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山脚下每日都有村民自发前来镇守,翘首以盼,议论纷纷。但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守月峰顶的光芒时而强盛,时而内敛,却始终不见秦峰下来,大家也就从最初的惊奇、担忧,逐渐变得习惯,最终见怪不怪,各自忙于生计,不再终日守候,只在闲暇时,会习惯性地朝那峰顶望上一眼。
春去秋来,整整一年时间,弹指而过。
这一日,守月峰与往常并无不同。
突然,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庞大气息,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苏醒,自那峰顶轰然爆发!
轰——!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扩散,如同滔天巨浪,席卷了方圆千里!所过之处,山林寂静,万兽匍匐,无论是温驯的草食动物,还是凶猛的妖兽,皆被吓得瑟瑟发抖,屎尿齐流。月村之中,所有村民,无论修为高低,都在这一刻感到心头一紧,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呼吸困难,源自灵魂的颤栗让他们几乎要跪伏下去。
“发生了什么事?”
“是守月峰!好可怕的气息!”
“是秦恩人!一定是秦恩人突破了!”
“这威势……比老村长强了何止百倍!”
村民们惊骇欲绝,纷纷涌出屋外,望向那云雾缭绕的峰顶。
村口,月冬华负手而立,遥望着守月峰之巅,感受着那令他都感到渺小如蚁的恐怖气息,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感慨与复杂。
“一年,仅仅一年。他竟然就突破了一个境界,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这股席卷天地的气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三十个呼吸,便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守月峰之巅,秦峰缓缓睁开了紧闭一年的双眼。刹那间,眼中精光四射,宛如实质,将前方的空气都激荡出一圈涟漪,随即迅速内敛,恢复深邃。
他仔细感受着体内那如同长江大河般奔腾不休、浩瀚澎湃的能量,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仙帝境后期……没想到在这守月峰之巅吸收最本源的月之精华,竟能让我的修为直接跨越瓶颈,达到仙帝境后期!”
他发现碧华诀运转的轨迹也变得更加玄奥,产生的能量品质远超从前,带着一股亘古、清冷、纯净的意味。
“碧华诀作为日月同辉功法的基础法诀之一,如今产生质变,基础前所未有的牢固。待我日后寻得日之精华,练就真正的日月同辉,其威能必将更加强大,难以估量!”
至于究竟有多强,他还不确定。毕竟,据他所知,这方小世界的最强者,也仅仅只是半神境而已,根本承受不住他如今全力一击的试探。
他长身而起,身形一晃,便如一片羽毛般轻盈地掠下山峰,来到了村中。
月冬华、月兰以及一众村民早已等候在此。见到秦峰,众人眼神中都充满了敬畏与感激。
寒暄几句后,秦峰提出了在心中盘桓已久的疑问:“月村长,我在守月峰修炼时,心有所感。世间万物,阴阳相济,互为表里。既然存在月之精华这般至阴之力,那按理说,应当也存在与之截然相反、至阳至刚的‘日之精华’才对。不知村长可知,这世间是否有类似‘日村’的存在?或者日之精华可能汇聚之地?”
月冬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秦小友所思甚是有理。不过……老夫惭愧,我月村世代只能感应并与月之精华共鸣,对于其他属性的能量,特别是与你所说的日之精华,却毫无头绪,也无法感知。或许它存在,但如同我月村的月华不为外人所知一样,那日之精华,也以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隐藏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吧。老夫……不得而知。”
秦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并未出乎他的意料。
最终,他提出了离别。他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长久滞留于此。
月兰听到这个消息,眼圈瞬间就红了,万般不舍地抓着他的衣角。
“秦大哥,你……你一定要走吗?不能……不能多留些时日吗?”
秦峰看着眼前这善良单纯的少女,心中微叹,但去意已决。他温和却坚定地说道:“月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尚有要事在身,必须离开了。”
月兰知道挽留不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她颤抖着从怀中取出一枚温润的玉质传讯符,塞到秦峰手中,哽咽道:“秦大哥,这个你拿着。无论你走到哪里,希望……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还能再见!”
秦峰接过传讯符,能感受到上面残留着少女的体温与真挚的情谊,他郑重收起:“好,若有缘,定会相见。”
秦峰的身影最终消失在村口的古树拱门之外。月兰再也忍不住,扑在月冬华怀里,失声痛哭。
月冬华轻轻拍着月兰的后背,望着秦峰离去的方向,幽幽一叹。
“丫头,别太难过了。他注定是能成就神位,翱翔于九天之上的人。我们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
秦峰离开月村的第三日。
远在另一边的黑石部落,顾家上空。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泛起涟漪,十道身影如同撕裂虚空般骤然出现。
来人皆是年轻模样,统一身着纤尘不染的白色衣衫,七男三女。他们个个气息渊深,眼神睥睨,仅仅是随意地站在那里,散发出的威压就让下方的顾家府邸如同被无形山岳笼罩,所有族人皆惶恐跪伏,瑟瑟发抖。
就连顾家那位闭关已久、达到半神境的红发老祖,此刻也被惊动,慌忙出关。他飞上半空,但在感受到那十人身上如渊似海的恐怖气息后,脸色瞬间煞白,原本傲视一方的半神境修为,在这十人面前,竟显得如此渺小不堪!
十人中,为首一名面容倨傲的男子,目光扫过红发老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呵呵,真没想到,这蛮夷之地,居然还有一位半神境的存在,这下倒也不是那么无趣了。”
他身旁另一名男子接口道:“聂师兄,这方小世界内,能有个半神境就不错了,这里又不是神界,怎么可能会有真神境存在嘛!再者说,咱们来到这方世界,虽然被天地规则压制了些许修为,但也不是一名半神境能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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