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川的追问，赵小慧沉默着摇了摇头。
宋川放在桌下的手指渐渐紧握成了拳。
“那我现在需要你向我详细描述一下那些视频的内容。”
赵小慧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整个房间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时知瑜却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发抖的双手。
他不知道这沉默代表着什么，究竟那些视频里有着多少惨无人道的内容，能让赵小慧在此时此刻连话都说不出来。
最终，不知过去多久之后，赵小慧缓缓开了口。
“那些视频有很多，我在他的电脑里也没有全部看完，只是大致浏览了其中的两三个。在我看的那些视频当中，他们都在虐待动物……”
南山动物园的动物种类五花八门，珍惜如金丝猴或是老虎狮子蟒蛇，较为普通的也有现在比较流行的卡皮巴拉和马儿兔子一类。
在赵晓慧的讲述当中，他大致粗略浏览过张国强电脑里的很多视频缩略图，其中几乎包揽了整个南山动物园的所有动物种类。
“在那些视频里，他们都在虐待动物。有的视频是直接录制给动物做绝育手术，但是他们没有打麻药，全程充斥着动物的惨叫声和剧烈的挣扎……”
赵小慧才刚刚开口，时知瑜的眼泪就已经控制不住，并且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旁边的宋川看了他一眼，按耐着没有说话。
他知道时知瑜这种时候不会走的渴，坐在这里继续听下去，对时知瑜来说无异于是一次心灵上的酷刑。
“他们还在视频里殴打动物，有的时候会用针扎动物，还有的时候会用棍子……我还看到过一个视频，里面强迫两只不同种类和体型的动物进行交配。”
说到这里，赵小慧终于忍不住干呕了一声，眼泪爬满了他的脸颊，他颤抖着哭出了声音来。
“对不起。他们实在是太残忍了。我当时警告过他，让他不要再做这些事情，可是张国强那个生气的砸了他的电脑，还警告我，从此以后都不准再靠近他的办公室，否则就砸了我的饭碗，还要把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捅到我们老家去。”
听到这负责记录的警察终于忍不住了，他厉声问道：“你是一个单身女人，相反张国强才是那个有家室却还要出轨的人，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比起你，他或许才是更害怕被曝光的那一个吗？”
赵小慧哭着摇摇头。
“你们不了解他张国强这个人没皮没脸，而且十分独断专横，他在南山动物园的时候，就从来没有对外隐瞒过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并且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国外天高皇帝远，我们甚至连他老婆的身份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把他的事情捅出去，他分明就是仗着自己的家人在国外肆无忌惮的欺负我，我们老家县城是个小地方，如果丑闻被传开，我今后就再也嫁不出去了，爸妈也会被人一辈子戳脊梁骨，我不能让他说出去……”
“可你是在犯罪！你有没有想过你跟他同流合污的事情有一天会被曝光，到那时你爸妈遭受的打击才是真正毁灭性的！”
宋川的一句句指责就像是一把匕首狠狠插进了赵小慧的心里，他终于后悔，痛哭流涕，可现在却已经于事无补。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没想到……”
赵小慧已经哭到几乎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说出来，眼见着审讯进行到这里已经无法继续，宋川挥了挥手让人把她带走。
屋子里只剩下的宋川跟时知瑜两个人，时之欲早已，无声的哭的满眼都是泪，肩膀颤抖着却仍旧倔强着不发一言。
宋川看了一眼他通红的双眼，一言不发的起身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时知瑜的肩膀。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真正的幕后黑手还没有被揪出来，现在不是沉浸于悲伤情绪当中的时候。”
时知瑜点了点头。他慢慢止住了悲伤的情绪，渐渐的，一股坚定重新注入时知瑜新的希望。
“那个张国强呢，他还没有回国吗？”
“他已经订了今晚的机票，放心吧，从今天早上出事开始，我们就一直控制着国内南山动物园的所有人张国强。现在应该还没有接到消息，等他飞机一落地，我们等在机场的同事就会立刻把人按住。”
“那他电脑里的那些东西呢？刚才听赵晓慧的意思，这些东西张国强应该都放在外网了，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之内，他还有可能因此受到惩罚吗？”
“当然虽然程序上推进起来比较困难，但它虐待的动物都是南山动物园的，这当然是我们的事。”
听到这里时知瑜终于放心了，他相信宋川能给所有惨遭张国强虐待的动物一个交代。
“让动物们迁移去我爸爸的动物园的事怎么样了？”
“这件事我已经上报给局长，他说没问题，等手续下来之后就可以把动物们搬走了。”
时知瑜点了点头，机械般的起身小声说道：“谢谢你。那我现在先去我爸那边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等晚上把张国强抓回来之后，麻烦你通知我。”
宋川皱了皱眉，莫名觉得时知瑜今天跟他说话的语气有点奇怪，可还不等他发问，时知瑜就已经低着头沉默无言的离开了房间。
望着时知瑜消瘦的背影，宋川的心里就像是被一块重重的石头压住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
他很少见到时知瑜这样沮丧的时候，在大部分时间内时知瑜都是一个很想得开的女生，不管遇到了怎样的情况，似乎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浑身充满能量的。
除了上次被网暴那样的极端情况，这还是宋川第一次见到时知瑜，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气的样子。
宋川暗自捏紧了拳，下一秒他拿出手机将电话打给了小圆。
“先查一下张国强的账号，他登录的很有可能是国外服务器，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对我们有利的资料。还有详细调查一下张国强从国外请回的那些训导师，包括他们目前的行踪和就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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