子一直在逗兄长开心。
想来应该是亲兄弟，不然，便也是像她和窦明那样了。
上辈子……罢了，不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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