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车，上车，走人，后勤部门完全入场，剩下的琐事就不用我们犯愁了。不过作为研究员们的帮手，我们的工作也绝不轻松，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
“啊——眼都看花了，我真的有必要看这些实验报告嘛。”
“闲着也是闲着嘛，你也不希望看我一个人处理这么...一大堆资料吧。”
西欧站点给我们腾的一间宿舍里，除了生活必须品和床铺，全是纸质的实验记录和研究报告。经过两三天的清查，总共有三百三十六人拥有“真言”，虽然大多是难堪大用的档次，但依旧要有个严谨详实的记录。
“我们评语的好坏，会影响最终的保留与否吗？”
“呜...理论上会。”
“实际上不太会，对吗？”
“也不能这么说，我太不清楚这里的研究员组成和澳洲站点是否一样。如果是澳洲站点，这种...评语，研究组那边一般会采纳七位研究员的投票决定。”
“所以意思是，即使我俩有两票，也不影响大局对吧。”
“嗯，大多数投票，大家的意见都很统一”。
就像大多数投票一样，重要的是投票前的合纵连横，投票本身，只是一个必要的过场而已。
“话说，这么多...小混混，遣返之后，还会让他们这样，混日子嘛。”
“具体情况，我没了解过，一般的话，只要没有严重的前科，就不会留在站点，变成d级人员。基金会下属的企业和一些政府有合作，有专门的工厂接纳这些，犯了错，但还有理由活下去的人。”
“呜...这些也是听前辈们说的，总之...基金会一般不走这种渠道大量招收......”
“新员工是吧。哈，也是，无业游民好歹也是公民，少太多也交代不过去，总不能天天瓦斯爆炸。”
在一个正常的，较为安定的国家内，伤亡超过两位数一般就是重大事故了。“闲得发瘟”的媒体，肯定要各种调查内幕。民众们，多少也会在意一下。反之，战乱......呵，战争。
“这些也看过了，没什么太玄学的...产石油的真的不用留吗？”
“所有产出物质的，其实作用都不大。和之前的推测一样......”
经过详实的研究，已经可以得出结论，“真言”并非无限制使用。每一次使用，发言者就会对自己“真言”提到的东西更趋之若鹜一分，最终会变成一个偏执的疯子——具体次数因人而异，和“真言”种类也有一些联系。
像“石头”，再说个几百次，大概才会变成天天在路上，在河边，不吃不喝找石头的精神病。而“金子”，在基金会攻入大本营之前，就已经疯癫到要被绑住手脚的程度了——平庸，这某种意义上，也有点好处。
“嗯，好，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将几份报告摞到一起，1225翻看起平板。“0307，那个首领，需要你去问询一下。”
“他一直没有交代祭祀碑是怎么被他找到的。”
“啊？站点里，难道没有些...特殊手段吗？”
“他们的意识因为有和祭祀碑产生的联系，解析起来很麻烦，其它手段也都比较慢，刚好你在这里，所以...你尝试一下就可以，只是个，附加题。”
“可是，附加题一般不都是必须写的嘛，哈哈，只是聊天，应该不耽误吃晚饭吧。”
“嗯，离得不远。那边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过去。”
“所以，真的不需要准备些话术吗？”
“其实...这也算是给你打发时间的任务。”
“......”
——
经典款标准间，反意识加强版三重门，房间内，两个稳定锚一左一右，将铐子椅子上的“老大”压制得毫无反抗余地。
“哦呀，这不是光荣伟大的卧底嘛。你没有戴上你的新勋章吗，还是，等着我给你发？”
“哦，你好，鲍勃先生，我还是来问你，关于那个祭祀碑的事。”
“你们这次终于有了诚意，不拿那些铁皮疙瘩来糊弄我，但派一个卧底来...让我踹你两脚，或许我会考虑告诉你们这群*西式脏话*。哈哈哈，想过有其它人有超能力，没想到，还会有你们这帮人。”
“政府一年给你们多少钱，阵仗真大。”
“据我所知，应该没多少，大头还是机构自己挣的。”事实上，基金会下属企业每年交的税，都比政府的直接拨款多。而且基金会需要的，也只是各种渠道上的便利而已。
“没想过统治世界，你们这些，哈...道貌岸然的正派。”
“额，在很多时候，这里更多扮演一个反派角色。”别的不说，基金会应该是二十一世纪人体实验最多的机构了。
“所以呢，反派和反派需要用这个方式沟通吗？你们的手段呢，要上早点上，别婆婆妈妈的，像个*西式脏话*”
“这不是得讲究个软硬结合嘛。话说，你用‘忠诚’笼络那么多人，只是为了...发财吗？”
“哈哈哈，不然呢，跟你们一样，不吃喝玩乐，搞这些...我帮他们发财，他们替我卖命，很简单。一切都很好，只不过，你们这些*西式脏话*来了。”
“你两个儿子名下都有一套别墅，女儿嫁给了一个当地富豪，两个前妻珠宝首饰一大堆，情人们来自好些个国家，还不够吗？”
“弱小的人，骂起人都是个笑话，强大的人，吐个吐沫都有人去接，你可以试试，用你的那个字，试试。呵，说起来，你这么人畜无害的，居然是这种词，怪不得事先看不出来。”
“额，话说那个可以看出人的‘背景色’的，告诉你我看起来是什么颜色了吗？”
“白色，所以我们都以为，你是个废物。”
“哦，我还以为会是黑色。那如果我说，我压根就没听到什么词，你还会以为我是个废物吗？”
“不重要，你们赢了，怎么说都可以。除了我们，别的人都逮住了吗？”
“他们......所以我们不是正派，唯一的区别的是，不是你们，也还有别人会站在那里，但如果没有我们，就没有其它人了。”
即便他们帮派自己的保密措施就做的很好了，但“产业”铺得那么广，总会牵扯到些“大人物”，那就，不完全是基金会能管的了。只不过，我们到底是“解决”了几百人，而不是让一切完全石沉大海。
“哈哈哈哈，哈哈哈，那就是一样，你们，我们，都只是人。”
“你们不是好奇我那段消失的经历嘛，哈哈哈，等你们知道，世界就已经不是人的世界了。”
“哦。”
看着他那有些夸张的表情，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动不动就改天换地，毁灭世界什么的，累不累呀。
“1225，到点了吗？”
“差不多了。”
“那，鲍勃先生，之后，应该就是你期待的，硬手段了。”
“你，你们，哈哈，都是疯子。忠诚，忠诚，你们也是忠诚......”
时间到了，我也就懒得继续聊下去了，转身离开，任由他继续发表什么“真知灼见”。
虽然算不上反社会人格，但这个鲍勃，从小就好勇斗狠，有时候甚至不择手段，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咎由自取，合情合理。所以比起之前那些“悲情角色”，这个也就是提供点乐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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