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摇头一笑，谣言的主角是叶小飞，让他看这个标志也只是有个过场。
皇帝当然知道叶小飞擅长砍人，也知道关于刘家余孽的事只有影子才能给出答案。
没想到叶小飞连走过场都嫌费劲。
“影子，说说刘家余孽的情况。”
影子从皇帝身后冒出来，掏出一本册子开始查找。
靖州刘家，除了在教坊司和天牢苟活的人，在外的私生子现在还活着的有三人。
原本不止这个数，但只有这三人碌碌无为，拿着那个突然消失的父亲给他们置办的产业安心过日子。
至于其他私生子，结果自然不用多说。
影子说完刘家私生子的情况，王公公也拿出刘家在天牢和教坊司苟活之人的近况汇报了一下。
几年过去，刘家在教坊司苟活的人早已认命，有人选择自杀，有人选择继续苟活。
但无一例外，都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
其实不止刘家，其他世家被送去教坊司的人也都这样。
世家自成一体，当初投靠他们的官员在庆王造反失败后，都遭到了清算。
而且也没人敢说自己和世家有关系，因为随时有被清算的危险。
这种情况下，在教坊司苟活的世家子弟，不被曾经敌对的人找麻烦就烧高香了。
想离开教坊司更是做梦。
影子和王公公的汇报让找出背后主谋的进展陷入停滞。
皇帝皱眉看着那小半枚标记，影子和王公公手里的平板虽然不是最近几天的，但也是一月一汇报的结果。
也就是说，在谣言传出的那段时间里，刘家所有活人都没有异动。
可不是刘家人，另外两家也不可能啊。
寒门出身的那个，既然能被皇帝提拔任用，影子自然收集过对方的情况。
本就不在京城附近任职，更没来过京城，结仇的机会都没有。
第二家虽然在京任职，但即使皇甫家死绝，叶小飞被皇帝猜忌，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里外里没有任何好处，也没理由针对皇甫家和叶小飞。
那会是谁？
皇甫家把自己摘出去了，难题留给了皇帝。
苟活在天牢和教坊司的世家子弟不是不能杀，而是皇帝不想背一个背信弃义的名头。
世家家主交出家族东山再起的底蕴，目的就是给这些人买一条活路，虽然看不到光明，但起码能活下去。
前脚交了买命钱，后脚就翻脸不认账，那以后再有豪门大户被连根拔起，皇帝怎么掏出他们的小金库。
与其做无用功，白白便宜了皇帝，不如留给有缘人，万一找到宝藏的人是反贼呢。
所以这些世家子弟活到了今天。
“再查，仔细查一遍这些人的动向。”
“是。”影子答应一声，带着皇甫家送来的线索离开。
有线索，但进展陷入停滞，叶小飞和太子待了一会儿先后离开御书房。
影子回到自己的值守房之后，先把皇帝的命令传达下去，然后开始研究标志。
暗探这个行当，为了敌我识别有很多手段，就拿影子来说，把他放在底层暗探面前，绝对不会有人认识。
影子的身份需要通过令牌来确认，简单来说，皇帝的暗探组织成员只认令牌，不认人。
令牌，加上特殊的召集方式，这是有任务在身或者待命的暗探最常见的识别方式。
第二类暗探叫做是暗棋，身上并不会带令牌，这类暗探只认人，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定期前往领取任务的地方，有任务，领了之后去执行，完成之后会继续蛰伏。
最后一类是蛰伏，只认令牌和标志，他们行动的方式只有一种，有人带着令牌找上门，确认是自己独有的标志位置之后，才会接受任务。
而皇甫家找到的线索就是第三类暗探。
这类暗探影子手里也有，多数用来执行必死的任务。
皇甫家虽然找到了线索，可刘家余孽最近没有异动，而且这种暗探有特殊识别标志，负责灭口的人不应该这么大意，还留下半枚标志，等着被人发现。
如果是背后之人故意误导，那就说的通了。
可这样一来，线索等于断了，也就是说，眼前这小半枚标记，没有任何价值。
影子能做的只有等手下暗探对刘家余孽的二次调查结果。
半个月后，教坊司的刘家余孽被查清楚，没有异动，天牢的刘家人也没有异动，但私生子有。
谣言出现的前几天，一个粮商路过刘家私生子的庄子的时候，借宿了一晚，第二天还从私生子手里买了一批粮食。
而这个粮商的最终目的地是京城八大卫城之一。
事后，暗探也查过这个粮商，确实是卫城当地粮商。
京城周围人多，耕地少，百姓把控的耕地更少，所以经常有粮商去外地采购，这本来是正常现象。
但这种外出采购在叶小飞开了货栈之后，数量下降很多。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刘家私生子的产业是庄子，种粮卖粮本就是正常谋生手段，偶尔碰到一个回京城的粮商也是正常现象。
负责盯梢的暗探也没放在心上。
这次影子下令二查刘家私生子，然后这个粮商就进了暗探的视线。
消息传回京城之后，有暗探去找那个卫城当地粮商。
这才发现粮商在外出采购回程的时候就被人劫了，等第二天被路过的人发现时，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粮食也被烧了。
而根据卷宗记录，这次抢劫被定性为流寇所为。
影子看完抄写来的卷宗呵呵一笑，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巧的事。
一次两次可能是巧合，但三次，绝对是人为。
京城周边耕地确实少，但从来没缺过粮食，尤其是叶小飞开了货栈托底之后，京城周边区域更是这样。
一个卫城粮商，居然跑到靖州收购粮食，这个路程可不短，路上人吃马嚼，粮食的售价起码要比从叶小飞的货栈采购高两成才能回本，高三成才有微薄利润。
这对一个商人来说，明显是赔本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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