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凝站在图书馆三层的社科区，指尖轻轻掠过一排排书脊。这是她值夜班的第三个周四，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给寂静的图书馆蒙上一层朦胧的湿意。
她踮起脚尖，试图够到最上层那本《时间简史》。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书脊的瞬间，头上的白炽灯突然闪烁了一下，禾凝的手顿在半空，她仰起头，看着那盏摇摇欲坠的灯管。
“又该保修了。”她小声嘀咕着，指尖终于又碰到那本书，然而就在她将书抽出的刹那，整座图书馆陷入了一片漆黑。
停电了。
禾凝站在原地，心跳突然加快。她记得应急灯应该就在不远处，但此刻的黑暗浓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她摸索着书架，试图找到来时的路。突然，她的脚踢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咕噜噜滚出去老远，在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谁在那里？”她下意识的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图书馆里回响。
没有回应。
禾凝的后背开始渗出冷汗，她分明记得，在停电的最后一刻，她看到对面书架间似乎有个人影闪过。但现在，整座图书馆里应该只有她一个人才对。
她摸索着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惨白的光束刺破黑暗，照亮了面前的书架。那本《时间简史》不知何时掉在了地上，书页摊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纸张。
禾凝弯腰捡起书，却在翻开书页的瞬间愣住了。一张泛黄的借书卡从书页中滑落，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但最让她震惊的是，这些名字的笔迹竟然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人用不同的字体反复书写。
她的手开始颤抖，借书卡上的最后一个名字是“程时”，日期显示是三天前，但禾凝清楚的记得，这本书已经在书架上尘封了至少半年。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像是书本掉落的声音。禾凝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书架间的空隙，在光影交错间，她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谁？”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抱歉，吓到你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黑暗中传来，“我是新来的管理员。”
手电筒的光束中，一个高大的身影逐渐清晰。男人约莫三十岁上下，穿着一件深灰色的高领毛衣，轮廓分明的脸庞在光影中显得格外深邃。他的眼睛很特别，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光，像是夜行动物的瞳孔。
“我叫程时。”他说着，目光落在禾凝手中的借书卡上，“看来你找到了我的借书卡。”
禾凝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这本书...你不是三天前借的吗？为什么会在书架上？”
程时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不是吗？有时候，它就像书页一样，被人随意翻动。”
就在这时，应急灯突然亮起，昏暗的光线填满了整个空间。禾凝这才发现，程时的位置正好在一盏应急灯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一直延伸到她的脚边。
“图书馆要关门了。”程时说，“我送你出去吧。”
禾凝点点头，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跟在程时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就像是一只优雅的黑猫。
走到一楼大厅时，禾凝突然停下脚步：“不对，你不是管理员。”
程时转过身，脸上依然带着那抹若有似无得笑：“为什么这么说？”
“我在这里工作三年了，所有的管理员我都认识。”禾凝握紧了手中的借书卡，“而且，图书馆根本没有夜班管理员这个职位。”
程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你很聪明。”他向前一步，“但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并不是好事。”
禾凝感觉后背发凉，她转身想跑，却发现大门不知何时已经锁上了。程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怕，我只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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