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的话，倒是给季宇宁提了个醒，他记得前世黄部长确实是在年底离开文化部的，好像是明年初国内成立了一个新的机构，是关于对外文化联络的一个部门，黄部长是去那里负责了。
季宇宁明白，现在他办的个人自费出国留学，虽然上面是有这方面的精神，原则上是可以的，但是目前还没有具体规定，没有什么实施细则。所以现在出国留学的流程基本上都是个案处理，特事特办。
这种情况下，很多底下具体承办的部门一定会拖下去，所以季宇宁办出国的手续，他是准备从最上面疏通关系。
比如他现在是在校留学生，那他就直接找他们京城大学的周校长。
他现在还是在职人员，他的工作单位是文化部的电影研究所，那他就直接找文化部的黄部长。
负责自费出国留学人员资格审查的部门是教育部。资格审查前世是一直到了80年代中期才取消的。
这个资格审查是和政审在一起的，所有和季宇宁相关的单位都要出具意见。比如季宇宁现在的身份，除了是学生，他还是文学艺术工作者，他是作家、诗人，还是电影工作者，他的行业管理是在文联和作协。
所以他要找教育部的部长，还要找文联和作协的领导。
作协现在负责日常管理的领导是李季，是他的老师，这没什么问题。
教育部现在的部长，就是原来水木大学的蒋校长，蒋校长和他们学校的周校长同为苏省阳羡的老乡，关系很不错。而且季宇宁家原来就是水木的。这也应该好办。
至于最后一关，京城市的公安口给他办护照。现在京城市的负责领导是那位林老爷子，据说曾经是他贺叔的战友。
这样看来，他办出国留学的手续，起点就跟别人不一样。他完全可以居高临下，顺势而为。
他记得前世那位陈小花办理自费出国留学，就是从80年夏天开始的，但是一直到81年的3月，她的自费出国的资格审查还没通过呢。
她是在81年的3月份，请那位夏老爷子写信为她疏通的。这才最终在81年去加州留学的。
实际上她当时在文化部，还有教育部等部门办手续的时候，底下的部门都认为没有问题，可以办。但最终手续就是一直下不来。
这个年代，办任何事情，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不托关系是很难办下来的。
不过，这个年代还有一样不同凡响的地方，就是有些事情，既可以用让人惊叹的超高效率一眨眼就办成，也可以无限期的拖下去，让你看不到结束的那个日子。
季宇宁体会最深的，就是去年年初的时候，仅用了三天时间，啊，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创作并制作完成了一首在全国范围播放的歌曲。
他当时就是直接找了那个总政负责拍板的人，那位他口中的傅爷爷。
4月19日，周六。
下午，季宇宁来到了文化部黄部长的办公室。
上午他已经打电话给部里办公厅的王主任了。知道领导下午有时间。
季宇宁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和黄部长说了他想自费出国留学的打算。
他的中心意思是，想借这次机会在北美计算机行业的核心地区，那个硅谷地区的斯坦福大学，把自己的计算机程序设计语言L语言能够规范完善起来，成为未来计算机科学中的一个重要的程序设计语言。
他想让他的这个以华夏庐山命名的语言，可以成为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大学、科研机构以及开发公司首选的高级语言。
黄部长听了以后，脸色也郑重起来。他70年代一直是在外交口，他是华夏驻北美的大使。对北美的情况也比较清楚。
季宇宁说的硅谷，他自然明白。所以这次办理自费出国留学，就不仅仅是为了个人。以庐山命名的计算机语言，这个意义就显得比较重大了。
最后，黄部长当场拍板，部里面对于季宇宁申请出国留学，将给予全力支持。
他要求在场的办公厅王主任，在办理相关手续中进行配合和协调。
另外黄部长还说，这次出国如果涉及到其他部门，比如外交口的，他也会帮着打招呼的。
军人出身的黄部长办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让季宇宁喜出望外。
从文化部出来，季宇宁又来到了旁边的全国作协。他进了李季的办公室。
“小季啊，上个月的月底，巴老他们访日代表团在京城的北纬饭店挑选访日礼品的时候，还说想让小季你写幅字，作为礼品带过去，当时我说，小季在家天天洗尿布呢。
巴老哈哈大笑，然后说，那就让小季在家专心洗尿布吧。”
今天上午，巴老爷子他们的访日代表团刚刚结束访问回到京城，李季去机场接人，这下午才回来，一看到季宇宁，马上就热情洋溢的说起来。
“小季啊，你小子今年这前几个月作品还是少啊，我看到有两个电影剧本，这个月还有一个话剧剧本，叫《绝对信号》，还是什么小剧场剧本，这个倒是挺轰动。
另外月初还有一篇短篇小说，《本次列车终点》，又是写知青的，这个在《人民文学》杂志上发表，还反响挺大。
其他的像诗歌，你是一首没写呀，唉，你这个不会在家天天干活吧。”
看见活过来的李老师，季宇宁也挺开心。
“李老师，这还少啊，都仨剧本了，我现在还在写剧本呢，还欠着人家的呢。
我倒是想写洗尿布的诗，那也没法发表啊。”
说了几句闲话，季宇宁马上转入正题。他说了想要出国留学的事情。
他随即展开忽悠大法，他说此次自费出国留学，学计算机专业，还是攻读博士学位，是为了国家计算机科学事业的发展。
因为是自费出国留学，所以他还会经常回来。而且他在出国留学期间，还不会忘记自己作为一个作家和诗人的使命和职责，还会不断的创作一些作品寄回国来发表。
随着季宇宁的忽悠，李季的脸色也从一开始的严肃和郑重，变得越来越好看了。
“你这小子，现在就想自费出国留学，你这小子想出去，是不是因为不想在家洗尿布啊。”
“哇，李老师，您老真是目光如炬，洞若观火，这都被您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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