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太阳刚刚从东方探出头,将金色的光辉洒向帝都。
皇城门外却早已是人声鼎沸,比前几日放榜时更胜一筹。
有了之前揭榜的盛况,此次前来围观的不止是学子和六百名进士及其亲属。
更多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趁机兜售零食的小贩穿梭其中,甚至连一些没上值的官员也都换了便服,混在人群中等着瞧热闹。
华夏的百姓最喜欢看热闹,换了个世界也是一样。
当张谦赶到时,通往皇城门下的道路早已被堵得水泄不通,莫说挤到前面,就是想再往前挪动几步都千难万难。
他正自发愁,却听见一个清越的声音招呼:“兄长,这边!”
循声望去,只见林清源和几位师兄弟早已占据了一处位置,正朝他招手。
更奇的是,这几个白衣少年看似随意地往前一站,周遭的人群便被一股柔和而不可抗拒的力量推开,自然而然地让出了一条勉强可供通行的缝隙。
张谦好不容易挤到他们身边,惊讶地低声问道:“贤弟,你们这是?”
林清源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道:“一点家师传授的养气功夫,乃小道尔,强身健体尚可,若论生死搏杀则毫无用处。”
看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张谦心知,鬼谷传承的小道绝非等闲。
不过张谦虽然穷苦出身,但却有志气,毫无贪恋他人秘传之心。
有了云梦山众人开路,张谦顺利来到了人群最前方,寻了一个还算宽敞且视野不错的角落。
放眼望去,四周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喧闹声震耳欲聋,反而见不到几个参加了殿试的学子,想来大多还在人潮后方挣扎。
之前那位护榜官马将军,早已按刀立于城门前,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身旁站着数十名顶盔贯甲、全副武装的禁军将士,皆是沉默不语伫立原地,浑身的肃杀之气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
“可算是到了啊。”年纪最小的师弟朱墨长长舒了口气,小脸因兴奋而微微泛红,“这几日等待,比当年拜入师门时还要难熬。”
另一名云梦山弟子也感叹道:“今日比会试放榜那日场面还大,怕不是半个帝都的人都来了?”
又有人开口道:“你们看那城墙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禁军将士连火枪都背上了。”
林清源目光扫过城墙,淡然笑道:“那是自然......今日金榜题名者,皆是我大庆未来之栋梁,若是在这万众瞩目之下,被南朝奸细刺杀几个,岂不是国家的巨大损失?”
张谦早已习惯了这些鬼谷门徒言语间的大胆,此刻却无暇附和。
他只是紧紧盯着那扇紧闭的皇城大门,默然不语。
就在此时,城门内部传来一阵沉重而整齐的脚步声。
“要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瞬间,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不由自主地向前涌去。
马忠脸色一肃,连忙命令麾下将士竖起木质大盾,组成一道盾墙。
同时运气大喝:“肃静!肃静!所有人退到三米开外!稍后自有官员唱名,定让尔等听得清清楚楚!”
然而,躁动的人群并未听从,或许根本听不见。
马忠眉头一拧,不再多言,当即下令:“御!”
“喝!”
禁军将士齐声应和,声震四野。
同时将手中盾牌齐齐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整齐有力的巨响。
这股杀伐血腥的气势有如实质,汹涌的人潮顿时为之一滞,向前挤踏的势头缓了下来。
不多时,皇城大门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一名身着绯色官袍、须发皆白的年迈官员步履沉稳地走了出来。
他身后,数名内侍吃力地抬着一张金色大榜,在晨曦下闪烁着夺目光芒。
“金榜!”有人倒吸一口凉气,发出惊呼。
这榜单自然不可能是纯金打造,金子那般沉重,绝非人力所能抬动。
其内里是上等木料,外表精心镀了一层金箔而已。
但寻常百姓哪里知晓这些,只觉得陛下当真是财大气粗,对这些寒门学子如此看重。
就在众人对着金榜啧啧称奇之时,那位年迈的官员面向人群,微笑着拱了拱手,声音洪亮却不失温和:
“老夫钱斌,忝为朝廷太师,年迈体衰,气力是大不如前喽。”
众人渐渐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若是十几年前,老夫这唱名声不敢说响彻云霄,传到外城门去还是不成问题的。”
百姓们见这位高官毫无架子,说话风趣,顿时心生好感,很给面子地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然而,在场的少数官员和学子们,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钱斌!太师!三公之首!更是当今陛下尚为皇子时的启蒙恩师!
连这位都亲自来了?
陛下真是对这些寒门学子宠爱有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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