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常瑾瑜瞠目结舌，“他们为何觉得不会输？若说信念，我们这边也不差。”
玉无双瞧她模样，便知她这方面太嫩，启发她：“自然是有所倚仗。还有，我们是有所保留，他们可以说是破釜沉舟，所以我们输的起，他们输不起。”
“他们倚仗什么？”常瑾瑜自言自语，“天后铃？还是陈玉鸾又有了奇遇，修为又提升了？”
“为何不能是人？”玉无双问。
常瑾瑜看了她一眼，“因为司徒晨风修为没有剑秋前辈高，佛圣道仙和剑秋前辈差不多，道邪残剑的修为我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次他们有没有出手。文不名和归无道长的修为和你们一样。所以论人手，排除这两位，我们派出去的人和他们派出去的人应该差不多才对。”
玉无双垂眸道：“勉强算你分析有理。可你别忘了，刘邦胜项羽是因为什么？还有一点，黑河鬼王是在和剑无尘大战之后遇到他们的。”
常瑾瑜立刻想到了二者相同之处，可正道联盟的“项羽”已经下台了，新上任的叶心仪更像中兴之主。
她把心里的疑惑说给玉无双听，后者反问：“你从听联盟消息到现在，是什么感觉？”
“……就觉得联盟很倒霉。”常瑾瑜挠头。
“我也是这种感觉。其实这次，叶盟主的方案并不差。”玉无双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常瑾瑜随口道：“除魔联盟总不会靠的是陈玉鸾的运气吧？”
“为何这么说？”
常瑾瑜便把陈玉鸾的事跟她说了，又道：“剑秋前辈还算过她，说她要啥有啥。听得酸死我了。”
玉无双被陈玉鸾逆天运气惊呆了，好半天才道：“如果天剑客没算错，假如陈玉鸾想让除魔联盟超越正道联盟，她也一定会成功。”
“不会吧？”常瑾瑜惊讶地问，“就因为她运气好？”
玉无双没有回答。
直到这一刻，常瑾瑜才明白“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这句话的含义。
那自己呢？她不禁想到自己，算运气好还是运气差？若说运气差，总能死里逃生；若说运气好，也没见进山必得宝。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通。常瑾瑜干脆不想这些，跟玉无双道别后回到住处继续修炼。
一晃到了中午。吃过午饭，常瑾瑜一边想修炼的事，一边往回走。路过东院时，天边一道紫光落地，受伤的慕容剑秋出现在她眼前。
“你回来了！”常瑾瑜先一喜，看到他的白衣上很多血痕，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担忧地问，“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慕容剑秋却道：“去把风雷真君、彩凤仙子、紫拙叫到心仪房里来，我有话要说。”
“那你小心。”常瑾瑜直觉这是一件大事，稍微犹豫了下，准备飞往北院。
就在这时，云彩凤、风雷真君和紫拙感应到他回来，已经出现在不远处。常瑾瑜两边瞅了瞅，便去扶慕容剑秋，被他拒绝了。
“去通知战心尊者。”慕容剑秋扔下这句话，招呼云彩凤他们去叶心仪的房间了。
常瑾瑜抿着嘴，找联盟弟子问清战心尊者的住处，过去通知他。
两人一起来到叶心仪的房间。慕容剑秋看人齐了，苦笑道：“我知道你们好奇我身上的伤从何而来。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们，地阴邪灵已经现世，以我的实力最多挡住几招。”
“真假？”常瑾瑜吃了一惊。慕容剑秋以前提过一次，当时她还说直接下手打地阴邪灵的小弟。
孰料叶心仪问：“前辈，你口中的地阴邪灵指的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
常瑾瑜狐疑地看向叶心仪。
慕容剑秋叹道：“地阴邪灵是传说中的东西，据传与天煞齐名，二者都被封印了几千年。没想到这次他会破印而出！”
“可我也没听说他有什么下属。至少联盟没有打听到。”常瑾瑜皱眉道，“他是怎么破印的？”
“我也不清楚。”慕容剑秋叹道，“地阴邪灵你们抵挡不了，紫拙也坚持不了多久。如今只有看虚无界天有没有办法，或者无尘能不能参悟通灵鸟，找到更强的神器。”
云彩凤担忧地问：“如此说来，一旦他入侵华山，我们都得逃命？”
“确实如此。”慕容剑秋点头道，“我今天亲眼看见魔天尊主、北风、无人座、金炼和另一个高手联手攻击，结果他们还是落荒而逃，可见地阴邪灵的实力。”
“无人座是？”常瑾瑜问。
战心尊者道：“是四大绝地的传人。”
慕容剑秋道：“今天别跟其他人透露，免得乱了阵脚。我伤好之后马上回虚无界，心仪，你召回外面所有高手，坚守华山，时刻留意有什么异常动静。”
叶心仪点头答应，又问还有没有其他事，慕容剑秋想了想道：“派人把此事告知三派，让他们做好准备，免得节外生枝。无尘回来后让他闭关参悟通灵鸟，没有重大事情别惊动他。”
叶心仪一一应下。慕容剑秋也随之起身，回去疗伤。
云彩凤和风雷真君跟着回去了。紫拙跟在常瑾瑜身后，看她问战心尊者人间四大绝地的事。
“无人座是一把椅子，是庐山不归路的主人。”战心尊者停下脚步，转过身道，“最后一处是南海琉璃宫。”
“椅子？”
战心尊者点头，“传言他原本是一位修道者，一次被强敌追杀，无奈之下元神出窍，躲进一把充满强大力量的椅子中。谁想没有灵智的椅子困住了他的元神，最后他就成了现在这样。”
“……这……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常瑾瑜惊呼。
战心尊者打量她一番，道：“常姑娘，修炼界的形势不比以前，建议你这段时间就在联盟里修炼。”
“谢谢前辈提醒，”常瑾瑜道，“我这两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修炼。我会努力的。”
战心尊者不再多说，回房了。常瑾瑜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回到住处，慕容剑秋的房门关着。
他是不是在疗伤呢？他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我能帮到他什么？
常瑾瑜坐在台阶上，时不时朝那边看。
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集中，那边的房门开了，慕容剑秋端着盆从里面走出来。
常瑾瑜眼前一亮，快步上前问：“你好吗？”
“我没事。”慕容剑秋听出她的关心，低声道，“帮我把衣服洗了。”
常瑾瑜啊了一声，看向盆里的衣服和皂角，没来由的想到云彩凤，她注视着慕容剑秋的眼睛，柔声道：“给我一个无法拒绝洗衣服的理由。你不是我的师傅，也不是我的父母。”
慕容剑秋满脑子都是地阴邪灵的事，听到这句话，顿觉常瑾瑜不可理喻，哼道：“我自己洗。”
常瑾瑜忙伸手挡路，将他抵着墙，目光灼灼看着他。
紫拙隔着房门咳嗽两声，“小两口谈情说爱不急于一时。”
常瑾瑜红了脸，松手让路。紫拙将房门关上了。
“抱歉。”慕容剑秋避开常瑾瑜的眼睛，低声道，“我忘了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能任意支配对方财物的深度。”
常瑾瑜坐在台阶上，看慕容剑秋在院子中的水井旁洗衣服，忽然又想到云彩凤。
“你的衣服一直是自己洗么？”常瑾瑜甩甩头，好像这样就能甩掉云彩凤。
慕容剑秋嗯了一声。
“我以为虚无界天里有下人帮你洗。”
“在你心里，虚无界天是这样的？”
“这不是不了解，所以瞎猜嘛。”常瑾瑜不自觉流出撒娇的音调，“那你告诉我嘛！”
“虚无界天里只有十二个人。”
“都有哪些？有没有妹子？”
“虚无界天没有女人。”慕容剑秋把衣服放在水里搓，“里面只有祖师、我、白光、星辉、道一、长风、玄丹羽士、云虚上人、紫拙、走了的缘灭、死了的火云和尊主。”
常瑾瑜挠头道：“明明也有女孩子修炼。”
“凤凰书院的法诀除开派祖师外，只有彩凤仙子修为最高。但她仍未练到最高境界。”慕容剑秋放下衣服，似乎在回忆。
“那易园呢？”常瑾瑜忽然不想听到凤凰书院，问，“他们难道没一个修炼上去的？”
慕容剑秋接着洗衣服，“易园……除去开派祖师和陆云，其他人若无奇遇，当属张傲雪最高。”
山风轻轻地吹着。
她拿来纸笔，写下今天得到的消息。
慕容剑秋说这位已经被封几千年，就算随着时间的流逝封印不稳定，常瑾瑜想，难道九天虚无界里没一个人发现？还是有人帮他破除了封印？
想来想去，只有第二种说法解释得通。但这人是谁呢？
照说地阴邪灵作为传说中的人物，应该有跟班。可慕容剑秋也没说他的跟班是谁，给人的感觉就像他是单打独斗一样。
常瑾瑜叹了一口气，把这个放在一边，开始琢磨要不要提重建天剑院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慕容剑秋走过来，问：“在做什么？”他指着其中一张上写着灵邪阴地四个字的纸问。
慕容剑秋习惯性地从右往左看。常瑾瑜发现，忙道：“我家读书写字，都是从左往右横着看。和这边的习惯不同。”
怪道看不懂。慕容剑秋暗想。按照她说的顺序看，看完正面看反面。
常瑾瑜瞧他不时皱眉，以为自己没分析对，便道：“我写的不全面。”
“没有，你想的很全面。”慕容剑秋放下纸，认真地道，“给了我很大启发。”
“真的吗？”常瑾瑜惊喜地问。
慕容剑秋微微颔首，温和地道：“我回去疗伤，你好好修炼。”
“我……那个……哦、哦、哦——我想起来了！”常瑾瑜总算找到一个话题，“你不是说地阴邪灵破印而出吗？我想问问封印他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有没有多余的。我是想，这个既然能封印他，一定比他强，或者克制他。”
慕容剑秋一想觉得有理，但自己也不清楚，便道：“这个我得去问尊主。”
“那好吧……”常瑾瑜语气显得失望，“你慢慢疗伤吧。”
慕容剑秋没走，想了想，又道：“慕月剑法威力一般，你既然拜入凤凰书院，该好好修炼，这样你才能早日当上剑仙。”
常瑾瑜乖乖站好。
这乖巧温柔的模样可不常见。慕容剑秋担心她转头又乱跑，便道：“最近你哪里都别去！我回头可是要检查的。”
常瑾瑜抿嘴一笑。
慕容剑秋又看了她一眼，走到门口。
“剑秋！”
慕容剑秋回头看着她。
“没什么。”常瑾瑜微红着脸，看着他的眼睛，“你去疗伤吧。我会努力当上剑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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