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窄小的床铺在温研坐定后更是小得可怜，随便一个小动作几乎都无法避免地碰到蒋聿。
她只好碰了碰他的腿，示意他再收一收。
蒋聿慢慢屈着腿支起，面对面坐好。
很晚了，温研只想睡觉，偏生蒋聿没有这样的自觉，存在感极强地闭目养神。
显然不走了。
温研存心逗他，爬过去侧躺在他身边，背贴着墙推他，语气自然，“躺下睡觉了。”
说罢闭眼。
蒋聿下意识顺从躺下，也学她侧身面对面观察她。
终于良心发现，温研挤在他和墙之间翻身都困难。
蒋聿默默往后挪，给她空出点位置。
然后没有动作了，盯着温研的睡颜若有所思。
鬼的五感异常灵敏，能异常清晰地感知到她慢慢扑洒的，均匀的呼吸，独有的馨香包围着他。
蒋聿学着她闭眼，脖子却被圈住骤然下拉。
温研早已睁眼，眼底哪有半丝睡意懵懂，分明清醒得不得了。
她亲密地凑过去跟他咬耳朵：“你知道我们这是在干什么嘛？”
蒋聿摇头，眼底划过迷茫。
温研眨眨眼，还真是清纯啊。
莫名有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于是，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就简单的碰一下，一触即分。
严格意义上来说都不能算吻。
“有感觉嘛？”
蒋聿眼神不断变换，懵懂迷茫的眼神逐渐晦涩暗沉，他哑声回她：“有。”
“哦好。”
温研恢复事不关己的模样，靠着他重新闭眼，留蒋聿一只鬼紧紧盯着她，目光深沉得可怕。
他伸手将她下巴扶了过来，低头寻着花瓣一样的唇贴去。
好软好甜。
身体似乎要炸开，蠢蠢欲动的怨气挣扎着倾泻，似八爪鱼一样缠着温研，模样张狂态度却异常轻柔。
蒋聿反应过来，皱眉驱赶沉红色和黑色的怨气，只允许透明的干净的怨气贴着温研的脊背滑动。
温研快睡过去了，又被他无赖的贴醒，睁着水光潋滟的眼无奈看向他，语气低柔诱哄：
“好啦，睡觉了。”
说完，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腿贴着腿，感受凉凉的触感，转头埋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而蒋聿贴着她发顶看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醒来时，蒋聿已经不见了，水滴坠泛着晶莹的光泽，想也是回去了。
温研是最后一个下床的，其他人见她醒了后才放开声音说话。
李淼懊悔不已：“天杀的破冰箱！早知道不卖了它了，才一晚上就坏了！！”
冰箱坏了？
温研打开冰箱检查，恶臭阵阵袭来，昨夜装在可乐瓶里，被当做可乐的不知名液体，正是臭味源头。
“我们去退了吧。”
“对，找那个阿姨理论！”
几人气不过，装上冰箱就要走。
“等等，”温研拦住她们，“我和你们一起去。”
“行，多个人多份力。”萧宝玉气愤不过，“哪有这么坑人的？”
温研无奈。
“你们先等等，我们这样气冲冲一帮子人去，像闹事的，正好我今天要去那边找我大伯，我顺路去退了。”
几人开始还不同意，好说歹说才劝住众人。
“大学生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们有的是精力和时间！”
“对，要是她吼你，我们就拿个喇叭天天在她楼底喊。”
温研一一点头，提着冰箱按照李淼给的地点走。
她有自己的顾虑，从昨晚来看，那阿姨家肯定有鬼，她实在不放心她们一群普通人去。
只是这个地址——
四区四单元四号，温研嘴角微抽，要不要这么明显的告诉她不吉利?
脑海里回想起李淼悄悄拉过她时说的话：
“那阿姨贪便宜，特地选了这么个地方住，她很热情，但我就是觉得她怪怪的，热情过头了，你小心点啊。”
不知不觉已经到阿姨家门口了。
福字倒贴，中间留了个孔看门外的人，门外放着三双鞋子，两双男士运动鞋鞋一双女士布鞋。
鞋底沾泥。
不是说只有阿姨一个人住吗？
不好！
门突然打开，阿姨笑眯眯站在门口，“孩子来啦，来退冰箱?”
她全身上下打量温研，越看越满意，眼底的迫切都要溢出来了。
“叫我王姨就好，进来吧。”
说完就敞开门，屋内空空荡荡，几张家具和椅子，电视机放着新闻。
王姨见温研没跟进来还疑惑，瞥见门口的鞋时脸色大变，急走两步捻起鞋往对门扔。
骂骂咧咧：“脏死了的破鞋天天搁我家门口，迟早短命鬼。”
扭头又笑：“孩子，见怪了，对头那家就是这样乱扔。”
温研挑眉，蒋聿不知什么时候出来了，站在旁边，冷淡的眸子触上她才柔和几分。
“要进吗?”
温研用力眨眼。
“好，我跟在你身后。”
耳旁低缓的嗓音逐渐消失，温研回头就能看见蒋聿安然飘在身后。
心底莫名有了底气，跟着王姨进去了。
餐桌上还有没收拾好的碗筷，王姨热情招呼她坐下，取了筷子递过来。
温研端坐，凝着面前一双碗筷，面无表情抬头：“王姨，你少拿了？”
“哪有少拿?”
王姨心虚看眼侧门，以为温研发现了，结果她坐在那里，直勾勾盯着她。
“她们就坐在我旁边，好多小孩，你没看见吗？”
温研身旁空空荡荡，哪有人！
青天白日，王姨无端心中发寒。
“哪……哪有人?哈哈、哈、少吓姨……”
温研没说谎，身旁确实排排站满了孩子，也不能说是孩子，成型的会蠕动的婴儿。
按蒋聿的指令站好，褐色液体分泌了一地，蒋聿淡淡扫了眼，凝成雾白怨气托住温研。
“啊啊啊啊啊！！！你你你……会飘。”
王姨吓傻了，凭空飘起来的温研耷拉着眼，一翻都是眼白。
“大壮二壮，快来快来！”
王姨吓破了胆，一阵呜哇乱叫，吐着白沫，两眼一闭，晕了。
闻声而来的两邋遢壮汉冲出来，手里抓着麻绳，对上翻白眼的温研，头皮竖起来。
“搞、搞什么把戏，我们不信。”
大壮二壮左右包围，壮着胆子抓人，阴风刮过，万里无云的天惊雷乍响，乌云齐齐聚来。
房内肉眼光线肉眼可见暗沉。
“咦啊、啊！啊……”
肉团们的尖叫此起彼伏，尖锐刺耳，褐色分泌物不停淌着，伴着惊雷劈下的刹那白昼，大壮二壮看到了数不清的肉团蠕动着来。
“鬼鬼鬼！有鬼，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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