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林棠梨已经在医馆的内室摆好了沙盘。这是她特意让人赶制的，上面标注了长安城内所有药材商号的位置，以及各个商路的走向。
\"这个主意不错。\"宋墨寒走进来，看着沙盘赞许道，\"这样更直观。\"
\"我昨晚仔细研究了那本手札。\"林棠梨指着沙盘上的几个位置，\"这些都是太子府的据点。他们在每个关键位置都安插了人手，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网络。\"
宋墨寒点头：\"所以只要掌控了这些点，就能控制整个药材市场。\"
\"不止如此。\"林棠梨取出一份名册，\"你看这个。我把所有和太子府有关的商号都列出来了，按照规模大小排序。其中最重要的是这三家。\"
宋墨寒接过名册仔细查看：\"澄心堂、广济堂、德济堂...这三家确实都是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号。\"
\"而且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林棠梨补充道，\"都是在去年突然崛起的。\"
\"去年？\"宋墨寒若有所思，\"就是太子府开始布局的时候。\"
\"对。\"林棠梨指着沙盘，\"你看他们的位置。澄心堂在城西水路，控制水运；广济堂在城北近郊，负责收购药材；德济堂在城东集市，主导价格。\"
\"三足鼎立，相互呼应。\"宋墨寒赞叹，\"好一个精密部署。\"
就在这时，方师爷匆匆走进来：\"公子，有新消息。江南那边传来密报，说太子府开始在各地收购药材，价格比市面上高出三成。\"
\"果然。\"宋墨寒冷笑，\"他们要开始行动了。\"
林棠梨皱眉：\"这是要制造恐慌，好抬高价格？\"
\"不止。\"宋墨寒分析道，\"他们是要逼迫其他商号就范。高价收购会导致小商号入不敷出，最后不得不卖给他们。\"
\"那我们...\"
\"我们也要出手了。\"宋墨寒目光锐利，\"方才我已经让人去联系了几个受害的商号，准备联手对付他们。\"
林棠梨眼前一亮：\"你是说要组建联盟？\"
\"对。\"宋墨寒点头，\"既然他们能联手，我们为什么不能？只要团结起来，就不怕他们的价格战。\"
\"不过...\"林棠梨有些担忧，\"那些商号会愿意加入吗？毕竟太子府的势力...\"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宋墨寒看着她笑道。
\"我？\"
\"对。你是大夫，在药材行当里很有威望。如果由你出面组建一个医药联盟，不少人都会给这个面子。\"
林棠梨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打算借我的名义。\"
\"不是借。\"宋墨寒正色道，\"是真心实意地请你主持。这些年你在医界的声望，可不是装出来的。\"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林棠梨心中一暖：\"好，那我试试。不过...\"她狡黠一笑，\"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医馆的药材，你也要从联盟这里进。\"
宋墨寒失笑：\"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行，我答应你。不过...\"他也学她的样子，\"我也有个条件。\"
\"说。\"
\"联盟的账目，必须由我的人来管。\"
林棠梨眨眨眼：\"你这是不相信我？\"
\"自然相信你。\"宋墨寒柔声道，\"只是不想让你太辛苦。你是大夫，重心应该放在医术上。\"
\"油嘴滑舌。\"林棠梨嗔道，但心里却甜丝丝的。
就在这时，孙伯急匆匆地跑进来：\"姑娘！城东的德济堂出事了！\"
\"怎么了？\"
\"他们囤积的药材起火了！现在整个商市都乱成一锅粥！\"
林棠梨和宋墨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这场火，来得蹊跷。
\"我去看看。\"林棠梨起身。
\"我和你一起。\"宋墨寒道，\"正好看看有没有人想趁火打劫。\"
两人很快赶到德济堂。果然，整个商市已经乱成一团。不少商贩趁机哄抬物价，还有人散布谣言说其他药铺也要遭殃。
\"看来有人想浑水摸鱼啊。\"宋墨寒冷笑。
林棠梨仔细观察着现场：\"这火...\"她指着火势最大的地方，\"是从药材库房烧起的。\"
\"故意的？\"
\"十有八九。\"林棠梨说，\"你看那些焦痕的痕迹，明显是有人在药材中做了手脚。\"
就在这时，德济堂的掌柜找上门来：\"林大夫！救救我们吧！这一把火，可要了我的老命啊！\"
林棠梨看了宋墨寒一眼，见他微微点头，这才说：\"掌柜的，眼下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我正打算组建一个医药联盟，集中各家之力，共同应对困境。不知掌柜的可有兴趣？\"
\"医药联盟？\"掌柜的眼前一亮，\"这个主意好！只是...\"他犹豫道，\"太子府那边...\"
\"太子府怎么了？\"林棠梨故作不知，\"我这是要救市，难道他们还能阻止不成？\"
掌柜的琢磨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加入！反正这把火已经把我逼到绝路了，索性破罐子破摔！\"
见他答应，其他几家商号也纷纷表态要加入。一时间，整个商市的局势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你这招借势，用得不错。\"回去的路上，宋墨寒笑道。
\"还不是跟你学的。\"林棠梨得意地说，\"借势造势，这不是你最拿手吗？\"
\"是吗？\"宋墨寒挑眉，\"那你还学了我什么？\"
\"学了...\"林棠梨装模作样地想了想，\"学了怎么对付你。\"
\"哦？\"宋墨寒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比如...\"林棠梨狡黠一笑，\"知道你最受不了我撒娇。\"
宋墨寒一怔，随即失笑：\"你啊...\"他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倒是越来越会算计我了。\"
\"那当然。\"林棠梨得意洋洋，\"不然怎么配得上你这个商界奇才？\"
看着她俏皮的样子，宋墨寒心中一暖。这个女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了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
\"对了。\"林棠梨突然正色，\"联盟的事，你打算怎么安排？\"
\"先立规矩。\"宋墨寒说，\"所有加入联盟的商号，都要签订契约，保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违者，立即除名。\"
\"这是要杜绝太子府的影响？\"
\"对。\"宋墨寒点头，\"只有把规矩立好了，才能保证联盟不会被人利用。\"
林棠梨想了想：\"那不如再加一条。所有药材都要经过我们医馆的检验，确保质量无虞。\"
\"好主意。\"宋墨寒赞许道，\"这样一来，既能控制药材质量，又能掌握货源流向。\"
\"不过...\"林棠梨有些担心，\"太子府那边，会不会...\"
\"他们一定会有所行动。\"宋墨寒神色凝重，\"不过没关系，我们早有准备。这次...\"他看着她的眼睛，\"我们一起，应该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林棠梨点头。是啊，有他在身边，再大的风浪也不足为惧。更何况，他们现在不止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更是心意相通的知己。
这份默契，就是他们最大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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